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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亡妻電話

京都醫院,我躺在病床上。心情壞透了。醫生已經下了死亡通知書,說我活不過今天。母親流著淚安慰我說:“強子,八字先生說了,你有一百歲的陽壽。你不要相信醫生的鬼話。”

其實,我心里明白,母親是在寬我的心。醫生說的是實話。我得的嚴重心臟病,死亡之神正一步一一步向我逼近……

醫生已經把藥停了。母親怒罵醫生,說醫生沒良心。病房里,其他的病人聽到我即將死亡的消息,悄然無聲地搬到新病房去了。

病房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空氣彌漫著死亡的氣息。喧鬧的世界是人的一世界。沒有喧鬧的世界很恐怖。我仿佛聞到了死亡氣息。

空氣仿佛凝固了。

我知道,我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我靜靜地躺著,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誰的電話?自從我住院,很少接到電話。我吃力地拿起了手機。

“喂,你是誰?”我有氣無力地說。

“我是美婷。”

“啊!!!”我一驚,手機掉在床底下。母親把手機遞給我說:“兒子,誰給你打電話?”

“是美婷!!!”

“美婷,她不是死了嗎?”母親一臉緊張。

我很快冷靜了下來。我想起了在美婷墳前種種怪異的事。我無法解釋。我是醫生,我不相信鬼神。可是,剛才電話里的聲音的確是美婷的聲音。她的聲音刻在我的靈魂中,我不會聽錯。

反正我已經是個死人了,我怕什么。我抓起手機,說:“親愛的老婆,今天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

“想你呀!你現在過得好嗎?新老婆對你好嗎?”

“那有新老婆。沒有人愿意嫁給我。現在是光棍一條。我想來找你,你住那?”

“找我?你活得好好的,說什么瘋話!”

“醫生已經下了死亡通知書,我很快就來找你,你住那?”

“我住在天國。老公,我也想你。”

“天國,天國是什么地方?

“一個神秘而美麗的地方。來了你就知道了。我來接你!”

“真的嗎?我等你。我現在京都醫院,308病房。快點來,來晚了,我就進火化場了。”停了停,接著我對母親說:“媽,我要土葬,我不火化。”我抱著一線希望。

母親哽咽著,傷心地點了點頭。

死亡是一件很恐怖也很痛苦的事,每個人都有一次。

其實,醫生把死亡通知書遞給母親,我已經失去了知覺。父親母親和妹妹他們哭得很傷心,但我已經聽不到了。

我覺得自己的靈魂化著一縷青煙離開了軀體,離開了病房,飛向黑色的蒼穹一個戴面罩的少女后面,不斷地向上飛升。她是誰?

我不禁問道:“你是誰?帶我去那里?”

“你說我是誰!”聲音很熟悉。

“老婆,我聽出來了。”我狂喜。

我說:“老婆,你要帶我去那?”

“去天國。”

“我會死嗎?”

“我的病沒救了。不要花心思了。”

“放心,我不但要治好你的病,還要讓你年輕十年。”

“真的嗎?我在做夢吧!”

突然,一陣仙樂從空中傳了過來……

“老婆,你把面罩摘下來,讓我好好看看你!”帶著紅色的面罩。一直沒有摘。

美婷果然摘下面罩,她的面容一點也沒有變,精致的五官,雪白的肌膚。苗條的身材。烏發披肩,白色的連衣裙,一雙含情脈脈的雙眸,沒錯,她就是我日思夜想的夢婷。看起來就像十七八歲的樣子。時光對她絲毫沒有影響。沒想到天國竟然有這么神奇!

我情不自禁地想沖上去擁抱她。但很快我又站住了。我知道,她是死人,死人怎么會復活!

“老公,你受苦了。我在天國天天想你。今天終于見到你了。我好開心!”

“老婆,想不到你一點也沒有變。”

“在天國里的人,永遠不會老。”

“天國真有這么好?”

“天國當然好。在茫茫的宇宙,天國就是人間天堂。”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很快,我們就可以到天國。”

“天國真能治好我的病?”

“放心,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一陣仙樂從空中傳了過來……

“到了。”

不一會,我看見一個戴面罩的少婦向我走來,美婷說:“老公,這是我們的天主!”

“天主,你好!”

天主微笑著,點了點頭說:“美婷,你老公病很嚴重,立刻進手出室!你親自主刀吧!”

“謝謝天主!我會盡力的。”

不一會,一臺白色的手術車推到我身邊。我被抬到了手術車上。

美婷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從身上拿出一塊鏡子對著我的臉說:“老公,看看現在的你。我會給你驚喜!”

我極少照鏡子。因為我不愿意看自己丑陋的面孔。此刻,我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我大吃一驚!鏡中我原來稀疏的頭發已經全白,額上一道道深深的皺紋深深地刻在我黝黑的額上。看起來,像一個六十多歲的又老又丑男人。我明白,我這張臉連我自己都不愿意看自己。連我的女兒都不愿意看我。我本來是一個長得很丑的男人。大病后的我看起來奇丑無比。我立刻閉上眼,不愿看自己。我現在不明白,長得如花似玉的美婷竟然愿意嫁給我。而且我比她大了整整二十歲。

美婷溫柔地說:“老公,我知道你不愿看自己。只要我喜歡就行!”稍停,美婷嫣然一笑說:“老公,別怕!閉上眼睛,今天我親自主刀給你動手術。有點痛,怕嗎?”

“我不怕!老婆,我這張臉又老又丑,對不起世人,你有辦法嗎?”

“你是我老公,你是一個大好人。我會盡力的。在人間,你是一位好醫生,也是一位好老公。過去你因為長得丑,你看不起自己。可是,你人好。來到天國,這里的醫療條件和醫學水平都是你以前沒有見過的。你放心吧!一切皆有可能!”

“老婆,你對我實在太好了。”

“我們是夫妻,客氣的話不要說。你醒來后,我會給你帶來驚喜!”

不一會,我被抬上手術臺,很快,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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