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云景文
- 和死敵成了隊友怎么破
- 漫游太陽系
- 2644字
- 2024-08-06 01:05:37
時輕舟醒來,便對上了一雙清透的眼睛。
眼前的銀發少年似乎不是純粹的人族,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輕盈的脆弱感,狀似透明的感覺會令人誤以為可以看到他皮下的血管。
但湊近看,他的皮膚上甚至沒有血液流經的任何脈絡。
他像是住在月亮上
時輕舟想著,少年好像套了一層一層月光。
清澈疏離
“咦,醒得好快哦”他眨眨眼睛。
時輕舟是認識他的
她當時是要去苦寒之地上取一朵冰雕花,那地方常年冰封,空氣中的能量少的可憐。若是受了一點傷,很難有足夠的能量供給恢復。
但冰雕花長在逐日峰的峭壁上,飛行法術施展不開,時輕舟只能徒手爬上去。
那是苦寒之地的最高峰。
若說苦寒之地只是十分兇險,那么去最高峰便是十死無生。
時輕舟當時還是個小修士,身家不多,買不起防御的武器本想再待幾年再來的。無奈靈魂一直在躁動,急需冰雕花鎮壓。
最終還是去了。
也不只是因為靈魂上的問題,時輕舟認為她當時是該去的。
畢竟苦寒之地那樣的地方,防御法器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今若為冰雕花而退,他日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也會想著退。
主流法修是躲在其他人身后進行輸出的,但時輕舟自幼時握上法杖起,就沒有想著去走這樣的道路。
十萬步,爬到兩萬步的時候,時輕舟的手指已經磨破了。
到五萬步,時輕舟已經頭腦發昏。
登頂時,時輕舟已經不知今夕何夕。
若有其他人去逐日峰,至今都能看到峭崖下有星星點點的紅色痕跡。
那是時輕舟指尖的血肉。
拿到冰雕花的時候,她很想睡去。
但不能睡,睡了就醒不過來了。
于是法杖幻化成劍,一劍又一劍,靠疼痛撐著硬是回了莉莉絲學院。
這樣做也相當于破了自己的防寒陣法,回來的時候,時輕舟已經寒氣入體,真真成了活體冰雕。
對于這種極寒之境下的疑難雜癥,時輕舟從朋友口中打聽到云景文最善治療。
收費不高,不吝嗇于救治剛入門不久的小學員。
回到莉莉斯學院,時輕舟腦子里只有一個印記。
找到云景文
最后的確是找到他了
但云景文只是看了一眼時輕舟
“哇,這等修力水平居然能從極寒之地活著回來。”他調笑了一句。
然后對時輕舟只剩半條命的狀態旁若無聞。
拋出了一句“另請高明吧,我不救人族。”
時輕舟撐不過去,昏倒了在了他的小院門前。
他閉門不出,最后是朋友撿回了自己。
朋友聯系了幾近決裂的家族,耗費兩片冰雕花的花瓣請了家里的大能出手。
雖然最后沒有性命之虞,但還是落下了體寒的毛病。
雖說不救是他的權利,但以時輕舟當時的慘狀,云景文甚至沒有通知一下學院。
不救人族是時輕舟自己沒調查清楚,但如此漠然,云景文還是給時輕舟留下了不算好的印象。
云景文就是眼前的銀發少年。
他是云語及本家的少主,并且是現今唯一完全返祖的鮫人血脈。
并不同于還存于世上的金龍魅魔血族等神話物種,鮫人不知為何早已滅亡。
云家是鮫人血脈的最后一支,但血脈之力已經很微薄了。
云景文在云家是極獨特的存在。
當時自己苦苦哀求也被拒絕的人,此時卻輕而易舉地醫治了自己。
時輕舟很難講述自己的心情。
索性直接問道:“為什么要治療我?你不是不醫人族嗎?”
少年睜大眼睛,似乎有些驚訝。
“你怎么會以為自己是人族呢?”
“這么罕見又漂亮的藍色頭發,明明是是一個優雅的種族才對。”少年欣賞的目光投向時輕舟。
“不過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你這個癥狀應該是血脈覺醒了。”云景文反應過來,解釋道。
“我很喜歡你,第一次治療就不要你治療費了。
不過等你覺醒完成后要告訴我你是哪個種族。”林景文語氣天真,像是遇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
平復血脈不穩定的躁動,可耗費了他大量的材料。但云景文并不是很在意,見到新種族的誕生,足以抵消任何治療費。
一個強大的新種族,好玩!
血脈覺醒?
時輕舟很疑惑,自己明明是個貨真價實的人族啊。
似乎是看懂了時輕舟的疑惑,云景文好心情的拋給她一面鏡子。
“給你,看完放在左手第二個柜子里就行,我要去忙了。”
少年的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很快
時輕舟撫向鏡子里自己的臉,原本棕色的瞳孔變成了金色,齊肩的黑發長到了腰部,反射出一股金藍的顏色。最突出的還是耳朵的變化,變得尖尖利利,更顯精致小巧。
時輕舟輕輕捏了一下耳尖。
“嘶”
她倒吸一口氣,一種酥麻感從耳尖蔓延到脊柱末端。
哪怕有很多疑問,但看到云景文自顧自的忙碌,也知道現在少年不會再告訴她什么了。
陰晴不定,隨心所欲,林景文無愧外界對他的評價。
不過馬上到了早課時間,時輕舟把鏡子放到少年所說的位置。
“好吧,等我覺醒了會告訴你的。”
時輕舟并不知道血脈有躁動需要被平復。
但伸展伸展,很多暗傷已經被治好了,索性文景文只需要個答案,告訴他也無妨。
云景文并未回復,但時輕舟知道他已經聽到了。于是離開了云景文的獨居小院。
時輕舟飛行在去往練武場的路上。
早課在練武場,都是慣例的基礎練習。法修劍修體修和一些以防御見長的種族一起互相對練。
但教師們都已經離開莉莉斯學院,不知學院的課程還開不開。
時輕舟坐在法杖上,全速前進。
不過今天還是去一下比較好,她想著。
站在練武場之內,時輕舟有些后悔。
果然就不該來……
在場并沒有幾個人,時輕舟觀望了一陣,徑直走向了認真揮劍的少年旁邊。
偌大的練武場加起來不到百人,她只認識信瀾。
哪怕其他人都在猶豫去留,但黑發勁裝的劍修依然堅定的揮舞著劍。
劈挑刺砍揮,哪怕這些基本功早已成了身體的本能,信瀾也從不讓自己懈怠。
——劍道
——天才的正道場,庸才的埋骨地
時輕舟見過被老天賞飯吃的孩子,劍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握劍那一刻,他們就知道該如何使用它。
時輕舟最開始以為信瀾也是那樣的人。
但不是
他稍稍的有些天分,稍稍的有些悟性,稍稍的有一點點用劍的感覺。
這條路走下去,他會成為一個有一些成就的劍修。
但是信瀾不甘心,于是早上練晚上練,他夢里都是揮劍的招式。
他晝夜不分地練,聽說生死關頭可以突破劍修的瓶頸,仗著金龍種族防御高的特性,他瘋狂去進行生死對決,去闖一些無人探索的秘境。
他愛慘了劍。
站在天分金字塔頂端的人兩三年就能達到成就,他要用三倍五倍的時間,走過三五十次的生死線。
所以他的劍術并不張揚,甚至有些內斂。伺機觀察,招招致命。能走到現在,全是靠他的毅力與生死間的摸爬滾打。
時輕舟見過那個被命運之神親吻過的劍修,他的劍招大開大合,張揚肆意,端的是一幅自在東西,行云流水。
一路順風順水,在十幾萬的天才中,天榜第一他拿的輕而易舉。
但他打不過信瀾,時輕舟認定。
她一向欣賞那些有天賦的人慢慢走到該閃耀的位置。但見到信瀾后,她發現自己更鐘愛那些天賦一般的人,他們靠著自己的勇氣毅力,扛過他人的譏笑打壓,一路走到無人可及的高處。
這才是當之無愧的劍修。
時輕舟欣賞了一會兒他揮劍的樣子,剛想打斷他詢問。
便聽到了一陣機械音,然后就失去意識。
“早課時間開啟,今天的早課是
——擊殺異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