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忠最近煩的頭發(fā)都一撮一撮地掉。
本來他這個年齡掉點頭發(fā),整體狀況成地中海之勢也不算特殊。
但最近這幾件事雜糅在一起,他真是煩的不得了...以至于一直關(guān)注到自己的頭發(fā)狂掉。
這點小事,反倒讓他心中更郁悶了。
“你說你是察覺到有一樁吸引你的蠱,所以一個人跑去研究了?”
老廖還是有些不敢確定,再次問著面前的陳朵。
她依舊沒什么表情,“對,那樁蠱對我很有用。”
按道理,這樣的說辭..好似也沒什么問題。
因為自己這位臨時工后輩乃是“蠱身圣童”,所以感受到非同尋常的蠱后..便會好奇。
這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
而且時間上來說,不過僅僅兩個小時左右的功夫。
邏輯、時間、行為,貌似都對的上。
可廖忠總覺得有點怪異。
因為這是陳朵第一次沒有與他提前報備,便消失于他眼前。
讓老廖隱隱有所不安,但又有點欣慰。
將近十八歲..不對,虛歲已經(jīng)到十八的孩子,該有些自我意識了。
廖忠沒什么控制欲,只希望陳朵能作為一個正常人好好活下去。
就這么簡單的愿望,他卻努力了很久。
他也不責(zé)備,就是說了幾句:
“朵兒,你這件事不算啥大事,但我還是得說..你身份比較特殊,到哪都應(yīng)該報備一下。”
“這次就算了,不過下次得和我說一聲。”
“至少帶幾支抑制劑啊,不然出什么意外,誰能管到你?”
事實上,陳朵所穿的那套隔離服就隱隱有抑制蠱毒爆發(fā)的作用。
甚至還有定位的功能。
只是她自己故意用蠱蟲將其中核心取下..所以沒人能定位到其位置。
這也正是廖忠疑惑的點。
好好的,為什么陳朵要把那顆定位芯片取下呢?
難道說孩子真的長大了?注重隱私了?
這顯然不是個正確答案。
但廖忠不想追究那么多。
陳朵是個好孩子。
雖然看上無心無口無表情,但她內(nèi)心仍然是處于善的那一面。
廖忠端起茶杯,抿著清茶。
說實在的,他是個大老粗..根本品不出來所謂的茶意。
但華北那老徐每年都送,當(dāng)然也不是單單送給自己,而基本每一個大區(qū)的負責(zé)人都有份。
秉著“浪費可恥”的念頭,他今天泡開了這茶葉,默默品嘗著。
“不需要抑制劑了。”
陳朵淡淡地說道,“即使原始蠱毒在我的身體里面爆發(fā),我也不會有事。”
“啊?”
老廖人暈了。
他咳嗽兩聲,心想著茶這東西果然不符合自己..又給自己噎住了!
但廖忠心里很激動,連忙開口道:
“這是怎么回事?”
他這兩天還挺郁悶的...遲遲找不到碧游村真正的下落,上頭給的壓力很大。
趙總更是這么說,“別浪費公司對你的信任啊,老廖!”
話雖如此,但廖忠也努力了很久,甚至讓上頭派的兩架直升飛機搜查了六盤水的絕大部分山頭...就是找不見!
只能說,那用神機百煉弄出來的法器都不同尋常。
若非用特定術(shù)法,怕是找不到了..又或者得派人盯梢,看看有沒有什么特殊人員出入。
總之,老廖心中還挺苦悶的。
而正是這種時刻,陳朵忽然這么說了一句。
他自是欣喜若狂!
廖忠并不否定自己這段時間這么努力就是為了讓陳朵恢復(fù)正常人的生活。
而讓她恢復(fù)正常人的第一個條件,便是保證那些原始蠱毒不再侵蝕她,也不會突然爆發(fā)出來。
如今陳朵說自己“已經(jīng)不畏懼蠱毒”,那這第一個條件便已然達成了。
再說了...她從來不會對人撒謊,一是一,二是二。
可惜他不會想到...陳瑞特別囑咐她,于是有了以下“說法”:
“這樁蠱能夠保證我體內(nèi)的蠱毒永遠無法爆發(fā)出來。”
陳朵輕輕將炁浮現(xiàn)于自己手中,一條小小的金蠶蠱幻化出來。
“此蠱名為金蠶蠱,作用是‘治愈’。”
“它能夠保證我不被蠱毒侵蝕。”
陳瑞和她說了..她還得回一趟暗堡,讓老廖他們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在慢慢成為一個正常人。
如此,“陳朵”才能被人視為正常人看待。
陳瑞并不要求她為自己做些什么,又或是偵查公司的行動...所求的不過是與她約定好那般。
讓所有人都將她視為一個正常人看待。
陳朵說不明白這些道理,但她能夠感覺到..陳瑞是真的在給予她一份選擇的權(quán)力。
所以,她自會照做。
“這..這,這么重要的事情,你這孩子怎么不早說!?”
廖忠一下子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此話非是責(zé)備,而是真的為陳朵感到高興,才有些口不擇言。
他的本意是好的。
下一刻,他便打電話調(diào)動暗堡的所有資源,將那些測試人體機能的儀器準(zhǔn)備好。
...
“身體數(shù)據(jù),正常!”
“蠱毒是否有擴散,否!”
“體內(nèi)炁體流向是否穩(wěn)定,是!”
“...”
不少研究人員都有些瞠目結(jié)舌。
誰能想到..陳朵的身體狀況一下子穩(wěn)定下來了。
此前他們還為這可憐的小姑娘而嘆息呢。
不僅身世悲慘,甚至其死期早已注定。
但僅僅就過了幾天時間,陳朵的“命運”便不一樣了。
說是“穩(wěn)定”都不算對,比絕大多數(shù)人還要“健康”才是。
廖忠哈哈大笑,兩顆大金牙都好似要笑掉一般。
他先是打電話通知了老孟此等喜訊,再勾著研究人員代表的脖子問道:
“這是不是說明陳朵以后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豈止啊!普通人都不會有她這么...”
研究人員找不到一個好詞形容,只好莫名其妙蹦出兩字:
“幸福!”
看似形容不了陳朵如今的身體,卻能讓廖忠更開心了。
是啊,只要小丫頭以后能像個普通人那樣,享盡該有的幸福就好...
這件事雖有諸多疑點,但以公司的角度也不可能徹查到底。
“只要不惹事,那就是好異人。”
這是趙方旭的“名言”。
陳朵又怎么可能平白無故地去惹事?
所以,老廖現(xiàn)在的心情別提有多爽了。
陳朵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去了女更衣室,將那件隔離服脫下來,再換上一套衣服。
坦白來講,她的衣品不算好,只是簡單的衛(wèi)衣加上運動褲,純靠自身顏值撐著才不至于拉胯。
但每一個人都知道一件事:
“自此以后,她已煥然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