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對民兵的變化頗為滿意。
他的洞察之眼終于在這里發揮出了屬于它自己的作用,洞察之眼能看到隊伍在擺出馬爾頓陣下每一刻的破綻,以及致命的漏洞。
而羅曼只要在發現破綻的時刻記住,然后做出相應的調整,便能夠讓隊伍的陣法逐漸趨向完美順暢。
或許單單一次調整得不到什么提升,但當數以百計的調整之后,量變會逐漸引發質變,而這個隊伍在不知不覺中,也是愈發的協調。
唯一可能隱隱作痛的便是自己的口袋,民兵每天訓練時所耽誤的工作時間羅曼都會自己掏腰包給他們補上。
每天五十銅板,一天下去就好幾枚銀幣。
而終于在某個太陽明媚的清晨后。
獵戶捎來訊息,遠在西邊的荊棘嶺終于在這些天來第一次發現了魔獸的蹤跡,獵戶已經鎖定了方位,靜候羅曼的親臨。
羅曼將獵戶的紙條捏在手里,他迅速的召集了衛隊以及他的親信,并且馬不停蹄的趕往獵戶所說的方位。
是時候,要去用一場實戰檢驗這些天訓練的成果了。
………………
陽光明媚,高天如同穹頂般矗立九天之上,蔚藍與潔白布滿天穹。
藍天下,一所宏偉的城堡。
雷托·薩斯坐在搖椅上,身前擺放著各類甜品,以及新鮮的水果拼盤。
對于他來說,午餐后的甜品是必要的。
一旁從圍欄前跑過來了一個男人,男人好不容易繞道圍欄的入口,迅速的跑了過來,順勢前往跪在雷托的面前。
手里的紙條呈給雷托面前的暴甲騎士。
騎士把紙條呈給雷托,卻被雷托用手擺掉:“有什么事與我直說便是,看字費眼。”
“明白雷托老爺,”男人彎了彎身子,“您讓我去監視羅曼領主的,而在我經過了這幾天的監視后,我覺得該回來向您匯報了。”
談到羅曼,雷托的臉色終于正經了一點,他側了側身子:“羅曼怎么了?”
“他現在似乎在做對我們很不好的事請。”男人說,“僅僅不到六天,似乎在鎮子上就已經流傳出羅曼有多么多么善良的話了。”
“善良?”雷托嗤笑一聲,“韋恩騎士,把這人拖出去砍了。”
一旁高大的騎士微微頷首,隨即一把如同拎小雞般的抓住男人。
男人整個人被隔地拎起,他奮力的蹬著腿,害怕的大叫,“老爺,是真的,我沒騙你,你要相信我!”
“可笑,”雷托把一塊葡萄塞進嘴里,“你以為我沒有打探過羅曼嗎?他在北境王城的一言一行,我都知道。
你可以說他果斷,可以說他英勇,但他與善良這個詞毫不沾邊,你見過哪個善良的人把仆人架在火上烤的?”
雷托冷笑著,如同聽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北境王城里他的惡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哪怕是街邊的一條狗都知道羅曼惡名遠揚,善良?哪來的笑話!
除非在王城的羅曼和現在這個在石頭鎮的羅曼根本不是一個人,不然短短幾周,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變化?
“可,可…”男人不知所措了,他的臉被衣領子憋的通紅,“可這幾天鎮民們對他的看法就是這樣。”
“他先是給客棧的可憐老板好幾倍的餐費,然后又讓魔獸對鎮民造成的財產原價賠償,甚至親自去看望一些老人,現在鎮民們都在說他善良,重承諾!”
男人飛快的說著,他知道只有讓雷托老爺看見他的用處,他才不會被這位喜怒無常的老爺砍頭。
這次輪到雷托沉默了,他緩緩地站起身,“給你一分鐘,把他這幾天做的事講清楚,否則就把你喂給我的魔獸。”
“明白!”男人被暴甲騎士丟在地上,如釋重負,迅速的把這幾天羅曼的所作所為原封不動的講了一遍。
還包括他做這些所帶給鎮民的影響,還說到現在的鎮民對他這個新任的領主產生極大的信賴。
說到最后,雷托的臉色愈發的陰沉。
“培養聲望,訓練民兵,他這是想和我對著干,簡直可笑!”
雷托止不住的冷笑,他似乎認為自己理解了羅曼的所作所為,不由得感到可笑。
“終究不過是只知道游歷于妓院和女人裙下的貴族子弟,竟然妄想著靠這群只知道服從的愚昧平民就想打敗我。”
“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而已,來再多也抵擋不住幾次沖殺。”
暴甲騎士也對此深感可笑,在他眼中,平民不過是一次揮展下去便掉了腦袋的螻蟻。
這種螻蟻,就是把他們全部聚集起來,也成不了氣候。
“讓他們自己忙活去吧,”
雷托吃了一塊蘋果,語氣愜意。
“我們只要拖住鎮子的稅務不給他們,等他們的錢忙活光了,羅曼公子就會自己灰溜溜的滾回他的北境城的。”
“可…可鎮民都已經開始支持他了……”
“無所謂,如果能夠依靠這些平民螻蟻的支持就能登上王座的話,那么這個世界早就被這些平民農奴們統治著了。”
“但事實恰好相反,他們永遠都只是我們手中的工具,就好像只會耕地的水牛。”
雷托從水果拼盤里的一塊香蕉扔在不遠處一個農奴的身上,農奴一個踉蹌,看見雷托后死死的跪在地上,口里不斷的贊美著雷托。
“滾吧,”雷托一腳把對方踹在地上,看著監視羅曼的男人。
目視片刻后,視線緩緩移開:
“你也可以死了,畢竟你知道的太多了。”
在男人驚慌的表情中,雷托披上自己的外套,對著男人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然后緩緩走進城堡。
騎士的利劍出鞘,男人甚至來不及饒命,就已經被一劍捅穿。
騎士緊緊跟上雷托,“大人,羅曼這樣做,需不需要我們派人把他殺了?”
“殺了?愚蠢!”
雷托冷哼,“他可是大公的兒子,雖然再不受大公的待見,但畢竟流淌的是溫頓家族的血脈,殺死一個溫頓血脈的人,你有想過來自那位征戰四國的王者的怒火嗎?”
暴甲騎士沉默。
“回去吧,今晚記得給我準備兩名女奴,送到我的房間。”雷托最后道。
往前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聽說你弟弟韋恩在鎮上殺了人,以后叫他收斂一點,雖然晉升成正統騎士了,但也不要太過火。”
“謹遵老爺教誨。”暴甲騎士單膝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