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時捷卡宴慢悠悠的經(jīng)過天龍糧貿(mào)公司后突然加速,帶起一大片飛揚的塵土。
轉(zhuǎn)眼間到了現(xiàn)場。
范文山下車,直奔陳虎走去。
陳虎認識對方,也沒多想,小跑著上前,一臉諂笑的剛要打招呼,沒想到迎接他的卻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
聲音又脆又響。
“狗東西,我的車你也敢攔!”
范文山聲音冰冷刺骨。
“誤會,都是誤會!”
陳虎挨了對方一巴掌,心里很惱火,但表情中卻絲毫不敢顯露,再次帶著諂媚的笑容解釋。
“行,那我今天也誤會誤會你!”
范文山轉(zhuǎn)身朝保時捷走去,很快就從后備箱里掏出一支棒球棍,大步朝陳虎走去。
“老范,這是何必呢!”
恰在此時,詹仁青也趕到了現(xiàn)場,見狀下車趕忙追上去拉住范文山的胳膊,笑道。
范文山轉(zhuǎn)身了詹仁青一眼,沒有吱聲,隨后甩開對方的胳膊繼續(xù)朝陳虎走去。
“范文山,別太過分了!”
詹仁青被無視,大為惱火,怒吼一句。
“過分嗎?”
范文山聞言停下腳步,背對詹仁青冷冷道:“你的兄弟被打了,你也能坐視不管?”
兄弟被打?
剛剛他在露臺上把一切都盡收眼底,陳虎只是恐嚇,什么時候打人了?
“老范,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詹仁青快步上前,換了一副嘴臉,順勢從對方手里抽走了那根棒球棍,笑著道。
“你也說這是誤會?”
范文山冷笑一聲,隨后話鋒一轉(zhuǎn)猛地質(zhì)問道:“你去問問陳虎,他昨天下午在城東地磅房都干了干什么!”
城東地磅房?
范文山說的兄弟是那個外地來的小癟三?
這倆人怎么就成了兄弟了呢?
詹仁青猜到了,但有些難以置信,一時間也不該怎么說了。
范文山見對方不說話,冷哼一聲,伸手去奪詹仁青手里的棒球棍。
“人是我讓陳虎打的!”
詹仁青見狀,不僅沒閃,反而主動將棒球棍遞給了對方,并大聲說道。
他倒要看看范文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是不是還會替那個小癟三出頭!
“……”
范文山沉默數(shù)秒:“行,既然你說人是你打的,那這筆賬我就和你算!”
“你想怎么算?”
“賠錢!”
“賠多少,說個數(shù)!”
“100萬!”
“100萬?”
詹仁青知道范文山的能量,本不想翻臉,可聽到這天價的賠償款,再也忍不住了,冷哼一聲:“你這擺明是沖我來的!”
“沒錯,我就是奔你來的!”
范文山嘴角上揚,語氣中極盡挑釁的道:“怎么,你覺得我玩不起嗎?”
“你……”
詹仁青氣的身體直打顫。
范文山不是過江龍,而是本地龍,他的確有資本和自己扳手腕。
“范總,都是我瞎了眼,惹了您的兄弟,這事我認栽……”
兩位大佬爭鋒相對,劍拔弩張,一旁的陳虎看的心里直打顫,可久在街面混跡的他知道再這么下去最后倒霉的終究是自己,強忍著憋屈,捂著臉趕忙上前打圓場。
這時候講究的無非就是個面子問題。
只要自己認個錯,擺上幾桌,態(tài)度誠懇一點道個歉,給足對方面子差不多就能了結(jié)。
可他萬萬沒想到,剛說半句,直接就被范文山給懟了回去。
“滾,這里沒你說話的份!”
范文山狠狠瞪了陳虎一眼:“一條看門都不配的野狗也想出頭!”
“……”
陳虎心里那個氣啊,可他又不敢還嘴,只能灰頭土臉的退到一旁。
“行,范文山,我明白了!”
自己被懟,小弟被罵成看門狗,詹仁青終于爆發(fā)了,眼睛死死盯著對方,一字一句道:“既然你想開戰(zhàn),那我一定奉陪到底!”
“我們走!”
沖陳虎等人招招手,開車揚長而去。
……
……
天龍糧貿(mào)公司,董事長辦公室。
滿地的玻璃碴。
陳虎、小周十幾人垂著頭,站在門口瑟瑟發(fā)抖。
硬憋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辦公室內(nèi),詹仁青赤裸著上半身,右手握著高爾夫球桿,左手扶著桌角,呼呼喘著粗氣。
胸前,一條刺目的血紅色刺青巨龍從腰間一直爬到肩膀的位置,栩栩如生。
整個人看起來像極了一頭兇神惡煞的猛獸!
金盆洗手十余年時間,江湖上雖然還流傳著他當年叱咤風云的輝煌事跡,何人見了自己不給幾分薄面?
他也很少在旁人面前展露自己曾經(jīng)的一些東西了。
但今天,他心底的那股狠勁再次被點燃。
“吩咐下去,開戰(zhàn),搶糧!”
幾分鐘后,詹仁青開口,打破了可怕的死寂:“一個小時內(nèi),我必須聽到金華糧貿(mào)停產(chǎn)的消息!”
“馬上去辦!”
陳虎、小周等人躬身,退出了辦公室。
……
……
同一時間,保時捷車上。
“李總,你確定這么做就能拿到返修公社和前進公社那兩塊土地的所有權(quán)?”
范文山看向李東陽,道。
“肯定能!”
李東陽笑的風輕云淡:“而且是讓詹仁青主動上門,求著你簽字!”
剛才他一直都在車上,只不過沒有下車罷了。
“這……”
“你不相信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個道理我懂。”范文山說完,猶豫片刻后又道:“只是我們這么做損失未免有點太大了。”
“呵呵,這個你完全不用擔心。”
李東陽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用十分肯定的語氣道:“節(jié)奏盡在我掌控中,最多兩天時間,我肯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行,這件事由你全權(quán)負責!”
范文山短暫的沉默后直視對方,斬釘截鐵的道。
范文山當年變賣全部家產(chǎn),只身前往東北承包下兩家棉紡廠生產(chǎn)各式毛毯運回塔城,通過巴克圖口岸運到哈薩克斯坦,再用賺到的錢收購鋼鐵拉回國賺取差價,用短短七八年時間積累下上千萬資產(chǎn)。
在別人看來,這是他運氣好。
但其實呢?
在生意人身上,運氣難道不是“商業(yè)頭腦”的另一種解讀嗎?
獨到的商業(yè)眼光,敢于放手一搏的勇氣,再加上幾分沉著和冷靜,這就是范文山成功的秘訣。
在李東陽身上,范文山隱約看到了自己曾經(jīng)的影子。
信任對方,似乎也是在信任曾經(jīng)的自己。
關(guān)鍵這少年身上除了與年紀不符的老成之外,似乎還有些……熟悉!
就像是認識了好多的忘年交!
“我料定最多十分鐘,詹仁青的反擊就會全面打響,我們只需要……”
李東陽欣慰的點點頭,緩緩靠向椅背,氣定神閑的說了一句,隨后閉上眼睛小憩。
范文山也沒再說什么,掏出手機快速發(fā)了幾條短信出去,然后吩咐司機將李東陽送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