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雜役在太陽底下站了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劉凜帶著幾個護衛冷臉到了。
接受了這些下人充滿畏懼和討好的眼神與招呼,她視線快速掃了一圈,沒看出什么亮眼的,有些意料之中的失望。
“人都在這了嗎?”
“回二小姐的話,還有兩個雜役在外面不知去向。”楊平彎下腰,恭敬回道。
劉凜的臉色有些不爽:“怎么回事?”
“一個前幾天出門辦事,路遇土匪,以受傷需要修養為名,出去另外找地方住了,另一個剛剛受王護衛之命去叫他。”楊平低著頭,和魏分隱蔽的對視一眼,嘴上自然回道。
劉凜皺了下眉頭,不打算再等了,揮了揮手就要召開:“那就開始吧。”
王木在心里嘆了口氣。
想來那小子還是沒這個好命,不然只要拿出斗志,就算受傷發揮不好,讓二小姐看高興了也有機會上位。
就在這時,院內武者們神色一動,過了幾息,墻外終于傳來了動靜。
一個膚色稍黑、呼吸有些凌亂,但看起來挺有朝氣的年輕男子跑了進來。
李烈在院里快速看了一遍,無視掉面色難看的楊平,趕緊上前一步低頭行禮:“二小姐,我不知消息,來晚一步。”
二小姐的氣勢不似大師兄石山那么厚重,凝實,但呼吸勻稱有力、形體矯健,看得出也是個高手。
劉凜瞥了一眼,她不喜歡違背自己意愿的人,但是李烈氣質不似其他雜役一般畏縮如鵪鶉,體格也挺結實,還可以入眼,也就開恩放他一馬。
“入列吧。”
“是。”
李烈快步走入隊伍,中間用眼神沖面帶笑意的王木傳去感謝,另一名雜役體力遠不及他,此時應該還在半路跑著,他已經給了二錢銀子作為酬謝。
日期突變,要不是有王木派人去通報消息,他在刻苦修煉中恐怕就要錯過這次機會了。
劉凜沖王木示意了一下,后者清了清嗓子,大聲命令道:“中間空出一塊地,兩人一組輪流對打,表現亮眼的就能升職當護衛!”
沒有直接分配對手,也沒說挺到最后就一定能被選上,這規則引起了雜役們一陣騷動。
他們眼睛轉來轉去,對著某些自己心中的弱者躍躍欲試,隨即像是狼搶食一樣的爭了起來。
“張五,你抱著我干嗎?”
“黃二狗,咱們這么久的兄弟情,你要打我?”
“好兄弟,你反正也希望渺茫,不如給我個表現的機會啊!”
........
李烈面色如常,駐在原地微微轉動了下視線,不在意對手是誰。
這些工友們前幾天他都趁機摸過了,數值最高的一個也不過和張鐵的8點一樣,此刻全是弱雞。
最終,一名壯著膽子,尋思李烈剛受了傷,興許有機可乘的8點雜役呂望訕笑一下,送上門來。
其他的人或興奮,或失落,這時也都已就緒。
王木沉著臉,隨意指了一組人上場:“從你們開始!”
這些雜役的體格平平,也不懂什么武功招式,打起來多是怪叫著互掄王八拳,了不起翻個跟頭,急眼了的還會揪人頭發,乃至于咬耳朵,屬實拉跨。
李烈越看越抽象,嘴角忍不住一抽,劉凜更是意興闌珊的搖了搖頭。
“下一場,你們兩個!”
終于輪到了自己,李烈坦然的走到了位置,沖對面有些緊張的呂望抱了下拳,后者咽了口唾沫,鄭重回禮。
是個會做人的,那一會下手輕點。
李烈做好打算,雙手擺出迎敵架勢,下一息,他的眼神肅然變化,先呂望而動,踏步前沖,一手呼的就掄去。
“淦!”
呂望眼皮一跳,這家伙撲過來這動靜,哪里有半點受創的樣子?
他急忙放棄了暴起建功的打算,將兩條還算結實的雙臂架在在身前,這一擊如果不全力以對,他覺得自己怕是要倒。
雖然收了不少力,但手掌依舊重重的拍在了呂望的兩條胳膊上,后者身體一震,兩腿發軟,悶哼一聲就后撲在了地上。
【體質8】
比如今的李烈少了足足6點。
“還站得起來嗎?”李烈沒有乘勝追擊,朝他發問道。
“咳,能!”
呂望雙臂一陣抖動,上面已經印上兩道深深的淤青,但依舊咬著牙,晃著身子爬起來了。
李烈對于他的毅力有些佩服,在不影響到自己勝利的局面下,也愿意給對方一個表現空間。
瞄了一眼裁判席,他雙腿扎地,穩定下盤,再次擺出另一種架勢,沖呂望擺手邀請道:“讓我也領教下你的本事吧。”
呂望懂他意思,投出一個感激的眼神,旋即雙拳握緊,深吸一口氣攻了上來。
雖未帶起勁風,透出凌厲迅猛之感,出招也沒個具體規劃和流程,但是斗志昂揚,招招奮力,也算一板一眼的輸出了。
李烈側身躲過幾拳,中間還用即將入門的定山樁挨了一下,幾無影響,最后再次出手,將其利索打到。
太過輕松,胸口尚未完全痊愈的傷勢甚至也都沒什么牽扯。
最后經二小姐劉凜裁決,本場比試只有李烈和呂望表現合格,可以升職為護衛,受到劉家的資源培養。
尤其是出手干凈利落,游刃有余的李烈,更是讓劉凜露出了欣賞的笑容,忍不住點頭示意。
李烈松了口氣,呂望更是樂的在地上傻笑了起來,一個勁的沖他道謝。
吩咐了王木一句,也沒注意魏分隱隱有些難看的表情,劉凜轉頭又帶人離開雜役院。
李烈淡然瞥了眼臉色鐵青,跟吃了活蛆一樣的楊平,上前對王木拱手感謝:“多謝王護衛提點。”
“呵呵,有點才能提嘛。”王木沖楊平嘲弄一笑,對李烈的表現非常滿意,不枉自己的幫忙。
甚至有意等對方加入了隊伍,拉攏為核心同僚。
“你們兩個過來,我來講講身為護衛的規矩。”
拉下其余眼紅不甘的雜役,他笑著帶二人東拐西繞,進了一處明顯較雜役們住所寬敞和干凈不少的院子,走過陳列的石鎖、刀架、棍棒等,推門進去一個寬敞整潔的房間,又從床下拉出一個帶鎖的箱子。
他俯下身打開摸索,二人自覺轉頭移開視線。
李烈見過一些世面,還挺自然,呂望滿是憧憬的環顧著這屋子的內部設施:整潔的床鋪被褥、桌上的一套茶具、乃至于角落的洗漱架、銅盆、銅鏡,都讓他心中火熱難耐。
擱以往他哪里敢想這些東西啊?
王木感受到了他的熱切眼神,起身后手里拿出東西,呵呵一笑:“等入了職,這種屋子你們一人一間,初期一月發二兩工資,月休六天。”
“呂望,你的傷也可以找醫師專門治療。”
好家伙,劉家護衛和雜役的待遇差距,或者說普通人和習武之人的待遇差距,真是比人和狗還大!
雜役一月才二錢銀子,月休三天。
李烈眼眸一亮,和呂望繼續看著王木把東西擺在桌子上。
《輕風步》,《大石拳》,《劈風刀法》,以及一個密封的白色小瓷瓶。
武功秘籍!
李烈二人呼吸一促,繼續聽王木的得意講述:“這武功秘籍你們現在可以一人挑一本,挑重了也沒關系,一起對練效果更好,就算日常上崗時也能抽空溫習,咱們護衛平常沒事就是這么過的,運氣好二小姐也會提點幾下。”
“再遇到了好日子,還有機會喝上一碗強身湯藥!”
“一會我再帶你們去領一套新衣服、佩刀和生活用品。”
沒得說,這簡直就是異世國企,全包圓了,李烈相當滿意,慶幸自己趕上了這個好機會。
他和呂望急忙點頭應下,王木擺擺手,又拿起小白瓷瓶,倒出了兩個黝黑的小藥丸:“不過在此之前,你們得先服下這藥才行。”
“這藥?”
李烈凝神看去,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王木將藥丸放在手心,笑瞇瞇的解釋道:“這藥名叫定身丸,藥性猛烈,入了肚超過四十天沒有服下匹配的中和藥,就會讓人腸穿肚爛而死,一月要服下一顆,每月劉家會發放中和藥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