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清早的水霧還未散去，花上還凝結著點點的露珠。

李辰推開窗子，昨夜打掉了的槐樹葉落滿了小院，地上還有匯聚在凹陷水洼。

李辰望了眼天上隨風變幻形狀的烏云，濃濃的水汽撲面而來，感慨道：“這雨真大啊！”

“去買早飯，我餓了。”

李辰回首望向床上，周妙彤正橫躺在床上，長長的青絲直直散在地上，身上蓋著一張薄被，胸前鼓起讓薄被遮不住鎖骨。

李辰彎腰想一探究竟，周妙彤稍稍抬頭發現自己看不到墻，立馬羞憤的拉起被子：“折騰了半宿還不夠，快出去。”

“這樣好嗎？”

“你個禽獸，都是元春慣的你。”

這干元春什么事？

李辰聳聳肩，扶在周妙彤的香肩上，賠笑道：“想吃什么？”

“隨便。”

周妙彤此時只想快點把李辰弄走，至于吃什么她還真在乎。

李辰點點頭，拿上銀子打算出門買吃的，周妙彤葉看向窗外，也感慨一句：“這雨真大。”

“和你昨天晚上……嘶——”

李辰忍不住吐槽一句，話未說開，周妙彤的手已經掐在了李辰的肋下，冷艷臉頰頓時化為粉紅：“你再說！快出去！”

李辰含笑賠禮，只當什么都沒發生過。

被趕出院門，李辰怪道可惜，還想幫周姑娘燒水洗澡來著，如今看來也只能下次了。

沿著熟悉的青石巷，走了幾里遠，李辰瞧見熟悉的鋪子，便快步前行。

“李公子！”

李辰停下腳步，張嫣正坐在鋪子的火爐邊上，手上拿著一個小荷包，笑瞇瞇的道：“這么早，以前都是我吃完你才過來。”

“昨天雨太大，沒有睡好所以起的早些。”

李辰熟練的掏出錢放在灶上，對正在忙活的一對夫妻說道：“還是老樣子。阿嫣的錢也一起上。”

“好來。”

婦人收了錢，又催促自家男人把火燒得旺些。

張嫣拿著筷子，低頭小口喝著湯，眼睛一直瞄著李辰，左右瞄了瞄，笑瞇瞇的說道：“李公子，你今天感覺很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嘿嘿，你猜。”

“我不想猜。”

“嗚嗚，還有人，你怎么又揉我臉。”

.....

嘀嘀咕咕好一會兒，冷清的鋪子前人逐漸多了起來。

張嫣拍了拍肚子，從自己的布袋里掏了掏，拿出兩個杏子，遞給李辰：“這是我昨天剛挑出來，本來想拿給周姐姐的，你請我吃東西，我也請你吃。”

“你發燒了吧？”

李辰撫了撫張嫣的額頭，這丫頭今天怎么這么奇怪。

張嫣躲開李辰的手，問道：“你吃不吃？”

“我吃，你送的杏我為什么不吃。”

李辰拎著打包好的早餐，隨手捏杏送進口中道：“今天還找不找你妙彤姐了？”

“當然要找。”

......

“妙彤姐，開門我和李公子回來了。”

張嫣站在院門朝著院里喊。

踏踏踏——

快步小跑的聲音傳來，院門敞開，張嫣抬眼望去，一襲淡色布裙的周妙彤從屋里里走出來，腳步有些不穩，眸子里的疲憊不加掩飾，頭發也亂糟糟的，顯然是操勞了一晚上。

懷里還抱著床單和被子，瞧見張嫣后，一股腦的塞到了木盆里。

見此情景，張嫣疑惑的想要上前，跟在背后的李辰默契和周妙彤對視一眼后，對張嫣解釋道：

“你妙彤姐太辛苦了，你先把飯拿進去，我去幫幫她。”

“奧，好吧。”

張嫣接過李辰遞過來的東西，三步一回頭的朝著屋內走去。

李辰剛走到周妙彤的面前，便撞上了周妙彤幽怨的眼睛：“你個混蛋，怎么還把阿嫣叫過來了。”

周妙彤剛剛才被李辰折騰的求死不能，現在腿上還在酸疼，走路都飄，在張嫣的面前又不得不保持長姐的氣度。方才拿著已經濕透的床單被子，裙子下的腿忍不住的微微打顫，只覺想死的心都有了。

“阿嫣離不開你，天天都過來我還能攔著她不成。給我吧，你先過去吃點東西。”

李辰端起木盆，周妙彤恨恨的白了李辰一眼，最后還是沒有把李辰獨自放在這里，藏好木盆計劃等張嫣走了再處理。

拉著李辰進了正屋，穿過門框前，腿軟踉蹌了下，腰下酸楚傳來，周妙彤臉色猛然漲紅，又迅速恢復如初，扯著李辰胳膊柔聲解釋道：昨天的雨太大了，我愣是一夜沒睡著，看來是有點累了，真麻煩。”

李辰附和道:“確實有點麻煩。”

張嫣眨眨眼睛，看著不知唱什么戲的兩人，抽了抽鼻子，娥眉微微一蹙，問道：“什么味道？”

李辰察覺摻著的周妙彤的胳膊緊了下，身體也跟著一僵。

屋里忽然就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安靜的有些壓抑。

時間太短，開窗子也沒有把屋里味道散干凈，而且張嫣常年用氣味辨別草藥，嗅覺上的不比李辰這樣一個五感敏銳的人差。

周妙彤閉著眼，側頭緊咬銀牙，李辰甚至能聽到磨牙聲，立馬出言解釋：“下了雨，屋子里返潮，有霉味正常，你妙彤姐不是剛把被子和床單收拾出去。”

“是嗎？我怎么覺得不像是發霉的味道？”

“你覺得像什么？”

“我倒覺得像石楠花，妙彤姐你覺得呢？”

張嫣似是覺得李辰在忽悠她，問向自己最相信的周妙彤，

周妙彤似乎是兩人口無遮攔的話惹毛了，冷媚的嗓音中夾雜著幾分嚴厲：“天天瞎猜，還我覺得，我覺得你就應該在家里幫忙。”

甩開李辰的手，周妙彤一屁股坐下，渾圓的臀兒壓扁了布裙，悶悶不樂的吃起了早飯。

張嫣察覺以往溫柔的周妙彤今天一反常態，對李辰問道：“妙彤姐怎么了，來月事了？”

“沒有你就別瞎猜了。”

怎么了，臉皮薄唄。

李辰坐在周妙彤的身邊，微微搖頭。

其實昨天他也不好受，被按摁的死死的，只能任由周妙彤凌辱。

此時，院里輕風拂過水洼，莫名有些冷清，卻又因屋內的三人聚在一起有了幾分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