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就是隨便玩玩。”程堯淡淡笑道。

“你也見過他的茶藝？”中年人目光一凝，問道。

“當然！”程堯淡淡笑道：“我的茶藝跟他一脈相傳。”

“怪不得。”中年人點了點頭，說道：“可惜我只喜歡喝茶，不喜歡烹茶。”

“烹茶練的是心，喝茶，養(yǎng)的是神。”程堯淡淡笑道。

“……”

中年人看著程堯，說道：“這句話，他曾經也說過，他的茶藝，已經入道了。”

“他的茶藝雖然入道了，但是心，并未入道。”程堯淡淡笑道。

“何以見得？”中年人眉毛一挑，問道。

中年人對于程堯明顯推崇備至，哪怕別人有一丁點的不敬，他都會不悅。

“他若是心也已經入道，便不會有此一劫。”程堯又倒了一杯茶，然后做了個請的手勢。

中年人拿起茶杯，將茶飲盡，在這一瞬間，他只感覺胃中一點沁涼，就像是一滴水落入井中，在水面濺起層層漣漪。

“好茶啊！”

中年人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年輕人在茶道上的領悟，甚至要高出他佩服的那個人一線。

年輕如此，何以成妖？

“朱先生以為呢？”程堯笑著問道。

朱厚德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程堯的死讓我很難過。”

“他生前跟我說過，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你商量。”程堯說道。

“對！”朱厚德立刻點頭，說道：“無論他有什么事情找我，我都會幫忙！”

“真的嗎？哪怕是作為他朋友的我找你，你也會幫忙嗎？”程堯問。

“那要看什么忙了，小忙沒問題，但是如果事情比較麻煩的話……”朱厚德看著程堯，說道：“生意場上講究共贏，如果你找我?guī)兔Φ氖虑橛欣蓤D，我自然會幫你。”

“……”

程堯看著朱厚德，笑了笑，說道：“他也是這么說的。”

“不不不！”朱厚德?lián)u搖頭：“他是例外，如果他找我的話，就算虧幾個億，我也會幫忙的！”

“我這里有件事是跟他有關的，我就直接挑明說了，我想收購他的堯舜資本。”程堯正色道。

“什么？”朱厚德眉頭一皺，看著程堯。

“您沒聽錯，我想收購他生前一手創(chuàng)立的堯舜資本。”程堯微笑說道。

“程堯已死，他的堯舜資本上個星期就傳出要破產，已經有基民因為這件事從樓上跳下去，當場摔死了！”朱厚德沉聲說道：“如今的堯舜資本，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叱咤風云的堯舜資本了，而是徹頭徹尾，不折不扣的不良資產！”

“我知道，我明白。”程堯微笑說道。

“那你怎么還要收購？”朱厚德沉聲問道。

“因為我想讓程堯死后的名聲好一點。”程堯笑著說道。

“名聲？”朱厚德看著程堯，想說名聲算個屁，人都死了。

不過他卻沒有說出口。

“對，程堯生前名聲很好，在金融圈里堪稱頂流，如今他死了，名聲也是一落千丈，我不忍心，畢竟我跟他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而且我跟他同名，都叫程堯。”

“什么？你也叫程堯？”朱厚德瞪大了眼睛。

“對，我也叫程堯。”說著，程堯便笑著從兜里掏出身份證，遞給朱厚德。

朱厚德把身份證正反面都看了一下，感覺不像是假的，便還給程堯，說道：“這還真是巧了，他能認識一個跟他同名的人，而且還把茶藝傳給了他。”

“他不光傳我茶藝，金融方面的本事也教會了我不少，可以說，我是他的親傳弟子。”程堯笑著說道。

“所以，你想收購他留下來的公司，繼承他的衣缽。”朱厚德凝視程堯。

在古時候，弟子繼承師父的衣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可是現(xiàn)在，程堯死了，他留下的公司按照繼承法和股權，分別屬于程堯的老婆，還有其他兩位創(chuàng)始人。

“對，沒錯！”程堯點點頭，說道：“所以我需要您的幫助！”

“可是他的公司目前屬于不良資產，收購很不劃算。”朱厚德沉聲說道：“那么多人等著贖回基金，有可能我們花了很多錢，最后都打了水漂！”

“我已經有了全盤計劃。”程堯看著朱厚德說道：“你是他生前最看重的朋友，希望您能和我一起，保住他死后的名聲。”

“他的名聲，值那么多么？”

這句話，朱厚德是小聲說的。

他畢竟是商人，商人首先考慮的是盈虧。

所謂朋友，都可以用價值來衡量。

如今的死人程堯對于朱厚德來說，已經沒有什么價值了，如果說有，那也僅僅剩下懷念的價值了。

“其實我的這個計劃是可以讓你獲利的，而且是一本萬利。”程堯微笑說道。

“哦？說來聽聽！”

朱厚德的上半身往前傾了傾，正色道：“我可告訴你，我的時間非常寶貴，如果不是程堯，我是不可能見你的，如果你不能讓我覺得這次的會面有意義，下次我們就不用再見了。”

真是他媽的見利忘義啊！

程堯心中暗罵，不過表面上卻保持微笑，說道：“朱先生，請你相信我，這次的合作一定會讓你獲利頗豐的。”

“好，那你就把計劃告訴我，我看看是什么可以讓我獲利頗豐的計劃！”朱厚德微笑說道。

接著，程堯便把計劃講給了朱厚德。

聽到一半，朱厚德便突然揚聲說道：“你說什么？”

“朱先生，這可是抄底的大好機會，別人恐慌我貪婪，您難道沒聽說過這句名言嗎？”程堯正色道。

“那你要多少錢？”朱厚德皺眉道。

“粗略估計，先期資金二十個億吧。”程堯說道。

“……”

朱厚德看著程堯，像是個在看一個瘋子。

程堯笑著說道：“可能要不了那么多，但是要提前準備。”

“小兄弟，你可真會跟我開玩笑。”朱厚德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朱先生，我是了解你的實力的，所以才會找你合作，你也知道，程先生生前好友眾多，可靠的人不止你一個。”程堯說道。

“那你為什么找上我？難道你找過其他人，都被拒絕了？”朱厚德問。

“不，我是第一個找的你，這跟你的秘書預約之后的四天時間里，我沒有去見任何人。”程堯說道。

“為什么偏要找我？”朱厚德問。

“因為你既可靠，又有實力。”程堯微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