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叔，近來怎么樣？”江南走進茶室，看著南老爺子正在泡茶，想來鐘管家還沒有和老爺子說，他看向南老爺子身旁的人。

鐘管家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江南，又轉過頭盯著南老爺子，握緊手中的手機。

“你小子，無事不登三寶殿，怎么就你一人？”南老爺子將泡好的茶水放到江南面前。江南結了婚后，去哪兒都帶著自家媳婦兒，也不知道什么事，能讓他空出時間。

“來看看您。”江南實在說不出口南禮的噩耗。

握著茶杯的那只手來回磨著杯沿，幾次想出口又憋了回去。

南老爺子抬眼瞥了一眼江南，余光掃到鐘管家握緊手機的手。

“哼！什么事讓你們兩嗓子灌了水泥，話吐不出來啊？老爺子我什么事沒碰到過。說！”老爺子端起茶杯吹了吹，小抿了一口。

“南叔……南禮他，最近，有聯系您嗎？”江南不敢直說，試探著南老爺子。

“阿禮？他不陪著他媳婦兒，沒事和我聯系什么？你這么問，倒是有段時間沒有見到他了。”南老爺子回答著，“怎么有生意上來往？不好和他開口？想找老爺子幫忙？”南老爺子打趣著江南。

“南叔，南禮他……他走了。”江南猶豫著開口，盯著老爺子，觀察他的反應。

“走了？走就走啊，出個差而已，至于你特地跑來告訴我老爺子嗎？”南霄端著茶杯，疑惑的看向江南，發現他的神情不對，聯想到江南和鐘誠的反常。心里咯噔一下。

“胡說什么！你小子給我說清楚了！”南老爺子將茶杯重重的砸在桌上，茶水濺了出來。

“鐘管家，你先聯系醫生過來。”江南看向鐘誠，鐘誠點點頭，迅速走出茶室。

江南深吸一口氣，“南叔，您先冷靜。南禮他和秦書，遭遇了車禍，南禮沒堅持住，走了……”江南聲音微微顫抖。

南老爺子呼吸急促，手緊緊抓著胸口，喘不過氣來。江南快速走到南老爺子身邊扶著他，朝外吼道。“醫生！鐘誠！快！”

醫生急忙沖向老爺子進行搶救。“老爺子，深呼吸！”將備好的藥物喂到老爺子口中。

“呼…呼…呼…”許久，南老爺子平靜了下來。狠狠閉了下眼睛，良久，在鐘誠的攙扶下站起身，眼底一片紅血絲。“阿禮在哪兒，帶我去…”南老爺子徑直朝外走去。

鐘誠在一旁扶著，將老爺子扶上車后，一同坐進車里。車子啟動疾速朝著醫院開去。江南上了車緊跟其后。

———

到達醫院，南霄推開鐘誠的攙扶，獨身前往，江南晚了一步到達，在后面看著老爺子背影，趕忙跟上。老爺子挺直的脊背在這一刻好像彎了不少。

南老爺子顫抖著手，眼前一片模糊，好幾次沒有摸到布的邊緣，閉上眼睛，停頓了一下，伸向白布。

看到閉著眼睛的蒼白的熟悉臉龐，南老爺子止不住的紅了眼睛，伸出手，卻不敢去撫摸兒子的臉龐，哽咽著“阿禮……阿禮啊……爸來了啊”。

“老頭子我……來帶你回家了……”南老爺子猛的往后一倒，被一旁的江南扶著。“南叔！”

“……無事，無事……”老爺子拍拍江南的手臂。

“鐘誠啊，帶我兒回家！這兒這么冷，別凍著他！阿禮啊……這幾年缺乏操練，身子不如年輕時候了……”南老爺子看著面前的南禮，眼睛失去了往日犀利的鋒芒。

南老爺子看著漸漸消失視線的南禮，“走吧……”，抬步走了出去，突然轉頭，“秦書呢？！我兒媳婦呢？”南霄看向江南。

江南扶著南老爺子，“南叔，秦書她，也在車上，她被南禮護著，但是情況不是很好，現在還在重癥監護室，需要觀察，安排的人還沒有消息過來。”

“活著就好……還活著就好……帶我去看看”南霄握緊江南的手臂，讓江南帶著自己去重癥監護室。

重癥監護室門口，江南安排的人守在門外，看見江南等人，走上前。“江總，南老先生。”

“怎么樣了？”江南問道，“還沒有脫離危險。”

南老爺子皺緊眉頭擔憂的看向里面，“老鐘！找最好的醫生，一定要治好！”“好的，老爺。”

“南叔，您先回去吧，秦書這里我安排了人，有消息一定和您說，您回去休息休息，南禮的后事……還需要您呢。”江南勸著眼前的老爺子，一下子失去了最疼愛的兒子，兒媳婦還未脫離危險，還有好多事需要老爺子去主持，萬萬不能讓老爺子有閃失。

南老爺子看著里面的秦書，輕聲說道“兒啊，你護著的人，一定沒事的，對吧……”

“辛苦你了。”南霄看向和自家兒子差不多大年紀的江南，心里又疼了疼。“沒事的，南叔。還有我呢。”江南輕拍著南老爺子的背。

鐘誠走上前，接過南老爺子的手，扶著南老爺子準備往外走。“等等”

南老爺子看著走廊上的電子鐘表，想到這個時間，平常這個點，自己已經休息了，孫女應該吃過晚飯，在家等爸爸媽媽了。

“江南，梔丫頭那邊……你們說了嗎？”短短幾個小時，南老爺子感覺已經經過了漫長的幾天幾夜。

“還沒有告訴梔梔，我們接到電話，先趕來了醫院，我讓畫畫去陪著梔梔了，我想的借口是公司有事，沒參加晚宴，兩個人著急出差。”江南告訴南老爺子自己的安排。

南老爺子點點頭，“我可憐的丫頭……她最喜歡跟在她爸邊上撒嬌了……能瞞就瞞著吧，等一切處理好了，我再和那丫頭說。”

南老爺子在鐘管家的攙扶下，消失在夜幕中。

今夜格外的濕冷，不應該啊，夏天了，怎么冷的刺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