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恩的腳步微微一頓,他轉過頭看著奧利凡德,臉上帶著一絲不解。
“奧利凡德先生,請問您還有什么事嗎?”
他的態度依然真誠,仿佛剛才的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
奧利凡德微笑著示意他重新坐下,隨即地喊了一聲。
“庫克!招待一下客人。”
一個身影如幻影般出現在商店里,西索恩吃了一驚。他迅速舉起魔杖對準那個身影,臉上露出警惕的神色。
這是一個瘦骨嶙峋的小家伙,個子只到成年人的大腿那么高。它有著大如蝙蝠的耳朵,眼睛像網球一樣又大又凸,鼻子扁而長,看起來有點滑稽。
“這就是家養小精靈嗎?”
西索恩收起魔杖,打量著眼前這個小生物,眼睛里中充滿了驚訝和好奇。
奧利凡德目睹了這一幕,眼中閃爍著一絲深思,他內心正琢磨著西索恩的反應。
面對家養小精靈的出現,西索恩表現得相當意外,這足以證明他從未遇見過這種生物。
由此,西索恩是麻瓜出身的身份便得以確定。
事實上,西索恩的反應部分是他故意偽裝出來的,但大部分還是本能反應,畢竟他確實從未見過家養小精靈。
奧利凡德的口味偏向于清淡,與那個嗜甜如命的老蜜蜂相比,他的品味明顯更為高雅。帶著淡淡甜味的朗姆酒,至少西索恩覺得還能接受。
放下杯子,奧利凡德倚靠在椅子上,帶著些許好奇的目光投向西索恩。
“斯特蘭奇先生,你難道沒有考慮過進入學校深造嗎?霍格沃茨可是歐洲首屈一指的魔法學校,師資力量雄厚,還擁有整個歐洲魔法界最大的圖書館。”
說的我好像不想去似的。
西索恩暗自腹誹。
“奧利凡德先生,我都快四十歲了。”
西索恩目前的外貌是以奇異博士為模板。
實際上,這位博士是個地地道道的倫敦人,如果卷福真的存在于這個世界,現在應該還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年輕人。
“年齡不是學魔法的絆腳石。”
奧利凡德笑盈盈地分享著魔法界的傳奇故事。
“圣·曼徹斯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他在八十歲的時候才從啞炮蛻變成巫師,那時的他幾乎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但他不也是后來才學會魔法,最終憑借巫師的身份活了五百多歲嗎?”
奧利凡德所提及的圣·曼徹斯是公元十一世紀的一位著名巫師,對于他是否真的是一名啞炮,外界仍然眾說紛紜,但他依然是眾多啞炮心中的偶像和榜樣。
對于魔法界的歷史,西索恩并不是很了解,只是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
見狀,奧利凡德輕輕搖頭,轉了話題。
“如果你有意,我可以向一位老朋友寫信,看看他能否給你一些建議。”
話雖然含蓄,但西索恩聽得出來,這老頭有所圖。他順水推舟,直接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便麻煩您了。”
說完,西索恩雙眼帶著一絲笑意,直接問出了等了許久的疑惑。
“我很好奇,您昨天想提出的條件是什么?”
奧利凡德身為純血家族的代表人物之一,又控制著歐洲近乎一半的魔杖生意,西索恩實在猜不透他能從他身上得到什么好處。
總不可能是…饞他身子吧?
很快,他的困惑得到了解答。
奧利凡德拿出來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它的大小與文具店里常見的占卜用水晶球相仿,但成色卻更加純凈。
正是昨天西索恩接觸的那一顆。
他撫摸著水晶球,眼中流露出懷念與感慨:“我的家族自公元前382年便致力于魔杖的制作,先祖們不僅精通魔杖手藝,還擅長煉金器具的制造。這個水晶球便是他們的杰作之一。很可惜,隨著時光的流逝,水晶球的真正用途已被后人誤解……”
說到這里,奧利凡德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是誤解者之一。”
西索恩心中已有猜測,他順著奧利凡德的話問了下去:“所以您是想了解魔力的組合及其代表的意義,對嗎?”
見奧利凡德點頭,西索恩好奇地追問:“但您為何不請教格蘭杰先生呢?據我所知,他所知的信息與我研究的并無太大差異。”
事實上,西索恩昨天關于魔力的分析完全是信口開河,他連這個世界的魔法理論都一無所知,又怎么可能解釋魔力的分類呢?
可奧利凡德似乎被西索恩那些胡編亂造的信息帶偏了。
提到格蘭杰先生,奧利凡德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麻瓜終究只是麻瓜,連魔力都沒有,他們說出來的理論并不適宜巫師。”
西索恩眉毛一挑,心中不禁對這位看似開明的巫師印象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他還以為奧利凡德是個明白人,沒想到也是個深陷血統主義的老頑固。
奧利凡德似乎察覺到了西索恩的想法,嘴角掛著一抹微笑:“你一定在想我是個愚蠢固執的血統主義者吧?”
西索恩被戳中心事,不禁有些尷尬,連忙避開奧利凡德銳利的目光,驚訝地問道:“你會讀心術?”
他其實想說的是“攝神取念”,但考慮到他的人設不應該了解這個魔法,所以也就沒有說出來。
奧利凡德露出一絲驚愕,隨后哂笑著道:“哦,你說的是攝神取念吧。雖然我也會,但也不能隨便對人使用。而且我在這個魔咒上的造詣遠不及我的那位老朋友,就算用了,精神強大的巫師也會察覺到的……”
經過奧利凡德的科普,西索恩對這個他之前忌憚已久的魔法有了大概的了解。
攝神取念并非只是單純讀取人的心思,它還有另一個作用——讀取人的記憶。
一個熟練的巫師不但可以面對面讀心,而且還能通過這個魔咒窺探到他人過去的經歷。
雖然奧利凡德表示自己不會隨便使用這個魔咒,但西索恩還是有意地避開了對方的目光,他并不想讓自己的過去被這個看似和藹的老人探究。
看到西索恩的反應,奧利凡德嘆了口氣,理解地說道:“真是抱歉,嚇到你了。實際上,許多巫師都有和你一樣的想法,但他們并不了解,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什么真正的純血。所有只要是具備巫師天賦的人,包括那些所謂的啞炮,他們的血脈都是一樣的。”
聽到這里,西索恩來了興趣,好奇地問道:“聽您的意思,麻瓜出身的巫師和純血巫師在本質上是一樣的?”
他頓了頓,補充道,“您這個說法和我在倫敦聽到的可是不太一樣。”
雖然西索恩對于純血家族的了解并不深入,但他在阿茲卡班待了三年,聽到獄友們鼓吹純血至上也聽了三年。
如今,出身純血家族的奧利凡德竟然公開喊出這種大逆不道的口號,簡直就像在寺廟里大聲宣揚佛本是道一樣離經叛道。
看到西索恩生了興趣,奧利凡德也毫不在意,開始娓娓道來魔法界的真實歷史。
魔法界的人都知道,巫師的血脈源自古老時代的遺傳。
在那個遙遠的紀元,一些強大的存在與人類結合,他們的后代繼承了這種獨特的血脈,使人類也獲得了施展魔法的能力。
“有人說,那些古老的存在其實是神奇動物。像是法國魔法界群居的媚娃、古靈閣的妖精、霍格沃茨禁林里的馬人,甚至是智慧不高的山地巨人、吸血鬼和狼人……”
每當奧利凡德提及一個,西索恩的腦海中就會浮現出一幅幅奇幻的畫面。既覺得妙趣橫生,又不禁感到一絲惡寒從背后升起,嚇得他連忙打斷了腦海里的思緒。
奧利凡德毫不在意純血家族的傳統觀念,他還在滔滔不絕地繼續說著。
“當然,還有另一種更為神秘的說法。”奧利凡德的手指在桌子上畫出一堆復雜的圖案,語氣中透露出一絲莫名的感慨。
“也有人說巫師其實是古老神靈和人類的后代,但這些古老的神靈究竟是什么卻沒有人知道。
歷史掩蓋著太多的秘密,可無論是哪種說法,都證明了所有具備巫師天賦的人其實本質上都是相同的。我們都是‘人神’混血,從根本上來說,并沒有什么區別。”
奧利凡德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顯然對那些純血家族的觀念嗤之以鼻。
西索恩被這番話震到了,他心中涌動的思緒如同翻涌的海浪,久久不能平息。
原來這老頭鄙視的不是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師,而是那些沒有覺醒巫師天賦的純粹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