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娃娃做什么？”

盧米斯暗自腹誹，一頭霧水地離開了。

他走后，林九找了一間無人的手術室，把邁克爾抬了進去。

在布萊克的協助下，邁克爾的四肢都被死死鎖在了手術臺上。

林九：“別裝了，我知道你沒死?！?

“談談吧?！?

邁克爾的睫毛顫抖了一下，隨即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林九。

如此清澈而愚蠢的眼神，宛如6歲幼童，也有點像21歲的大學生，但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一個殺人魔該有的眼神。

林九沉聲道：“你是誰，為何附身在這孩子身上！”

邁克爾不回答，或者說，不能回答。

林九打出一張靈符，隨后坐在椅子上，讓布萊克以黑布蒙住自己的雙眼。

視線被遮蔽之后，林九的五感愈發清晰，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這間屋子除了三人，還有第四個靈魂的存在。

古老，邪惡。

這是道家觀陰術，可以和死者靈魂溝通的術法。

漸漸地，房間內的溫度開始降低了。

似乎感應到了什么，邁克爾掙扎著，上半身從手術椅上坐起，目光灼灼地看著林九。

布萊克緊張地舉起雷明頓，對準了邁克爾，以防他暴起傷人。

林九感應到了邁克爾的視線，試探著開口了。

“邁克爾·邁爾斯？”

邁克爾的嘴沒有動，但是一個古老而陌生的聲音卻從他口中響起。

“大膽的異教徒，你破壞了薩溫節祭典！”

“死亡之主會降罪于你?。　?

這種程度的恐嚇林九根本不虛，他不會以為只有他有后臺吧？

林九言辭激烈：

“你濫造殺孽，還不快從這孩子體內出來，束手就擒！”

“否則待我使用拘魂之術，必教你永墮地獄！”

“邁爾斯”嘲弄道：“地獄？”

“勇敢的凱爾特人不怕地獄！”

“這些背叛了偉大祖先和死亡之主的叛徒將會被作為祭品，獻給偉大的死亡之主?！?

“這是他們轉投外神的代價！”

“呵呵呵呵呵呵，我能感受到，死亡之主聆聽到我的呼喚了。”

“他腐朽數百年的心臟經過鮮血的滋潤開始再次跳動。”

“待他降臨之日，就是外神覆滅之時！”

“你也不例外?！?

“你一個外神信徒，沒有資格對我們的事情指手畫腳！”

這些話信息量頗大。

所謂的死亡領主因為信徒日漸減少或是其他的原因而日益衰落，最后陷入沉睡或死亡。

而這個靈魂，作為他的信徒，為了喚醒他，開始在薩溫節制造屠殺。

他優先殺死血親，其次殺死有愛爾蘭血統和各種其他信仰的人，將他們視為背叛者，以鮮血取悅死亡之主。

從某種程度來講，這個靈魂和林九的使命類似。

行使權柄，為神布道。

林九救人，邁爾斯殺人。

林九目光一凝：“不管怎么說，我輩修道之人，見不得濫殺無辜。”

“你必須受到懲處?！?

“邁爾斯”：“那是你們的道，不是我們的。”

“這里沒有無辜者，因為如果黑暗時代再臨，全世界生靈都將陷入死難的陰影?！?

“死亡之主是我們的救主與指明星，他可以驅逐黑暗，再次挽救我們所有人！”

林九：“黑暗時代，這是什么？”

“邁爾斯”嘲弄一笑：“你的權柄太低，背后的神靈太弱?！?

“你庸庸碌碌，卻不知自己是在為什么做事。”

“可悲！”

林九不反駁，抽出真武大帝除魔法劍，“邁爾斯”立刻沉默了。

他看不出這把劍的來頭，但卻本能地畏懼。

雖然身懷死亡之主的權柄，這把劍殺不死他，但是很疼。

他的力量應該留在薩溫節，錯過一次，再等一年！

林九：“你到底是誰？”

“邁爾斯”：“我乃奧西恩，從黑暗時代走來。”

見林九對這個威震全島的名字毫無反應，奧西恩心里有些悲涼。

時代變了。

“我潛伏在每個愛爾蘭人的血脈里，不時蘇醒，創造偉業?！?

“大饑荒后，我隨著后人來到新大陸，此后，我的力量便受到了壓制?！?

“這里百鬼橫行，舊神莫入。”

“再后來，我和那些神靈一樣，陷入了沉睡。”

“直到1963年之前，我突然蘇醒了過來，附身在邁爾斯家族的這個孩子身上?！?

“正是死亡之主給了我力量?！?

“他告訴我，以新大陸為圓心，黑暗正在擴散?！?

“而舊神沉寂，不復蘇醒，要想對抗黑暗，只有喚醒偉大的死亡之主！”

“于是，我勤勤懇懇地為他獻上了祭品?！?

“而你，破壞了這一切！”

林九才不會被三言兩語道德綁架，他劍眉一挑，肅然道：

“如果要殺死無辜者才能喚醒你的神，這種家伙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口口聲聲說救人，可你的所作所為與邪魔外道有什么區別？”

奧西恩不再說話，道不同不相為謀。

林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殺不死你?！?

“我承認?！?

“你大可以附身在邁爾斯身上拖延時間，遲早能再次脫困。”

奧西恩惡毒地笑了，他并不否認。

林九：“你一共殺了11人?！?

“如此殺孽擔得上一句惡鬼了?！?

“在我們的神系里，這樣的惡鬼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奧西恩頗為自得：“我還會殺更多！”

林九笑了。

“是啊，你會的?！?

“因為在我們的神系里，還有一種惡鬼?！?

“它們殺人無數，但受到另一種形式的懲罰與贖罪?！?

“那就是成為正神的護法大將。”

“永世奴役，以殺止殺?！?

奧西恩內心涌上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我有死亡之主的賜福?！?

“你背后是什么狗屁野神，也配收服我？”

林九肅然道：

“北極鎮天真武玄天上帝！”

奧西恩內心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不祥的預感更強了。

林九：“算算時間，他該到了。”

奧西恩：“誰？你說誰該到了？”

林九：“你的新家?！?

一分鐘后，手術室的門開了，盧米斯走了進來。

手里還拿著一個可愛的泰迪熊玩偶。

“林，玩具店關門了，我去鄰居家偷了一個玩偶，你看這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