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門口的小餐館
言池手握勺子,香噴噴的白米飯大勺大勺往嘴里送。桑雪耷拉著臉,褐色眸子露出嫌棄二字,渾身上下都在抗議!本來還想為了真愛咬咬牙堅持一下,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啊。
桑雪:" “言池哥!你不覺得這里很臟嗎?”"
言池:" “不會呀,我就覺得這里和我的身份特別匹配!”"
言池四下張望,是有點臟。
桌子和地板都是油膩膩的,凳子下還有前一桌人丟的辣椒皮,不過他沒有資格講究。
桑雪看著眼前的蓋澆飯,遲遲下不去嘴,不曉得老板有沒有給餐具消過毒。
桑雪:" “我吃不下!言池哥,我們?nèi)マD(zhuǎn)角餐廳吧,就在這附近。”"
言池裝做沒聽見,夾起一片薄薄的五花肉故意遞給桑雪,
言池:" “這個回鍋肉特別好吃,你嘗嘗看。”"
桑雪:" “我不要!”"
桑雪伸手一擋,五花肉安安靜靜地躺在地板上,這一刻她意識到自己好像過頭了。
桑雪:" “對不起,言池哥,我…”"
言池放下筷子,意味深長的抿起嘴角,目光幽深詭譎。
言池:" “沒關(guān)系,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桑雪拉住他的衣角,極盡卑微,
桑雪:" “言池哥,你別走,我吃就是了!”"
別說是一份蓋澆飯,就是一碗毒藥她也吃得下!
言池回頭那瞬間,呆住了。
桑雪端起盤子大口大口吃著。
平日里那個高高在上,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不見了,只有一個剛剛投胎轉(zhuǎn)世的餓死鬼。
“咳咳咳!”
許是吃的太急,嗆的她直咳嗽,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遲遲不肯掉下來。
桑雪:" “言池哥,我可以的!哪怕這輩子都只能吃蓋澆飯!”"
她討厭吃蓋澆飯,是因為腸胃不好容易拉肚子,并非是蓋澆飯不好。
相反,只要能和言池在一起,吃砒霜她也甘之如飴!
他不喜歡桑雪,更見不得她這般作踐自己。
言池:" “小雪,這根本就不是蓋澆飯的問題。”"
桑雪:" “那是什么問題?”"
桑雪顧不上嘴里含著米飯是否會影響她的女神形象。
言池:" “問題是我不愛你。所以無論你做什么,我都不會感動。”"
桑雪:" “我知道,你不愛我是因為我不夠好。言池哥,請你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變成你喜歡的那種類型。”"
什么叫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這就是。
‘我不愛你’這四個字他已經(jīng)說累了,偏偏又不得不說。
言池:" “我不喜歡你,不用因為你不夠好。你明白嗎?”"
桑雪:"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這一切都是你用來擺脫她的說辭,我一個字都會相信!如果我真的足夠好,你怎會不動心。歸根結(jié)底就是我不夠好。”"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們不合適,我根本就不值得你付出!”
桑雪:" “值得與否,你說了不算!”"
桑雪說得很對,感情這東西,沒有值不值,只有愿不愿。
言池還想辯駁,竟不知從何說起。
兩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桑雪愛了他10年,他不是木頭。只不過他不喜歡桑雪,哪怕再過10年他還是不會心動!桑雪于他而言,只是妹妹!
忽然,言晨從天而降。
言晨:" “哥!你讓我好找啊。”"
放學后,言晨在宿舍苦等許久等不到言池,一詢問才知道言池跑后校門吃飯了。
他一路追來,親眼目睹言池拒絕桑雪的全過程!明明三個人一起長大,偏偏桑雪眼里只有言池一個。
言晨隱退眼中寞落,故作笑顏,
言晨:" “雪兒,你也在啊!”"
桑雪遞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一言不發(fā)!
言晨:" “雪兒,你的蓋澆飯好香啊,剛好我肚子餓了,就不客氣啦!”"
言晨捧著桑雪吃剩下的蓋澆飯,嗅了嗅,大口吃著。
桑雪兩個腮幫子鼓鼓的,雙目圓瞪仇視著,若是眼神可以殺人,言晨早死了上百次。
言池:" “我先走了。”"
該說的不該說的,言池都說了。
桑雪油鹽不進,他也沒辦法。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躲著她。
桑雪:" “言池哥!”"
桑雪望著餐廳門口,言池已消失不見,再瞥向言晨,心中無比恨意,
桑雪:" “都怪你!”"
言晨:“……”
城市的街頭,霓虹閃爍,人頭攢動,車水馬龍,除卻了白天的匆忙、緊張,在夜的籠罩下,妖艷,放縱!
街角,一家風格別致的餐廳。
江宇飛十分紳士,給莫玄娜斟上一杯香茶。
江宇飛:" “這里的三文魚很不錯,你要不要嘗嘗!!”"
莫玄娜看著茶杯,若有若無吐出兩字。
莫玄娜:" “隨便!”"
江宇飛:" “你好,兩份三文魚刺身,一份黑胡椒土豆泥,一份咸蛋黃鴨卷,一份芝士牛肉,兩杯玫瑰露。”"
江宇飛點完餐,服務(wù)生抱起菜單微笑著說了一句好的。
很快菜上齊了。
江宇飛給莫玄娜布菜。
江宇飛:" “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就胡亂點了些,你嘗嘗!”"
江宇飛殷勤的樣子,讓她想到了一句古語: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莫玄娜:" “有什么話不妨直說,不必要和我繞彎子。”"
江宇飛:" “對不起,我替她們向你道歉。”"
莫玄娜:" “虛偽!”"
江宇飛不明白,他誠心誠意道歉,怎么就虛偽了!千錯萬錯是他的錯,秦枝漫關(guān)心他,情急之下失了分寸,如今也算是因果報應(yīng)!
江宇飛像救世主一樣替她出頭,那些人不再明目張膽的找她麻煩,而是換一方式往她的課桌里扔死老鼠,扔果皮,在她椅子上抹膠水,或是寫紙條罵她不要臉,勾搭有婦之夫,知三做三。
有‘婦’指秦枝漫,之‘夫’指江宇飛。
可是她們的手段并不高明,至少在她看來,就像幼兒園里的小朋友玩的小把戲,幼稚!
江宇飛想要解釋。
莫玄娜斜了他一眼,倒掉面前的香茶。
莫玄娜:" “如果明天,我的課桌里還有死老鼠出現(xiàn),別怪我沒提醒你!”"
人善被人欺,而她,從來就不是善良的主。
江宇飛滿懷歉意。
江宇飛:" “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還是對不起。
如果‘對不起’真的有用,還要警察做什么。
自從魅力酒吧鬧了一場,她對江宇飛便沒有任何好感。江宇飛所說的每一句話,她都感到無比惡心。
這世間最完美的男子,也許只有心愛的那個他了!
踏出餐廳那一刻,莫玄娜頓覺身心輕松。她討厭江宇飛,但不至于咬牙切齒、恨入骨髓的地步。
如果江宇飛能正常一點,或許他們還可以做朋友!可惜,現(xiàn)在是不可能了
沒走多遠,一群人氣勢洶洶的向她走來。為首的正是前兩天和她發(fā)生口角的學生會會長——秦枝漫。莫玄娜扶額哀嘆:今天出門是不是忘記看黃歷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其余的人將她團團圍住,秦枝漫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沒瞧見江宇飛的影子,呵道:
秦枝漫:" “江宇飛呢,你把他藏去哪了?”"
她有藏江宇飛嗎?
真是離離原上譜,一群二百五。
莫玄娜:" “不知道。”"
秦枝漫哪會相信她的說辭。
秦枝漫:" “你少裝蒜,有人親耳聽見江宇飛約你吃飯,你會不知道?”"
莫玄娜譏諷道:
莫玄娜:" “既然有人親耳聽見,你又何必來問我呢。”"
直接問某人,不就知道江宇飛在哪里了嗎?
秦枝漫:" “你!”"
秦枝漫還想反駁。仔細想想她說的不無道理,扭頭問小跟班,
秦枝漫:" “你確定江宇飛約她一起吃飯嗎?”"
小跟班懵了,結(jié)結(jié)巴巴應(yīng)了一聲,
龍?zhí)祝?quot; “確~定!”"
莫玄娜忍不住笑了聲,一個結(jié)巴的話也能信,這個秦枝漫果然沒救了。
莫玄娜:" “既然她都聽見了,那她肯定江宇飛在哪,你不如再問問清楚!也省得找我麻煩。”"
秦枝漫:" “麻煩?”"
秦枝漫冷笑到,雙眼仿佛淬了毒,透露著寒光。
秦枝漫:" “如果不是你勾引江宇飛,會有這么多事嗎?歸根結(jié)底,都是你自作自受。”"
勾引?
明明是江宇飛主動約她,她沒說江宇飛性騷擾就不錯了。
至于自作自受?
那更談不上。
秦枝漫:"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秦枝漫見她發(fā)呆,以為她不服。
她哪敢不服啊。
對方可是學生會會長,身后有一幫狗腿子搖旗吶喊,即便身首異處也有人幫忙收尸。而她呢,無依無靠,累了連個遞毛巾擦汗的都沒有。
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秦枝漫:" “我警告你最好離江宇飛遠點,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哎,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不是人人都有。她一心想著息事寧人,偏偏有人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送死,
莫玄娜:" “要是我偏不呢。”"
莫玄娜表示你能拿我怎么辦,有本事你打我呀!我就不信,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
秦枝漫:" “你…找死!”"
秦枝漫被她氣到啞口無言,江宇飛逼她道歉一事,歷歷在目。現(xiàn)在又大言不慚的挑釁她,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言池:" “秦學姐,好巧啊!”"
一句‘秦學姐’從天而降,秦枝漫緩緩抬起頭,凝視著眼前那個玩世不恭、吊兒郎當,愛管閑事的公子哥,憤怒道,
秦枝漫:" “你來做什么!不想死趕緊給我滾,否則別怪我的巴掌不認人。”"
金融學院誰人不知秦枝漫的喜怒哀樂只為江宇飛一人。
言池:" “我當然是有事找學姐你啊。”"
言池厚顏無恥的樣子一度讓秦枝漫懷疑人生,這就是和江宇飛并稱“金融四公子”的言池。
那些人莫不是瞎子吧。
這個人油腔滑調(diào)、嬉皮笑臉,哪比得上江宇飛半分優(yōu)雅高貴。
言池:" “學姐不是在找江宇飛嗎,我知道他在哪兒。”"
秦枝漫:" “在哪?”"
言池抬手指向身后。
秦枝漫:" “我們走…”"
秦枝漫等人遠去,言池收起那玩世不恭態(tài)度,面無表情道,
言池:" “你知道你剛剛那一拳頭下去,會是什么后果嗎?我救了你,你連一句感謝都沒有嗎?”"
感謝?
慌繆!她好端端地,需要他多管閑事?莫說一個秦枝漫,就是十個,她也不放在眼里。
言池:" “你干嘛不說話?”"
言池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繼續(xù)說,
言池:" “你可知道秦枝漫的舅舅乃是華商大學的大股東,她們家更是香海市有名的地產(chǎn)大鱷。你敢得罪她,不要命啦?”"
股東?
地產(chǎn)大鱷?
就這?
莫玄娜差點笑出了聲,秦家這點家業(yè)還不夠給莫氏塞牙縫呢?
得罪了又如何!
不過,剛剛的確是他救了她。
莫玄娜:" “謝謝!”"
不等言池做出反應(yīng),莫玄娜飛快的發(fā)動蘭博基尼,消失在漫漫長街。
言池撿起地上遺落的手機,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微笑!
事情真是變得越發(fā)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