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半開的玻璃窗，我看見他落寞的眼神。

像是破碎的琉璃。

我的心臟揪緊，眼淚不爭氣地滴下，浸濕了半邊肩。

我終于耐不住心里的波動，問他：“這三年你過得真的很快樂嗎？”

“是的”，顧嶼洲沒有片刻猶豫。

他說：“我和晚晚在小漁村開了一家小飯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即使沒有大富大貴，但日子卻過得很有滋味……”

說話間，顧嶼洲的眉眼不自覺就變得溫柔，臉上也浮現(xiàn)出笑意。

他見我沒有打斷，于是自顧自說了許多他和姚晚在小漁村的生活。

他會給姚晚編貝殼項(xiàng)鏈。

陪姚晚看海邊的晚霞。

給她做魚片粥。

送她玫瑰花。

……

那是我不曾參與的三年時光，也是姚晚與他最美好的回憶。

看著他臉上難得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間，讓我莫名生出一份可望而不可及的距離感。

心里空落落的，苦澀頓生。

對于顧嶼洲，我想，我永遠(yuǎn)也做不到狠心。

即使明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顧嶼洲。

但現(xiàn)在我再也做不到再將他當(dāng)作我的顧嶼洲了……

“姚舟”，我這樣叫他，藏不住眼底黯淡的憂傷。

“如果有一天你能打理好顧氏，我會好好考慮處理和你的關(guān)系。”

“包括……讓你和姚晚在一起。”

他的眼眶紅了，笑容卻是真心實(shí)意。

“謝謝你沈慕楠。”

冷風(fēng)鋪面打在脆弱的臉龐，砸得人生疼。

車?yán)锖脡阂郑瑝阂值奈铱齑贿^氣。

最后，我沒有和顧嶼洲一起回家。

而是一個人下車，在無人問津的街頭放肆大哭。

徘徊在眼里的淚再一次肆無忌憚地落下來。

卻再沒有我的少年來替我撫拭了。

顧嶼洲不再是我的顧嶼洲了。

可是……我真的好想他。

我想告訴我的顧嶼洲。

我病了，很重很重的病。

他再想不起我，我們就真的要錯過一輩子了。

我從來不知道夜里江邊的風(fēng)可以這么涼，冷透了心扉，刺骨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