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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如果·錢

“快進來,小偉,家里有點亂,別介意。”女人雙眼紅腫,神情憔悴,招呼人進來忙把沙發上的衣服抱起扔到一邊,給他倒了杯水。

“嫂子,別忙了,風哥臨走前交代過我,家里有什么事我也理應多幫襯。我還是聽老李說,才知道薇薇住院了,是什么情況啊?”

陳韻一聽,眼淚頓時滾滾落下:“小偉,嫂子知道你也剛結婚,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哪好意思再麻煩你,你有這份心也就足夠了。”

“嫂子,別把我當外人,我跟風哥是真朋友,這么多年的情分,不能人沒了就立馬人走茶涼,那我成什么人了。我是做不出這種薄情寡義的事情的,能幫的忙我一定幫,真幫不了的嫂子你別怨我就行。”

“那怎么會呢,我知道你是好意。”女人應了聲,眉頭緊蹙,不停思索。

見狀,張偉只好把剛才的問題又問了一遍:“那薇薇……”

“薇薇被車撞了,斷了一條腿,她爺爺奶奶在醫院守著,我回來給她收拾兩件衣服,一會就往醫院去。”

“被車撞了?最近拆遷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八九不離十,那么窄的巷子薇薇靠邊走的,摩托車硬往人身上拐。”陳韻越說越氣,“就是看我們孤兒寡母的好欺負,那些喪盡天良的東西不得好死。”

“報警了嗎?”

“報了,肇事逃逸還沒找到人。”

“嫂子,我找找人問問這里頭咋回事。這些錢你先拿著,傷筋動骨了一定要好好養養,最好去大醫院,骨頭要是接不好,萬一以后走路會有點瘸,薇薇姑娘家家的可不好嫁人。”張偉從袋子里抽出幾沓錢來,擺在陳韻面前。

“這么多錢,我不能要。”陳韻驚訝地望向張偉,“小偉,嫂子知道你是好人,可錢多難賺啊,你一下子拿這么多,家里能同意?薇薇的腿,我當時也考慮到恢復問題,住的就是市里最好的三甲醫院。”

“拿著吧,嫂子,要不是風哥,也沒有我的今天。這十萬就我們倆的關系來說,算不了什么,孩子住院是大事,別因為籌錢耽誤事,你先拿去用,放心用,真用不完到時候你再退給我就是了。再說嫂子你待我也不薄,我女朋友還是你介紹的呢,當時剛畢業沒什么錢,也就到嫂子家還能吃點好的。這些事,我都牢牢記著呢。”

“小偉,真要謝謝你。說實在的,家里本來打算靠拆遷給薇薇攢點家底,誰知道碰上這事。一住院,錢哪經得起花,嫂子也為錢發愁啊,你這錢幫大忙了。”

陳韻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張偉,她也只是個小女人,丈夫亡故后本以為靠自己能撐起這個家,哪知道一遇到事心里除了著急,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張偉來這一趟,一個是讓她感動,另一個,則是找到了主心骨。

此時心情稍稍松懈,多日積累的委屈,疲憊,焦慮一起迸發出來,眼淚像不要錢似得,將張偉的后背整個濡濕。

隱約間感到肩膀上有只手輕拍,陳韻的抽泣漸漸停歇,隨后推推張偉,說:“該去醫院了。”

“嗯……”張偉坦然,“一起去吧,我也去看看薇薇。”

“走吧。拆遷的事,你多打聽打聽。”陳韻去洗了把臉,簡單補了個妝,憔悴的臉終于有了點顏色。

“盡管吩咐。”

兩人一齊下樓,邁到某臺階時,陳韻一個不注意差點崴腳,忙挽住張偉的胳膊,一步步朝著未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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