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祁枳早早就醒了,她非將銀兒從她的美夢中硬生生的拽了出來。
“喂,將別人從美夢中拽出來,是很不禮貌的,你不睡,我還要睡呢。”銀兒打著哈欠埋怨道。
“銀兒”祁枳喊道。
“嗯?”
“你跟我是什么關系呀?”祁枳問道。
“你是我主子,我是你丫鬟呀!”銀兒不解的回答道。
“哦~,那TM為啥子你對我的態度!到像我是丫鬟,你是主子呢?”祁枳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說的對。”銀兒低頭沉思了會兒。
“嗯”祁枳以為她懂了。
“行吧,那就我是主子,你是丫鬟,我委屈一下吧!”銀兒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祁枳心道:“靠!拳頭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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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枳將自己精致的打扮了一下,并換了件青色的襦裙,她底子好沒過多久便收落好了。
祁枳走出了房門,銀兒緊隨其后。
“對了,銀兒,你知道太督府府長是誰嗎?”祁枳問道。
銀兒拍了拍胸脯,“當然知道了,不過,咳咳,你懂的。”
祁枳含淚取出荷包,將10兩銀子不舍的給了銀兒。
銀兒接過銀子后,立馬笑瞇瞇的向祁枳講道:
“太督府是皇上派去督察文武百官的,有點刺客那味兒,他們基本上來無影去無蹤,而這太督府府長則更厲害了,能當上府長,那必是從千萬高手的尸體爬出來,站在死人堆頂端的人。殘酷的灼燒,才能鍛造出最強大的鋼鐵,那里是冷血的屠場,沒人會給你憐憫,否則下一個死的就是你自己。”
銀兒的眼睛灰暗了下去,沒過一會兒便緩和了,祁枳沒怎么注意。
“說起來今年府長才19歲,也算年少成才,聽聞,他是當年皇上出兵征戰時,將敵國打敗后,在皇宮里見到的唯一一個人,文臣皆跑,他雙眼空洞,城池的滅亡也未使他泛起絲毫波瀾,他就那樣站在那里一句話也不說,好似那兒的一切他也早就厭了。”
“他的周圍只有一些爛樹根,都被咬的亂七八糟,好像沒人知道他,甚至連他曾經的百姓也都不記得他了,城池毀滅,人們只想著自己逃跑。搶奪別人的財物,自相殘殺,說不定幾天前,他們還是相互談笑的鄰居,好友,知己。”
“人性,在自己的利益面前什么都不值。他亦是他們曾經的王,也亦是被人性遺忘的千千萬萬個人之一。”
“那他叫什么名字呢?”
“陳淮南。”
“什么?”聽到這個名字,祁枳突然感到有一堆記憶撲面而來,她拽住銀兒的衣服,“陳淮南?”
“這位小姐是在叫我嗎?”
聲音勾魂奪魄,祁枳一轉身便看到了陳淮南,男子綰起來的青絲,垂及于腰,烏黑的長發在晨光的照耀下渡上了一層金邊,皮膚格外白皙,纖長的睫毛下幽深的黑色鳳眸,正含著戲虐,狠狠的盯著她。
祁枳莫名感到背后一身冷汗,撒開腿就跑:“靠!怎么是他啊!”她的心里莫名想到。一大堆記憶涌了上來。
那天,是韓檸的小生日,韓檸不想大辦,只是邀請了姐姐韓檬來敘敘舊,韓檬也就是現在的的皇上當時,韓檬征戰回來沒多久。
韓檬來的時候,身后有一個小男孩,頭發仍是烏黑的但沒現在這么長,剛到眉梢處,雖有著孩子氣的嬰兒臉,但他渾身透著冷淡,忽近。
韓檬和韓檸去房里聊天,他也不跟過去,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的一個石墩上,不說話,靜靜的,就坐在那里。“喂!你坐到了我給大白坐的椅子了。”突然,一個小女孩冒了出來雙手叉腰,栗色的頭發,睜著大大的眼睛,上挑著眉毛,看起來傲氣十足。
男孩依舊不語,只是從石墩上下來了,女孩將一只雪白的雛鳥放在了石墩上,轉眼便看到那個男孩頭也不回的走了。
“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女孩像一個刺頭,偏偏就挑上了他。
他站在了原地,仍不說話。
“是個啞巴?”女孩走上前去,從后面給了男孩一腳,男孩沒站穩,一下子跪了下去,雙手撐著地,女孩兒一躍而上跳在了他的身上,做出騎馬的樣子,拍了幾下他的背“駕!駕!”
男孩兒黑著個臉,“快點!快點走呀!駕!”女孩兒笑的像一個惡作劇的壞小孩。可是,怎料男孩兒猛一起身,女孩跌了下來,雙手撐的地,手上擦破了點皮,滲出了點血,眼淚在眼眶打著轉,男孩兒站在那兒,用他幽暗深邃的眼睛,冷戾的撇了一眼。
就像是,在看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
女孩兒呆住了。
“喂,有沒有人...說你很煩?”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呵,惡心。”第二句。
“你算什么東西?”第三句。
說完他便走向了聞聲而來的韓檸和韓檬。
韓檬將男孩又拉了過來,并將女孩扶了起來,溫柔的拍了拍女孩身上的塵土,說道:“點點,怎么啦?怎么坐在地上?”
“沒...沒事的,我自己走路跌倒的。”女孩沒有將事實說出來。
“點點,以后走路小心點,不然我們小公主漂亮裙子臟了怎么辦。”韓檬輕捏了一下祁枳糯嘰嘰的小臉蛋。
說完韓檬將男孩拉到身邊,跟女孩介紹到:“點點,這是你的哥哥,陳淮南。”
“淮南,這是你的妹妹,祁枳,點點是她的乳名。”
“我叫陳淮南,我不會同意你做我妹妹的。”陳淮南的這句話將祁枳原本要伸過來握手的手又嚇得縮了回去。
就這樣,10歲的陳淮南和7歲的祁枳正式認識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不歡而散。
第二次,則便是9年后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