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公安局拘留所。說來也巧,獨眼龍和小輝關在一個號子里。
二人對視良久,獨眼龍慢慢靠了過來。
“小兄弟,你身手太牛B了!老叔我混跡江湖多年,從來沒有見到有如此身手的人。十分鐘之內輕松擺平我最厲害的十一個手下。老叔我最稀罕人才了,真心實意想結交你這位朋友。咱們能夠出去的話,老叔帶著你發財。你跟著牛二那種廢物,當叫花子能有什么前途?你這么好的身手,當叫花子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對了,你怎么稱呼?”
“我姓毛,叫毛石頭。你叫什么?不可能就叫獨眼龍吧?”
“那是綽號,你叫我老段就行?!?
小輝剛說了兩句,立即被外面的阿SIR打斷了。
“喂!不準聊天!不準交頭接耳!這里不是茶館!里面那個乞丐出來一下。對,就是你?!卑IR左手捂著鼻子,右手指著小輝。這是有多臭???連阿SIR都受不了。
審訊室里,張隊長和一個男警察一起提審小輝。
“說說吧!你的姓名?從哪里來的S市?為什么組織聚眾斗毆?”
“呵呵呵。。?!毙≥x自己都覺得好笑。
“啪啪啪!”張隊長氣得連啪了三次桌子。
“嚴肅點!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告訴你,根據《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條規定,聚眾斗毆的,對首要分子和其他積極參加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對首要分子和其他積極參加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一)多次聚眾斗毆的;(二)聚眾斗毆人數多,規模大,社會影響惡劣的;(三)在公共場所或者交通要道聚眾斗毆,造成社會秩序嚴重混亂的;(四)持械聚眾斗毆的。如果造成重傷或者死亡,加倍處罰??吹贸瞿闶墙M織者,而起還是持械聚眾斗毆,你的問題很嚴重,老實交待!”
“我沒笑什么。以前我都是坐在您的位置。刑法您背得挺熟,我也來給你背一段—人民警察內務條令第八條公安民警,不論職務高低,政治上一律平等,相互間是同志關系。第九條公安民警依據行政職務和警銜,構成上級和下級以及同級的關系。行政職務高的是上級,行政職務低的是下級,行政職務相當的是同級。在相互不知道行政職務時,警銜高的是上級,警銜低的是下級,警銜相同的是同級。第十條上級應當關心、愛護和嚴格管理下級。下級必須服從上級。同級之間應當在上級領導下,嚴格履行職責,積極合作,互相尊重,互相支持。”
“行了,別背了。”張隊長轉過身和旁邊的警察耳語了幾句。
“你叫什么名字?有可以聯系到的家人嗎?從哪里來的?”
“這樣,警官同志。麻煩您打個電話,說有個咬卵將在你們這里。一切都明白了?!?
“咬卵將?什么意思?”
“您打吧。打了您就知道了?!闭f完小輝將徐局長辦公室的電話告訴了張隊長。
“喂!你好,這里是S市公安局松江分局,我是刑警隊張隊長。請問你這里是?”
“你好。我這里是Y市公安局。我是局長徐廷江?!?
“您好。徐局長,打擾您。我們剛抓了一批聚眾斗毆的犯罪嫌疑人,其中有個叫咬卵將的,他說打這個電話聯系您?!?
“這個狗日的咬卵將,惹禍都惹這么遠了??次也淮驍嗨墓吠龋瑥堦犻L麻煩您,幫我把他的腿打折?!?
張隊長都笑了,一般局長這樣說,絕對是沒把這個咬卵將當外人,很有可能是自己人。
“那徐局長,我就公事公辦了,他這種情況起碼也得判三年。”
“別別別,張隊長。我都氣暈頭了,他是我們自己的同志,他在執行一項特殊任務。他可是我們局里的寶貝,曾經榮獲個人二等功、三等功各一次?!?
“哇!這么厲害。那我就厚著臉皮,有件事情想向徐局長請求幫助,這也關系到一件大案。。?!?
張隊長笑咪咪再一次走進了審訊室,還特意端一杯清茶遞到小輝面前。
“小劉,去把監控關了。你先出去,我單獨審問他。”
“呯!”審訊室的門關了,就只剩下老張和小輝兩個人。
“啪!”老張給小輝點了一根。
“吳小輝同志,我姓張,你叫我張隊就行。情況我已經全部清楚了。下一步你怎么打算?”
“張隊,這獨眼龍是追蹤‘王嬢嬢’的唯一線索,而這個‘王嬢嬢’又是追蹤‘老鬼’的唯一線索。所以我想從獨眼龍的口中得知‘王嬢嬢’的下落?!?
“小輝,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獨眼龍本名段云鵬,這個段云鵬涉嫌本市的一起販毒大案。我們懷疑他就是那個總上線,但一直沒有證據,我們派出去幾個臥底的同志都被他識破了,這個老家伙太狡猾了。所以我剛才和你們徐局長溝通了,想請你協助我們進行調查,打入敵人內部,獲取他們販毒的相關證據,掌握他的分銷渠道。”
“那就是讓我當臥底唄?”
“也可以這樣說。就看你愿不愿意,人民不會忘記你。”
“唉,這都是我的命。這件事情要好好地籌劃籌劃,要讓獨眼龍不能生疑?!?
兩天后,小輝和獨眼龍因為涉嫌組織聚眾斗毆,被判處拘役三個月,押解到城西看守所執行。其余人等在拘留所關了一周之后,全部釋放。
獨眼龍和小輝一起走了進去,鐵門在身后”砰”地一聲關上了,室內的光線很亮。小輝發現監舍里坐著十幾個人,這些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態度很不友好。小輝向他們點點頭,便默默地坐下,獨眼龍也緊挨著他坐下。然后這些人又都把目光轉向一個面目猙獰的人。那人坐在墻角里,身子下面墊著兩床疊好的被子,另外的兩床被子墊在他的后背,看上去,他似乎在享受沙發的舒適,身旁還有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在為他捶腿。這個應該是號子里的牢頭獄霸。
小輝用眼睛的余光發現那人在向同伙使眼色,馬上就有兩個家伙站起來,獰笑著走到小輝身邊。
一個胖家伙朝著小輝喝道:“你怎么進來的?”
“殺人!”小輝不耐煩地回答到。
“殺了幾個???”胖子繼續問道
“如果算上你,五個吧!”
“我草,敢調侃爺爺?!迸肿诱f完揮手便想打。
“胖三,等一會兒。那老頭,你怎么進來的?”牢頭問到。
“我就是做點小買賣,莫名其妙就被抓進來的。”獨眼龍也明白強龍壓不住地頭蛇的道理,回答得有點心虛。
“你們兩個過來?!?
小輝坐著沒動:“有事么?”
那幾個家伙互相望望,突然大笑起來。
那個胖子笑道:“傻B,第一次進來吧,不知道規矩?有事么,瞧你問的這句話,你的事兒多啦,還沒辦手續呢,是不是,哥幾個?”
同伙們獰笑著附和:“沒錯……讓這傻B和這老頭一起先反省一會兒再說……”
胖子說:“聽見沒有?先站到墻角反省一會兒,我先給你們做個示范?!彼日玖?,雙腳并攏,手臂自然下垂,目視前方,屈膝放松,提起一只腳,將其橫跨至另一側,使腳底朝外,保持身體平衡。將上提的腳放在對側大腿的內側,腳趾朝下,腳跟緊貼大腿根部,保持穩定,最后雙臂向前后伸展開。
他們又大笑起來。
胖子直起身子說:“看清楚沒有?這就金雞獨立。姿式要準確,身子要絕對90度,這是規矩,先反省一會兒,晚飯后還有節目,等這十幾套節目都做完了,你們兩個算是被錄取了。這好比考大學,必須走完所有的流程,這所大學才能正式錄取你們倆。老頭,不好意思,你只有進老年大學了?!?
眾人又再次大笑。
小輝慢慢站了起來,用手指指著牢頭說:“你是這幫混蛋的頭兒吧?你聽清楚了,這老頭和我是一起的,你們別想消遣我們倆。別逼我,我不愿傷了你們?!?
那些嘍羅們都轉過臉用眼睛看著那個面目猙獰的牢頭,好象他能掌握所有人的生殺大權。
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年人站起來,戰戰兢兢地哀求道:“劉茂強……不,劉大哥,你饒了這位新來的弟兄吧……”
那個叫劉茂強的人發出陰冷的聲音:“老白毛,你他媽是不是也想挨揍了,要不你來替他?”
老白毛辯解著:“我不敢……”
“那就閉上你的臭嘴,再敢說一句,我就把你這老東西的門牙掰下來。”
劉茂強慢慢站起來,一步一步向小輝走來。
“哥們,看過水滸傳吧?知道武松武二爺吧?”
“知道。你不就是想說武二爺在孟州管營大牢吃那一百殺威棒的故事吧?!?
“嘿!你小子懂的還挺多,看來是讀過書的。哥們,這是規矩,誰進來都一樣,規矩不能破。從宋朝的時候就開始了,我們老祖宗一輩一輩地傳下來的。”
“那是你們的規矩,不是我的規矩。我用不著遵守?!?
“媽的,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兒個,我偏要動你和這個老雜毛?!贝藭r獨眼龍已經嚇得瑟瑟發抖。
“劉茂強是吧?你的意思是在這牢里,誰的拳頭硬就聽誰的,對吧?”
“對!就是這么個理。你和這老雜毛新來乍到,必須按照規矩來?!?
“這樣吧。你們幾個一起上,誰打贏了聽誰的。我打輸了,我替老爺子扛?!豹氀埤埲松械谝淮涡膽迅屑ぃ赝≥x。
幾個嘍羅罵罵咧咧地從炕上爬起來,被劉茂強制止。
劉茂強脫下上衣,露出渾身的肌肉,活動著手腕,把指關節按得叭叭作響:“小子,沒想到你還是個敢磕的主兒,今兒可說好了,要是見了血,在管教那兒可得說是自己不小心磕的?!?
“我沒問題,看你的了。”
劉茂強兇狠地朝小輝臉上打去,小輝低頭躲過一拳,隨即一個勾拳擊中他的肋骨,劉茂強疼得彎下腰,小輝站立不動,靜靜地等他恢復原狀。
劉茂強終于直起身子,揮舞拳頭向小輝撲過來,小輝右腿閃電般飛起,腳尖踢中他的右下顎,這一腳力道非同小可,劉茂強四肢攤開飛出四米多遠,身子狠狠地撞在水泥墻上又彈了回來。小輝靜靜地站在那里,等劉茂強爬起來。他只用了三成的力,還真怕把他踢傷了。
劉茂強艱難地爬起來,他吐出了一口血水,看樣子他的牙床被踢爛了,右面頰腫脹起來,但他還不想服輸,稍微定定神又一拳向小輝的臉部打來,小輝閃過拳頭,左右開弓,隨著兩聲脆響,劉茂強的臉上挨了兩記沉重的耳光,他被打得一愣,還沒醒過味兒來,臉上又挨了四個耳光……
小輝象貓玩老鼠,不停地變幻著步法,兩只手左右開弓,不停地扇劉茂強的耳光,無論他怎樣護住臉部,小輝仍能準確地打中他的臉,轉眼間,劉茂強兩邊的臉都腫漲起來,成了醬紫色,眼睛成了一條細縫。
小輝覺得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就容易出事了,他一腳踢中劉茂強的小腹,劉茂強捂著肚子栽倒在墻角,痛苦地翻滾著。
小輝用手指著幾個嘍羅:“你們,一起來?!?
嘍羅們驚恐地望著他,動也不敢動。
小輝一把抓住一個嘍羅的頭發,用一記重拳把他打倒在劉茂強的身上。
小輝正準備抓第二個,嘍羅們嚇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大哥,我們服了......大哥,我們服了......”
小輝搖搖頭說:“就這點兒膽量,還想欺負人,是誰把你們慣成這樣?不行,都給我起來,排隊站好?!?
嘍羅們戰戰兢兢地站起來排好隊,小輝挨個賞了每人兩記耳光,這兩記耳光打得重了些,這些家伙被打得口鼻噴血,面頰呈醬紫色,他們被嚇壞了,沒想到挨耳光也能被打得這樣重。
劉茂強掙扎著要爬起來,小輝又一腳踢中他的下顎,他栽倒在墻角不敢再動了。
小輝指著劉茂強冷冷地說:“也該給你立立規矩了,三天之內,不許吃飯,不許說話,如有違反,我打掉你的門牙?!?
下午開飯時,每人都分到自己應得的一份,室友們開始狼吞虎咽吃起來,尤其是幾個年齡大的室友,他們自從進來的那天起就一直被克扣著口糧,今天總算是吃到了自己的全部定額,因此顯得迫不及待。小輝注意到,劉茂強也端起了碗,這讓他感到很惱火,這小子分明是把他的命令當成了放屁,這還了得,看來還是欠揍。
小輝若無其事地走過去,端走了他的飯,劉茂強急了,站起來想搶回他的飯,小輝把一碗菜湯扣在他臉上,又左右開弓給了他四個耳光,劉茂強的鼻子又被打出了血,小輝又抬起膝蓋猛撞在他的胃部,劉茂強臉色煞白地癱軟在地上,小輝把劉茂強的窩頭隨手分給幾個年齡大的室友,他們低聲道謝不已。
小輝踢了劉茂強一腳說:“我再說一遍,三天之內,不許吃飯,不許說話,你違反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劉茂強趴在地上喘著粗氣惡聲說:“老子手里要是有把刀子,我他媽非挖出你的心不可?!?
小輝冷笑道:“我倒真希望你此刻有把刀子,那我就可以以正當防衛的理由擰斷你的脖子,劉茂強,在我看來,你的頸椎比火柴棍也粗不了多少,咦,你怎么又說話了,我不是剛說完嗎?”
小輝一把拎起劉茂強,照他臉上又甩了四個耳光。
兩天過去了,看守所里又開飯了,分飯時大家的眼睛都看著劉茂強,他半合著眼,對放在眼前的窩頭菜湯似乎無動于衷,大家開始吃飯。
劉茂強突然抓起一個窩頭拚命往嘴里塞,噎得他直翻白眼,室友們都吃驚地停止了進食,呆呆地望著他,屋子里很靜。
小輝站起來,一腳踢掉劉茂強手里的窩頭,一把拎起他,左右開弓又是四個耳光,劉茂強終于號啕大哭起來:“我草!大哥,沒他媽這么欺負人的,我都兩天沒吃飯了,你打也打了,仇也報了,還有完沒完?”
劉茂強邊哭邊把頭往墻壁上猛撞。嚇得老白毛拚命抱住他。
小輝冷酷地說:“別管他,讓他撞,劉茂強,你要是不撞出腦漿來,都不算條漢子。”
劉茂強嗚咽著:“我實在受不了了,你打死我得了……”
小輝笑道:“打死你多沒意思,還是自己嘗嘗挨餓的滋味,也省得以后欺負別人,這規矩是你自已定的,要破也得自己破,你說吧,怎么辦?”
劉茂強低聲說:“我……我認栽啦?!?
老白毛也勸道:“這位兄弟,得饒人處且饒人,劉茂強也認錯了,這事算了吧?!?
小輝哼了一聲:“就這兩下子也敢當流氓?將來出去好好練練再說,別凈給流氓丟臉,劉茂強,你可以吃飯了?!?
老白毛把飯端給劉茂強,他艱難地吞咽著食物,時時揉著青紫色的腮幫,眼睛里流出成串屈辱的淚水。
所有的情況,獨眼龍都看在眼里。當然這也是小輝特意演給他看的,本來還尋思找個合適的機會來表現自己的兇悍和冷酷無情。這個像豬一樣的劉茂強自動送上門來,何不好好地表演一把。
晚飯放風的時候,監舍外的小院里獨眼龍緊挨著小輝坐下,說道:“毛兄弟,我服了,我是真服了。要是沒有你,我不知道這三個月要被這幫雜碎折磨成什么樣?大恩不言謝。等出去了,我必須帶著你發財。”
“出去再說吧。對了老段,我問你個事。”
“你說,只要是我知道的,絕不隱瞞。”
“有個人販子,叫‘王嬢嬢’的,你認識嗎?”
“你怎么想到問她?”
“我和這個‘王嬢嬢’有深仇大恨,她把我表弟給拐賣了。八年了,表弟音信全無?!?
“哦!難怪!以你的性格,這仇必須得報。這‘王嬢嬢’的事情,說來就話長了。”
販賣人口有著悠久的歷史,在中國至少有四千年的歷史,至少在奴隸制的夏朝就存在了。被販賣者,最早是罪犯、戰俘、欠債的平民以及奴隸,他們因為失去了人身自由,被像商品一樣賣來賣去。到了封建社會,買賣人口仍然很猖獗,屢禁不止。從古至今各朝代政府對販賣人口的打擊力度也很大,販賣者都是殺頭之罪的。
“道上喊的這個‘王嬢嬢’,我喊王姐,本名叫王桂香,和我老段一樣開始都是苦命人。出生在S省D市農村,讀到小學畢業就沒讀了,后來在城市里打零工,不知道怎么陰差陽錯就成了人販子。據我所知,她起碼拐賣了上百個孩子,她是全國通緝要犯。如果你要找她的話,她沒準會在F省S市下面的鄉鎮出沒,那里是她主要賣孩子的地方,當地重男輕女的很,如果家里生了女娃或者直接生不出來,怎么也要想辦法買個男娃來傳宗接代。當年我在街上要飯的時候,還從她手上買了過幾個孩子來討錢,有幾個命薄死了?!?
聽到這里,感覺這些冤死的孩子被獨眼龍“采生折割”弄成殘廢,在他眼中猶如螞蟻一樣卑微。小輝真想揍死這個老雜碎,但想到任務沒有完成,暫且忍他一時。
“采生折割”是什么意思?這一個詞語來自古代巫術,“以人祭鬼,求鬼于名利。”據《元典章》載,“土人每遇閏歲,糾合兇愚,潛伏草莽,采取生人,非理屠戮。彩畫邪鬼,買覓師巫祭賽,名曰采生?!焙唵蝸碚f就是,人為故意殘損健全人的身體,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采”就是采取、搜集、鎖定目標;“生”就是尋找原料,在這里指的是兒童、年少的孩子;“折割”就是人為地將肢體損毀,制造成怪物。簡單來說,就是把身體正常的孩子,制作成肢體奇怪或人獸結合的怪物。
相信大家在馬路上都看到殘障乞丐,有些可能就是現代版的“采生折割”。在古代,“采生折割”還有一層意思,就是販賣兒童。清朝《清稗類鈔》里記載了這樣殘忍一件事,說的乾隆年間,SZ市有兩個人牽著一條“狗”,體型較大,“如川馬,箭毛森立,能作字吟詩,而不能言。往觀者施一錢,許觀之。以素紙求書,則大書唐詩一首,酬以百錢。”
這件事被當地縣令知道了,經過調查,發現這是一起嚴重的“采生折割”事件。所謂的“狗”原來是人,他是人為制造的“怪物”。至于“怪物”制作的過程,極其殘忍?!昂⑼贂r被乞丐與其同伙捉去,先以啞藥灌之,遂不能言。先畜一狗在家,將孩童剝衣捆住,渾身用針刺亡,鮮血淋漓,趁血熱時,即殺狗,剝其皮,包于孩童之身,人血狗血相膠粘,永不脫,用鐵鏈鎖以騙人,今賺錢數萬貫矣。
如此殘忍,縣令立即將兩人抓捕,上報后處以凌遲之刑,即千刀萬剮。確實像獨眼龍這樣的惡丐早該被千刀萬剮了。
“毛兄弟,你的功夫從哪里學的?簡直太牛叉了。”
“我爹教我的,祖傳的?!?
“那怎么淪落到當乞丐呢?”
“我去年犯了事,身份證都丟了,不敢去找工作,不得已暫時以乞討度日?!?
“哦!難怪,誰又不是犯過事呢。我有意收你作我的義子,咱們爺倆出去了一起發財。你意下如何?”
“那敢情好,出去有干爹罩著,以后不會挨餓受凍了?!?
“那是必須的,一場大富貴還等著你呢?!?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獨眼龍和小輝形影不離,在牢里全靠小輝罩著,小輝也得到了獨眼龍的充分信任。劉茂強和他的嘍啰們再也不敢囂張跋扈,看到二人都是畢恭畢敬的,深怕得罪他們。
三個月很快過去,小輝和獨眼龍一起走出了看守所。兩邊的人都來迎接,當牛二和兄弟們看到,小輝和獨眼龍勾肩搭背,眾人均感到非常詫異,隨即牛二朝著小輝前面的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濃痰,表示出他的極度鄙夷,轉過身招呼兄弟們離開了。小輝心想看不出牛二還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雖然有很多毛病,但大事真的不糊涂,這樣的朋友值得交,以后有機會再給他解釋吧。
回到霞飛路獨眼龍開的餐館“客滿樓川菜館”,晚上最大的包間內高朋滿座,熱鬧非凡。獨眼龍當著眾多手下的面,提了一個手提箱直接扔給了小輝,小輝打開一看,里面全是紅燦燦的百元大鈔。
“石頭,這是你應得的。我說過義父要帶著你發財,想不到吧?我老叫花子有這么多錢。大家安靜!從今日起,毛石頭就是我的義子。以后大家就喊他二當家?!?
“二當家!”眾人一起舉杯向小輝表示祝賀。
從警察到丐幫幫主,又到現在的販毒二當家,身份轉變得小輝都有點不適應了。
酒過三巡,小輝婉拒了眾人要到歌廳找小姐唱歌的活動,提前告假離開了,他想見一個人,確切地說見一只鬼,自從進了S市公安局拘留所就再也沒見過她。
夜晚涼風習習,小輝坐在河邊的椅子上,抽著煙,思緒萬千。
一個白色的影子輕飄飄地來到他旁邊坐下。
“你還好吧?我都三個多月沒見你了,你好像瘦了。公安局和看守所我都去不了,陽氣太重,這些日子難為你了?!?
“我在里面挺想你的,想著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日子?!?
“我不已經早就死了嗎?你要給我好好活著?!?
小輝看著小云,心里莫名地生出一片漣漪。。。
這時旁邊露天卡拉OK里正唱著林憶蓮的《至少還有你》——
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
直到感覺你的皺紋
有了歲月的痕跡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
直到失去力氣
為了你我愿意
動也不能動也要看著你
直到感覺你的發線
有了白雪的痕跡
直到視線變得模糊
直到不能呼吸
讓我們形影不離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
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而你在這里
就是生命的奇跡
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
只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
“這首歌是我最喜歡的歌曲。讓我們形影不離,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棄
至少還有你值得我去珍惜。也許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記,只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小輝對著小云說道。
“你別說了,我。。。。。。”小云轉過身去,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原來鬼也可以哭啊。
“客滿樓川菜館”裝修土氣,廳堂簡陋,但是這里卻客似云來,天天爆滿。
這里是獨眼龍發跡之后的大本營。門口有八個他親自寫的字:“薄利多銷,優待乞丐?!彼炎约簜窝b成一個大善人,乞丐和弱勢群體經常在這里白吃,不收一分錢,被街坊鄰居廣為稱頌。很多時候,人就是一個矛盾體,當人變得極惡時,又想表現出他的善。美德只是一塊包裝紙,里面藏著的是罪惡。
獨眼龍對小輝還是有所保留,先給他介紹了幾條分銷路線,喊他先跑著,始終沒有告訴他,自己的上線是誰?不過小輝有非人類的幫助—一個能夠隱形的偵探,很快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內查清楚了獨眼龍所有的分銷渠道和下家。就在這個上家準備第二天離開S市的晚上,大收網的時候到了,S市出動上千名警察,將獨眼龍和他的乞丐嘍啰們一網打盡,順道還幫助警方抓獲那個神出鬼沒,潛逃多年的毒品販子蔡某,也就是獨眼龍的上家。這次臥底行動可謂大獲全勝。 S市一家普通三星級賓館612房間。張隊長很感激地握住了小輝的手:“兄弟,我不知道說什么。大恩不言謝,半年前,徐局長說你年紀輕輕就獲得了二等功,三等功各一次。開始我根本不相信,現在我徹徹底底服了。人和人是真的不一樣,我都四十好幾,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評上個三等功,而且還是得到了你巨大幫助的前提下,完全是粘你的光?!?
小輝笑了笑:“您別這樣說,還是你們前期工作做得好的緣故。徐老頭沒聯系你?”
張隊長從提包里拿出來一張銀行卡和一本警官證?!靶炀珠L說了,再次立功受獎你就別想了。這次來點實惠的,這里有十萬元。里面有S市警方的獎勵和以后的辦案經費。他還說喊你把你自己的警官證收好,叫你以后別做乞丐了,Y市警察丟不起這個人。你要有警察的榮譽感,別自甘墮落?!?
小輝哭笑不得:“徐老頭這次還靠點譜,麻煩您告訴他,乞丐也是人民中的一員,不要看不起人。張隊,我明天就離開了,您多保重。對了,我牛二那幫兄弟,麻煩您多加管教,別讓他們走邪路?!?
晚上城南路邊大排擋。牛二和眾乞丐們給小輝跪下。牛二痛哭流涕,“老大,您能不能別走。怪我們當時有眼不識泰山,錯怪您了,還以為您投靠了獨眼龍,原來您是政府的人。”
“都起來!光天化日之下,人家還以為我們是黑社會結拜呢!牛二,我走之后,你好好帶著這幫兄弟,別讓大家走歪路??匆娏藳],走歪路就只有和獨眼龍一樣,到頭來就是個死。等這個案件徹底結束了,你去把客滿樓川菜館盤下來,帶著兄弟們好好生活吧!我當你們老大只當了一個星期,沒什么見面禮送你們的,這是四萬塊錢,你們拿去作為盤店的費用。”眾人又是唏噓感激,默默流淚舉杯。
“老大,我能不能跟您走?我知道您有很重要的任務要完成,我就是想追隨您,為您赴湯蹈火。您是我這輩子最敬佩的人?!毙∑M含熱淚又一次跪倒在小輝面前。
“你怎么又跪下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想跟我走,你牛二大哥同意嗎?”
“老大,您就讓小屁這孩子跟您走吧,他很機靈懂得多學東西可快了,肯定能幫到您的?!?
“好吧,小屁。我也挺喜歡你這個小兄弟的,明天我們一起上路。”幾年之后小輝非常后悔當時的決定,把小屁帶在身邊,終究是害了小屁的一生。
第二日,兩人一鬼又踏上了新的追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