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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憾事

遠處交談的兩道身影中,一位老者向這邊看了一眼,和另一人說了些什么,兩人便往回趕。

“大壯哥,你怎么出來了?”

大壯欲要開口,那些殘魂爭著要說話,把他的聲音擠掉了:“小姑娘,你多次入內,看來和我等緣分不淺吶。”

“大壯哥,你怎么了?要不然你還是回去吧。”

大壯開口,傳出眾人的聲音:“好不容易才出來,怎么可能回去。”

大壯盯著小雅,小雅恍惚間只覺有許多人注視著自己。

嘈雜的聲音傳來:“要不然你讓我們跟著你,我們就放他回去。”

天邊處有道蒼老的聲音傳來:“孽障,若敢傷人,必讓你死無余地。”

‘老祖來了。’小雅問道:“你們跟著我干啥?”

“她在拖延時間,等那兩個老頭過來,大家還想或者的話就奪了她肉身。”大壯身體里躥出道道身影,男女老幼皆有,他們向著小雅撲去。

“敢爾。”天邊兩道身影快速接近。

“快跑。”大壯的聲音傳來。

眾殘魂來到了小雅的識海,只見海面混沌重重,上方卻有個百丈高的巨人,他們仔細看去,巨人的面容很是稚嫩,齊笑道:“原來神魂還是個娃娃啊,如此倒是好辦了。”

“小娃娃,來姐姐這,姐姐有好東西給你。”一個女魂憑空變出一些玩具,只待對方上鉤。

“壞蛋,踩死你們。”巨人大腳從天而降,踩中了她,她隨即四分五裂,又凝聚成型,大腳再次落下,只得維持不成型的姿態。

“小心,這娃娃有古怪。”

“踩死你們,踩死你們。”那巨人就像踩螞蟻般對著入侵的眾殘魂一腳又一腳。

一段時間過后,識海內入侵的殘魂皆不成型。

那巨人做完這一切似乎有些疲憊,打了個哈欠:“壞人都被我踩死了,我該睡覺了。”隨即蜷縮在一起,咬著手指頭漂浮在半空就要瞇眼。

混沌中,一道身影出現,喊道:“小寶,不能睡,他們還在里面。”

那些殘魂見此,欲要凝聚成型的形體再次消散。

那巨人瞥了那道身影一眼,憨笑道:“我真的累了,要睡覺,馬上就睡著了。”隨即閉上了眼睛,不理不睬。

眾殘魂觀察了一會,見那巨嬰不再出腳對付他們才紛紛凝聚成型,聚在一起商量著對策。

有膽小的開口:“要不咱們還是退回大壯身子趕緊跑?”

有人反駁:“先不說他肉身等問題,就算出去了也跑不過那趕來的兩位存在。”

“那怎么辦?這小姑娘識海中竟然有個兩個意識。不說其他就那天上的那個,若是想要對付也要頗費一番手腳。”

“你們看,他還在偷聽咱們說話啊?”有人指了指天穹上瞇著眼偷看這邊的巨人,那巨人聽到這話連忙翻身朝向另一邊。

眾身形都看到那巨人的動作,有人嘆道:“我覺得她假裝睡覺是在引誘我們上鉤。”

“嗯,若是對方早有準備,恐會拼個兩敗俱傷。”

先前想要用計控住巨嬰的女魂說道:“這娃娃頗難對付,不若去找那小姑娘?那神識巨嬰雖然強大,但只能在上空活動,這么久也沒見她下來。那小姑娘應該是主意識,吞噬了她就能掌握這具肉體,再不濟抓住她也能讓外面的人投鼠忌器。”

“這倒是好主意。”

“只能如此。”眾人達成一致。

小雅神魂見勸說無望,早已隱入混沌當中。下一刻許多身影開始入內尋找她的蹤跡。

巨嬰不知何時轉過了頭,注視著這一切掩嘴一笑:“只要他們抓住小雅,我就能掌握身體了,我真聰明。”

幾個殘魂聽到身后動靜轉身看去,只見那巨嬰孩連忙回頭裝作睡著的樣子。

“這?”一人想要說些什么。

混沌深處有聲音傳來:“不必管他。”

他們對視一眼,繼續深入海面混沌中找人。

殘魂入體后,有兩道身影趕到。

那老人仔細端詳了大壯一會,道:“你們把小雅怎么了?”

大壯開口,嘴中傳出眾人的聲音:“尊駕果然眼力非凡。確有一伙茍且偷生之輩,想要占據這小姑娘的身體,他們現已進入其識海。若要施援,還是趁早入內為好。”

那老人聞聽此言不答,先對著旁邊的英武壯年男子說道:“道友,答應的事老朽一定辦到,只是接下來這事涉及我族機密,還望在旁等待。”

那英武壯年點點頭,退到遠處,看著老人施展陣法隔絕內外,笑道:“不就些許殘魂進入識海,小事而已,有這個必要嗎?若是敢在小茹的事上瞞我,老夫必不讓你好過。”隨即他散去秘法,打坐起來。

老人看著大壯,像是看穿了他軀體內藏著的眾殘魂:“原來是祖村的殘魂們,小雅暫時不會有事,你們可還有什么未了心愿。”

“哈哈,原來尊神也姓柳啊,只是不知在外的族人可還安好?莫不是也落得我等這樣?”

‘他們還是怪我來晚了。’老人聽到這話嘆道:“各位有所不知,有人欲要在十萬大山掀起大亂,他們封鎖消息,等到祖地遭難之事傳入柳都早已來不及了。”

老人知道這些殘魂僅憑自己一番話是不會相信的,隨即揮手,一片虛幻的精神世界顯現,瞬間又消失不見:“靈界,乃太古諸神共造的精神之界,廣袤無邊又來去自由。但此地靈界不知為何早已被封印了,就連我也打不開。”

大壯體內眾人討論一番,隨后鞠身行禮:“是我等錯怪了你。”

“我等死后,尸骨遭虎吃鼠啃,靈魂又被困于小世界之中不得自由。幸而逃出囚籠,多數心愿已了。唯有一,兩,三樁憾事,望尊神看著同族份上施以援手。”大壯再行一禮。

“各位莫要如此,祖地遭難,未能及時搭救,是我之過錯,完成各位遺愿之事必定竭盡所能。”

“第一件事,柳村遭難多數族人死于密道之內,還望尊神派人收斂眾人骸骨加以埋葬。第二件事,有老幼僥幸未死卻被妖鼠生啃活吃,欲求尊神替我等報仇。”

“這兩件事諸位便是不提,老夫也必定辦到。”老人給出應答,問到,“第三件又是何事?”

眾人對這第三件事感覺有點難以啟齒:“有關那小女娃子的,大壯還是你來說吧。”

老人心有不悅,面帶笑容說道:“哦,有事直說便是。”

大壯說道:“還望族神明知,這些年來,我和眾人被困囚籠,不可進出,只有小雅入內看望,雖非同姓,早已把她視為族人,我出來之前,村人都準備了禮品待她再入村時交予,還望莫要阻攔。”

“既然如此,那方才你為何不阻攔那些殘魂入她識海?”

大壯說道:“我出來時,曾有兩股殘魂入體。未出那小世界時,欲得自由的占據上風,他們攜我出村。出來后大部殘魂執念已無就此消散,讓那些不想出村想要復生的家伙占了上風,我阻攔不得。”

老人笑道:“我也不曾阻攔,她此前已入村兩次,只是不曾久待,其中有何變故我亦不知也。”

大壯撓撓頭:“哦,這樣嗎?雖然小雅她不是我族之人,但還望族神對她多加照顧一二。”

“雅兒,她母親便是我之后輩,她也自幼生活在柳都,現如今已是我族年輕一輩的種子人物了。”

“是這樣嗎?那太好了。”大壯很高興,身軀卻開始慢慢消散。

他察覺到異樣,低頭看了看自己消散的身軀,嘴中傳來眾人的聲音:“哈哈哈,執念已了,我等也該自由了。”

“不,怎么會如此...”消失的速度加快,骨架出現,骨架消散,陣法內只剩下一老頭一少女一堆灰燼和殘留的大叫聲。

老人望著這一幕,回憶著他們離去前的驚恐,若有所思的看向某處,那是小雅所告知的進入小世界的陣法所在;他搖了搖頭又看向另一處,那處地底不深處有座石門。

他望著那地方沉思良久,隨后元神進入小雅識海。

剛一入內,只見兩只巨掌向他襲來,又有那嬰孩形象的巨人站在高空謾罵:“臭老頭子,又是你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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