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商量嗎？”
“沒得商量。”
見祭司惡魔這樣回答，林恩眼色一冷。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看起來你們想要回深淵，似乎離不開我的幫助。”
“也就是說，你手中捏著的不僅是我的性命，同時也是你們自己的。”
瓦特以沉默回應。
見對方如此反應，林恩心中多了些底氣。
“深淵和斯昆的關系不大好，你們不讓我離開是怕我到巫師那舉報你們嗎？”
聽到舉報，瓦特臉色一黑。
“你難道不會舉報我們？”
“我當然不會舉報，你們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林恩信誓旦旦道，隨后他從惡魔臉上看到了譏諷的表情。
“你們不是惡魔嗎？我聽說惡魔擅長契約法術，我們簽個契約這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你還真是個文盲啊，擅長契約的是魔鬼，魔鬼知道嗎？我們和那群臟東西可不一樣。”
瓦特說完吐了口吐沫，感覺那個詞污了他的嘴一樣。
“而且簽訂契約需要見證人，在帷幕隔絕下根本實現不了。”
見提議被否，林恩在空中踱步轉圈。
“那要是我不見巫師呢？”
“不見巫師？”瓦特挑了下眼皮，“那你回去的意義在哪里？”
“我想見見親友都不行嗎？”
“鎮子已經陷入混亂，你不一定能找到他們，還會因此錯過遣返我們的時機。”
林恩見對方一直不松口，知道不說出點真東西，是沒法說服這兩惡魔的。
“我知道一種辦法可以破解這個帷幕。”
“你有辦法？”
兩個惡魔同時瞇起眼睛看著他。
“我能夠溝通這片森林里的精魂，他們告訴我在今天日落之后，森林里會下一場大雨。”
“這雨具有洗滌靈魂的作用，能夠將那些被控制的人凈化。”
林恩往后飄了幾步，提高了音量。
“治安局的巫師我認識，他不到最后一刻不會對鎮民出手的，很可能因此錯過破解帷幕的時機。”
“但只要知道雨水能夠解救鎮民破開帷幕，他們就會立刻行動，這樣我們所有人都能獲救。”
“這是我最后的讓步，如果你們還是不同意的話，那我們就一起等死吧。”
說完這句話后，林恩慢慢往身后飄去，以表明自己的態度。
“站住！”
瓦特將林恩的身體放下，向前走了兩步，低下頭內心作著抉擇。
這個人類的確能夠溝通精魂，之前他們見過。
這片森林會在夜間突然生出大霧，估計就是傳聞中的迷霧森林，像這種地方都通常存在著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力量。
對方所說的或許并不是借口。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可以姑且信你一回。”
“你說日落之后森林就會開始下雨，那么現在過去也太早了些。”
“你等到天黑之后再行動也不遲，那時候離帷幕成型尚有一段時間。”
見對方松口，林恩也不再后退，懸停在空中。
雙方都是惜命的生物，不會真的撕破臉皮。
一陣討價還價之后，他們達成了協議。
林恩可以在日落之前在迷霧森林邊緣等著，如果那時候真的開始下雨，那他就可以和治安局的人接觸，將雨可以凈化受控鎮民的事傳播出去。
當然，這些行動都要在尤瓦爾的監視下進行，一旦林恩做出暴露他們的舉動，瓦特就會立即撕票。
“既然都達成一致了，可以讓我回身體里待一會兒嗎？”
靈魂出竅這么長時間，林恩很懷念腳踏實地的感覺。
“現在不太方便。”
瓦特低聲道。
“怕我跑？你們可以把身體放在山洞里，再往洞口一坐，我不可能跑得掉。”
“我們倒不是擔心這個。”
“你現在就算回到身體也不會舒服的。”
說罷，他把蓋在林恩身體上的衣服掀開，露出了滿是傷口的身體。
“為了幫你維持住靈魂體，我不得不給你做些小手術。”
“......”
“你確定這是手術，而不是在畫地圖？”
在等候日落的這段時間里，林恩不停地嘗試聯系萊西，只要能有回應，哪怕它不能過來，只要能幫忙聯系到莉莉，局長就能知道自己的情況了。
可惜多次嘗試后仍舊未能得到回應。
幾個小時后，林恩發覺自己的魂體開始出現不穩定，連忙告之對面的惡魔。
“看來是上次的血用完了，再輸一遍就好了。”
聽到林恩這么說，惡魔主祭瞬間變得興奮起來，他朝一旁的同類踢了一腳。
“尤瓦爾別睡了，起床準備獻血。”
接下來林恩便見識到了那所謂的‘小手術’。
只見惡魔祭司用骨刀沿著仍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切入...
對此林恩多次出言呵止，痛斥對方的手法過于粗暴，簡直是在草菅人命。
但主祭瓦特卻是這么回答的。
“我可是偉大的小克洛羅斯麾下最好的醫生之一，在233層深淵里享有盛名。”
“不計其數的惡魔被我從死神手里搶回。”
“我可以很負責的說，在那層深淵里，沒有人比我更懂手術！”
一旁的尤瓦爾不斷點頭，對他的說法十分認同。
林恩見無法阻止對方，只好忍著惡心在不遠處觀看，生怕這位‘醫生’在自己身體留下些奇怪的東西。
他也因此見到了自己內臟的樣子。
心肝脾肺腎還有各種腸子，看起來狀態都挺不錯的。
器官都很有活力，沒有長出多余的東西。
那個就是胃吧，和電視廣告上看到的差不多，是人的胃沒錯。
這么看來的確是馬克先生的法術搞錯了，自己的胃并沒有被替換。
一段時間后，隨著縫合用的巫幣被貼上，‘手術’被宣告完成。
在這個過程中，林恩也感覺出了變化，靈魂體比之前又結實了不少。
這樣子輸血會讓自己獲得惡魔的血脈嗎？
他打開意識中的書頁看了一圈，發覺并沒有變化。
時間不斷流逝，下午的時候鎮里不斷傳來轟鳴聲，像是發生了劇烈的爭斗。
林恩只能在待在原地干著急。
直到日落西垂，惡魔才和林恩一同朝東方的小鎮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