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姑娘遇鬼嚇至?xí)炟剩钡浇駜簜€仍是昏迷不醒，大夫視看也無能為力，老鴇沒法子，只能來尋長安大人一探究竟。”

老鴇說著，猜道：“長安大人，我家姑娘怕不是被吸食了精氣，話本小說里都是這樣寫的。”

“妖魔不會下一個就盯上老鴇我吧。”

李長安翻了個白眼：“有道理，建議你去問妖。”

妖魔侵?jǐn)_，人人避之是常態(tài)。

可當(dāng)邁入翠霞樓，李長安才明白，今日發(fā)生之事頗有不同尋常。

翠霞樓里里外外人山人海，擠滿了大量觀望的民眾。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妖是耍雜技一行。

翠霞樓內(nèi)，四四方方的高臺上，不見姑娘們平日里興歌載舞，反倒成了驅(qū)邪避害的法臺。

只見一白衣鶴發(fā)的道人正宣讀道經(jīng)，手中青竹筆畫揮灑，制作諸如消陰符、阻陰符等各類驅(qū)邪符紙。

眾人看得認(rèn)真，皆是一副深信不疑的態(tài)度。

老鴇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解釋道：“長安大人莫見怪，多一份人多一個保障。”

走進(jìn)人群中，李長安遠(yuǎn)遠(yuǎn)望了臺上講經(jīng)說義的老頭，想著通俗里常見的哄騙把戲，目光微微凝固，不動聲色抽出腰間長刀寸半，不消片刻，又悄然按壓下去。

“沒有妖氣，不是這老頭在作怪，莫非有同謀？”

李長安道：“帶我去那姑娘的住所。”

“是長安大人。”

“長安大人又要大展身手除妖了。”

喧囂騷動中，民眾規(guī)矩讓開一條大道，秩序井然，只怕是縣衙傾巢而出也沒這般威風(fēng)。

翠霞樓后院一個四方宅子里，李長安一進(jìn)門，腰間便長刀奏鳴不停，預(yù)示著動靜。

按捺住心思，李長安推開姑娘的房門，四下觀看，眼里忽露出許惆帳之色。

亭亭玉立的少女被褥緊蓋，面色安詳紅潤，若不是事先有知，如何能斷定昏迷不醒的征兆。

“長安大人，是不是被妖魔吸食去了精氣。”老鴇在一旁道。

“不是。”李長安用尋常手段把了把脈，脈象平穩(wěn)并無問題。

他只擅除妖，救治被妖魔侵害的無辜人，明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外面那老頭什么來頭？”尋不到妖魔蹤跡，李長安只能從他所懷疑的人下手盤查。

老鴇思來想去，道：“姑娘們介紹的，老鴇我也沒多問，做做法事驅(qū)邪避害不也是好事嗎？”

“看來你也不知曉他的來歷。”李長安一瞥，“哪個姑娘，指名道姓。”

李長安一問，老鴇無法，只能老實(shí)將所有姑娘聚集，姑娘們本就受了驚嚇，說話也哆哆嗦嗦不成調(diào)，提供的大多是沒有價值的信息。

不過李長安倒也如愿明楚了老道的來歷，不過一江湖術(shù)士，行醫(yī)救人，略懂道法，多少為姑娘們診治過。

病急亂投醫(yī)，姑娘們趕鴨子上架也就請來了。

“這樣說來，這老道也沒甚問題，倒還是個好心腸。”

“也許吧。”盤問半天，沒有收集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李長安不禁愁眉不展。

就在這時，一伙官差相繼來到后院。

“呦，這不是長安大人嘛。”王東拱手示意，也不再稱兄道弟，骨子里透著敬重感，這些天的所見所聞，兩人對于李長安早已經(jīng)欽佩不已。

王東認(rèn)真詢道：“長安大人，可抓到妖了？”

李長安聳了聳肩：“暫無線索。”

見狀，王東仰起頭，春風(fēng)滿面：“長安大人無需勞煩，案子已破。”

“哦？”李長安與老鴇相視一眼，從容聽著，想看看耍什么把戲。

縣衙于大荔縣名聲極臭，此次鬧妖，老鴇報官都未曾，自然也不會抱著什么期待。

“江湖術(shù)士裝神弄鬼，自導(dǎo)自演一出苦情戲罷了，我已緝拿，回頭一審定能查出解藥，救治昏迷不醒的姑娘們。”王東一臉信誓旦旦。

李長安拍了拍身子：“這么肯定？”

“那是自然，長安大人除妖本事無人可比，但在人情世故，偷蒙拐騙上還是需要多加體會，這種案子明顯擺賣，哪有什么邪魅作祟。”

這話剛說出，門外一捕快興沖沖趕來，笑得合不攏嘴：“老大，俺們還沒逼供那道士就已經(jīng)畏懼交出解藥了。”

王東激動拍手：“得嘞，案子告結(jié)。”

李長安面色很平靜，問道捕快：“那道士說了些什么話？”

小捕快努努嘴，回憶道：“就是一些常見的話術(shù)，說什么確有妖邪，嚷嚷叫冤枉之類的話術(shù)。”

“解藥都供出來，還敢叫冤。”

一眾捕快甚覺好笑。

李長安卻不這樣認(rèn)為，江湖術(shù)士雖賣弄玄虛，但也不乏真有本事的存在，會些驅(qū)邪救人的法子倒也是可以理解。

握緊腰間顫動的刀，李長安視去，周圍定有妖邪存在，只是一時蹤跡難尋。

刀不可能騙人。

“既然有解藥，救人要緊。”

老鴇顧不得那么多，當(dāng)即領(lǐng)著捕快進(jìn)屋，結(jié)果不出所然。

聽到那姑娘蘇醒的跡象，李長安立在院外，見察覺不出怪異處，索性離開院子，直奔翠霞樓外。

老道既有解藥，自然也知道其中一二，應(yīng)該能問出些有用的信息作參考，破解這樁疑案。

“這就是你們縣衙的辦案水準(zhǔn)，嘖嘖，難以言說。”

翠霞樓外，一間食肆里，青衫公子惰懶閑散的撐著眼：“這事鬧的兒，人盡皆知，就抓了一個不相干之人，果真是群吃干飯的。”

“吳縣令別要多心，這話可沒說你，你是吃稀飯的，與他們無關(guān)。”

吳懷仁面色凝重，呼吸紊亂：“大人，屬下這去處理。”

“怎么個處理法，你能斬妖除魔，還是磕頭表歉，將就錯吧。”

青衫公子嘲弄道。

寥寥無幾話間，吳懷仁心都快掉出來了，直至見著那道身影，才精神一振

“來了大人，這就是那李長安，上可斬妖除魔，下可破案驅(qū)邪，有他在，絕然不會再出差錯。”

循方向看去，青衫公子目光一亮，來了精神：“原來這便是，倒還挺出人意料的，長的好生漂亮的一個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