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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 執手盛世
  • 千蔓慕
  • 6579字
  • 2024-06-25 20:53:21

雪諾走出軒轅曜的房間,屋外已是陽光明媚,看著滿院子的墨色,似乎連陽光也無法驅散這里的陰暗。她走到墨池旁,坐在了一塊大墨石上,望著滿池的墨蓮,心中五味雜陳。雖然她已經用內力蒸干了衣裳,可還是感覺渾身不舒服,不過軒轅曜泡藥浴容不得有絲毫差錯,所以也只能待他泡好藥浴,為他行針后,再回賢安侯府好好梳洗一番了。

忽然墨色中愰過一道金光,雪諾瞇眼,站起身,定睛,卻已不見金光的蹤影……

剛剛那道金光,莫非是……

“雪姐姐。”一道青色的身影來到了雪諾身旁。

雪諾又掃了一眼墨池,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卻也不好發作,收斂了神色才起身看向來人。“莫茈姑娘。”微微頷首。

乍見雪諾一身的狼藉,莫茈很是詫異,“雪姐姐,你這是……怎么了?”

“無礙。”雪諾輕描淡寫地解釋了一句,“只是不小心打翻了湯藥。”便不再多言了。

只是打翻了湯藥,怎么會是滿身的狼藉?莫茈心里雖有不解,卻也不好追問,臉上掛上一抹親切的笑,道:“雪姐姐若是不嫌棄,不妨先到我屋里梳洗一番,正好還有幾套新制的衣裙,就挑一套先換上。”

“多謝莫茈姑娘好意!”不知為何,可能是因為嗥對莫茈的態度,令雪諾對她也有些戒備,“不過,玉王殿下藥浴不容有失,雪諾不好擅自離開。”

“曜哥哥此次發作實在兇險,幸得雪姐姐相救,雪姐姐大恩大德,莫茈愿為奴為婢報答,只求雪姐姐一定要救救曜哥哥……”莫茈說著突然朝雪諾下跪磕頭。

“莫茈姑娘,你這是做什么!”雪諾連忙側身往一旁避了避。

“雪姐姐,你不知道……曜哥哥他好苦啊,都……是因為我……若不是受我所累,他就不會……”莫茈幾度哽咽,她像溺水之人緊緊抓住雪諾的手,“讓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曜哥哥……求求你!”

“你先起來。”見她哭得肝膽寸斷的樣子,雪諾難免動了惻隱之心,她扶起莫茈,正聲道:“我是一名醫者,自然不會見死不救,雖然我如今還未找到治好玉王的解藥,不過你放心,我一定盡我所能醫治他。”

“真的嗎?”她大大的眼睛沁滿了淚水,聽了雪諾的話,又開心得咧開了嘴,“太好了!”

見她這又哭又笑的樣子,雪諾也忍不住笑了。雖然不知道她和軒轅曜究竟是什么關系,她又為什么說軒轅曜是受她所累?為什么嗥對她那么防備?不過看她的樣子,倒不像是偽裝的,她甚至為了軒轅曜甘愿為奴為婢報答她,實在叫她無法不動容。

雪諾又坐回了大黑石上,并拍了拍身邊空出的位置邀莫茈一起坐。

莫茈掏出手絹擦了擦眼淚,有些靦腆地挨著雪諾坐下。

“不知莫茈姑娘與玉王是何關系?”雪諾隨口問道。

“曜哥哥是我的表哥。”莫茈認真地回答道。大大的眼睛因為哭過,些微泛紅,看著雪諾的眼神帶著敬意,就好像她面對的是哪位嚴謹的長輩。

“你也是東拓的?”雪諾放柔了聲音,又問道。

莫茈乖巧地點了點頭,“莫茈乃東拓國敬國公府的六小姐。”

東拓敬國公府?雪諾在腦海里搜索著這段時間以來收集的關于東拓皇室及重要官員的一些信息,敬國公府--似乎是莊太后的娘家,“你是莊太后的侄孫女?”

“咦?雪姐姐你怎么知道?莫非你去過磬都?”莫茈大大的眼睛滿是好奇。

雪諾搖了搖頭,“未曾,只是略有耳聞。”原本是要直奔磬都而去的,卻因為軒轅曜在西玥,才轉而來到了永安。

“不過,你怎會在這里?”軒轅曜是被送過來當質子的,所以從不得不受困于永安城。而莫茈身為東拓敬國公府的千金,又是因何也在這永安城的質子府中?

莫茈翕了翕唇,“當年,陛下迫不得已把曜哥哥送來西玥國,曜哥哥自小身體就羸弱,太后娘娘實在不放心,遂命我隨行伺候。”

隨行伺候?雪諾看著莫茈臉上浮現的羞赧之色,心里忍不住唏噓。當年軒轅曜還只是個小屁孩,這莫茈也相差無幾,讓一個小姑娘隨行伺候一個小公子,這意圖再明顯不過了,看來這莫茈就是東拓皇室為軒轅曜選定的妻子了。不管軒轅曜愿不愿意都推脫不了的,畢竟這是思想保守的封建時代,不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說莫茈自小隨行伺候在軒轅曜身邊十幾年,哪怕兩人清清白白的在世人眼里也不定然不清不白了,若是軒轅曜不娶她,恐怕難堵這天下悠悠之口。

哎……這綁架的婚姻可會幸福?也不知道軒轅曜又是怎么想的?但愿兩人能應了“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的情誼吧。

“你方才為何說……玉王是受你所累?”看她的樣子,對軒轅曜應當是有情的,既然是有情的又為何要害他呢?

聽了雪諾的問話,莫茈原本晶亮的大眼睛黯了黯,她咬了咬下唇,有些難以啟齒,“我……”猶豫了半天好不容易鼓足勇氣想說了,抬頭卻見嗥并肩同一位女子一道朝她們走來,女子身后還跟隨著兩名丫鬟。她連忙起身,踩著輕快的小碎步迎了上去,親密地挽住了女子的手腕,俏聲問道:“蘇姨,您怎么來了?”

雪諾只好也跟著下了墨石,施施然地站了起來,看向來人。

“雪姑娘。”嗥率先朝雪諾拱手行禮。

雪諾輕輕點頭回禮,然后才看向隨之走來的女子,她約莫三十出頭,挽著婦人發髻,發髻簡單樸素,只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著,眉目清和,唇角輕勾,露出一抹溫婉而親和的笑容,讓人感覺舒心而親近。

“雪姐姐,這是蘇姨,是曜哥哥的奶娘。”挽著女子的莊清靈有些迫不及待沖雪諾介紹來人,又回頭同蘇姨介紹道,“蘇姨,這就是救了曜哥哥的雪諾姑娘。”

“雪姑娘,王爺此番……多虧了姑娘出手相救,蘇心代王府上下拜謝姑娘大恩大德!”蘇姨說著便要屈膝朝雪諾行禮。莫茈見狀也跟著要行禮。

雪諾連忙上前一步,一手扶住一人,她暗暗使了內力,兩人的膝蓋愣是無法再往下一分。“蘇姨,這可使不得,您是長輩,行此大禮豈不折煞我也,再說我是一名醫者,救死扶傷乃分內之事。此番機緣巧合僥幸救了玉王殿下,也是殿下洪福齊天,命不該絕。”

雪諾一番話,讓蘇姨的笑容又深了幾分,她順勢拉住雪諾的柔荑,輕輕拍了拍,“難得你有如此醫術,還有一顆菩薩心腸。”蘇姨溫柔地瞧著雪諾,雖然她的臉上蒙著面紗,但是就只是這樣露著一雙明眸都已是叫人驚艷,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一雙這么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晶亮璀璨純粹,竟是比莫茈的那雙大眼睛還要美上了幾分,讓人見了忍不住有些自慚形穢。

“可不是嘛,雪姐姐最是心善了,她說了會竭盡所能治好曜哥哥的。”莫茈輕輕晃了晃蘇姨的手臂,嬌聲撒嬌,“蘇姨,我們不妨請雪姐姐住在王府,如此一來,有鬼老又有雪姑娘,曜哥哥一定可以很快痊愈的。”

“凈胡說!”聽了莫茈的話,蘇姨板起了臉色,輕斥,音調中倒沒有真正的怒意,“你呀!這性子什么時候才能學會沉穩一些。”

莫茈嘟了嘟唇,她沒有頂嘴,也沒有辯駁,只是朝著雪諾擠眉弄眼的。

雪諾莞爾,“我就在賢安侯府,離玉王府不遠,有事讓人捎個口信,雪諾隨傳隨到。”

“茈兒性子跳脫,一向口無遮攔的,叫雪姑娘見笑了。”蘇姨作勢捏了捏莫茈的胳膊,朝雪諾歉然一笑。

她細細瞧著雪諾,雖然她白色衣裙上沾滿了斑斑黑漬,有些不雅觀,可她舉手投足間卻是一派的從容大氣,半點不露怯。不論長相和身段,單就這份通透的氣質,就實在不似平常的人家,比之大家閨秀、高門貴女都要出色幾分。如此出色的妙齡少女又豈能同鬼老一樣安置王府?鬼老好歹是東拓人,又是上了年紀的,客居王府也引不起什么注意。可雪諾就不同了,她的身份尚不明確,如此神秘又如此出挑,聽說連西玥的晉王也與她有些近乎,這樣的人兒若安置在玉王府,必然會引人注意,容易招惹是非。

況且王爺正是少年慕艾,這般出色的人兒朝夕相處的,難免生了情愫。

西玥的華鳳郡主便是如此,幼時華鳳郡主打從第一次見到軒轅曜后就總喜歡纏著他,軒轅曜從最開始的不理不睬,到如今兩人知己般相處融洽,莫茈有時見兩人談笑嫣然,心里也難受,可也從不抱怨阻攔,只敢暗自神傷。縱然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鑒,這孩子卻依然如此不設防。

蘇姨瞧了眼身畔的莫茈,心中暗自嘆息:茈兒這單純而綿柔的性子要如何擔得起玉王妃的擔子。

一位嬤嬤匆匆而來,徑自來到蘇姨身旁,“凌云閣已收拾妥當,一切梳洗之物皆按夫人的吩咐備妥了。”

蘇姨滿意地頷首,轉而對雪諾笑著說,“雪姑娘,我已著人在凌云閣備好了水,衣物和一應梳洗之物,就讓這兩名丫鬟伺候姑娘到凌云閣稍作梳洗。”

她身后的兩名丫鬟微微上前,恭敬地朝雪諾見禮,“詩情、畫意拜見雪姑娘!”

雪諾讓兩人免禮,有些顧慮地看向一旁的嗥,“王爺的情況如何?”

嗥會意,“請雪姑娘放心,王爺既已醒了,應是無礙,何況還有嚦守著。”只要王爺醒了,萬事也就無所畏懼了。嗥笑瞇瞇的,對雪諾很是和顏悅色。

“雪姐姐,曜哥哥醒了就沒事了,蘇姨也是一片好意,你就放心去吧。”莫茈竄到雪諾身邊,輕輕推了推她。

既然他們都這么說了,雪諾也就不再推辭,畢竟穿著沾滿藥汁的衣服也著實不舒服,而且軒轅曜藥浴需要一個時辰,這時間也足夠她梳洗了,遂朝蘇姨盈盈一禮,“如此就有勞了。”

“雪姑娘對王府有大恩,你們切不可怠慢!”蘇姨又對兩名丫鬟耳提面命了一番。

莫茈原本想陪雪諾一起去凌云閣的,卻被蘇姨用眼神制止了。

雪諾舒舒服服地泡了個花瓣澡,詩情畫意服侍她穿上蘇姨著人準備的新衣裙。新衣裙和她剛換下的一樣是白色的,款式也相似,只是面料更加輕盈柔軟絲滑,領口、袖口和下擺同樣繡著一圈精致的花紋,乍一看,倒也讓人瞧不出來她已換了一套衣裙。

如此安排,可見蘇姨心思之細膩。

一番梳洗后,雪諾再回到墨染閣時,軒轅曜已泡好了藥浴,又清洗了一番,被嚦和嗥扶起,臥在了外間的一張軟塌上,嗥還貼心地取來一席薄毯蓋在他的雙腿上。

他慵懶地斜靠著,身上只著白色中衣,長發松散,臉色依舊蒼白,不過眉眼舒展,不再感覺痛苦抑郁。聽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他轉頭望向房門口。耀眼的陽光細細描繪著一道柔美纖細的身姿,為白色的身影鍍上了一層亮光,飄逸的裙擺隨著她的步伐蕩漾開來,更添了幾分靈動,如同踏著霞光款款而來的仙女,絢麗而迷人。

墨色如淵的眼眸微微瞇起。

雪諾挑簾而入,一下子撞入了一雙幽深如寒潭的眼眸中。

他望著雪諾的同時,雪諾也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

之前在藥桶中清醒的他,從骨子里透出的暴戾之氣已然消失殆盡。此刻的他眉眼舒展,唇角微揚,耳邊細碎的發絲柔化了剛毅的輪廓,整個人溫潤如寒冬中的暖陽。雪諾都忍不住要懷疑之前感覺到的暴戾之氣是不是她的錯覺了。

“玉王殿下,覺得如何?”雪諾走至軟塌前,微微低首。他的皮膚白凈無暇,還殘留著些許的水汽,顯得晶瑩如玉。一雙眼眸黑白分明,清澈純粹。

“托姑娘之福,甚好!”軒轅曜的嗓音淳厚動聽,如海浪拍打的聲音。

甚好?這樣的回答令雪諾訝然,他的雙腿雖然還不至于失去知覺,不過定然已經使不上力了,突然就不良于行,這感覺一定非常糟糕,又怎么可能會是“甚好”?

雪諾不由得認真地瞧了他一眼,他的唇角始終保持著微揚的弧度,雙眸的寒潭柔化成了一汪秋水,似有波光瀲滟。

神仙般的顏值,柔情似水的目光,透著幾分蠱惑……

“咳咳……”

耳邊傳來咳嗽聲,雪諾回神,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眸光聚焦,就見軒轅曜黑白分明的眼眸正鎖定著她,似笑非笑的,透著一抹戲謔的味道。雪諾的心咯噔了一下,心中原本生起的尷尬瞬間一掃而光,她正了正心神,大大方方地迎視著他的目光。“玉王殿下,請!”比了個手勢,示意他把手放好,她要把脈了。

軒轅曜愣了一下,見她微揚的下巴和斜睨的眼神充滿著倨傲,如同一個被人抓住了小辮子卻仍不服輸的孩童,他竟覺得此刻的她才像個符合年紀的小姑娘,有著幾分可愛的嬌憨。唇角的弧度更深了,他忙用左手掩飾著又輕輕咳了兩聲,乖乖的把右手擱在了小幾上。

雪諾為他把著脈,十分專注認真,一雙美眸嚴謹肅然,此刻的她透著神圣不可攪擾的威嚴氣勢。

把好脈,雪諾的臉色依然肅然,她看著軒轅曜說道:“殿下,這毒性已大部分轉移到您的雙腿,我必須在您的雙腿及足下行針。如此才能有效壓制毒性。”他身上的毒本就霸道,雖已用藥浴稍稍壓制,可若是不加以針灸,她也難以確保毒性會不會反噬。而毒性一旦反噬,輕則殘廢,重則斃命!

“有勞了。”軒轅沉吟了一下。雖然就目前而言,雪諾并未有任何不利于他的可疑之處,反而在他命懸一線時出手相救,然而正是因為如此,他的內心反而充滿疑慮。她明明是有意接近,就是不知意欲何為?不過如今他這殘破之軀,又能奈何,唯有依著她,走一步看一步了。

“主子。”一旁的嗥很有眼力見地走到榻前,和軒轅曜對視了一眼,待軒轅曜略略點頭后主動掀開軒轅曜腿上的薄毯一角,并在雪諾的指導下撩起他的褲管至膝蓋處,然后又自動退下,默默守在一旁。

雪諾彎著腰,雙手在軒轅曜的小腿上,又按又捏又推了起來。軒轅曜心下一驚。感覺到軒轅曜雙腿肌肉緊繃,雪諾安撫地朝軒轅曜笑了笑,“殿下莫緊張,盡量放松,按摩一下會更利于行針。”

雪諾笑得十分坦然,絲毫沒有忸怩、尷尬之色。

相反的,軒轅曜卻一臉僵硬,他也想放松,奈何她的指尖在他的雙腿上的每一次摩擦似乎有魔力般引發一陣又一陣的酥麻感,這酥麻感麻木了他所有的感官,竟令他難以自持,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烏鴉鴉的發頂,她的頭發柔順黑亮濃密,卻只留了薄薄的幾縷劉海,隱約露出了秀氣的額頭,她的睫毛又密又長又卷,輕輕扇動著,如振翅欲飛的蝶翼……看似柔弱,卻無比堅毅。

她難道不覺得此舉太過于親密了嗎?在她眼里難道沒有男女之分嗎?畢竟男女七歲不同席,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都是種忌諱,何況是這般的肢體接觸?她怎能好不在意?

就在軒轅曜胡思亂想的時候,雪諾已為他的雙腿按摩完畢,她解下手腕上的針包,用拇指和食指捻著細如牛毛的長針,細細摩挲著緩緩地刺入軒轅曜腿上的各個穴道,雖然她的動作如行云流水,看起來十分輕松,然而每下一針,她都必須聚精會神,驅動內力到指尖,絲絲縷縷的內力纏繞著長針,令每一根長針都久久顫動不息。

行針本就十分費神,更何況軒轅曜身上的毒如此霸道兇險,容不得有一絲一毫的偏差,雪諾的秀額上沁了點點香汗,襯得白皙的肌膚水潤晶瑩,軒轅曜凝視的目光變得深邃。

漸漸地……從小腿到足部,乃至足底……軒轅曜的雙腿上布滿了細細的長針。

待行完針,雪諾暗暗舒了口氣,方站起身,松了松肩膀和脖子。然后雙掌運起內力,輕輕隔空拂過所有的銀針,銀針顫動得更加厲害了,發出了細細的嗡鳴聲。

軒轅曜感覺雙腿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燃燒,然而皮膚深處卻不斷往外冒出了灼人的寒氣,刺痛卻又舒暢,這種感覺讓他難以言喻,但很快,他的額頭上也布滿了汗珠。

嗥和嚦一人守著一邊,看得心驚膽顫,卻不敢有絲毫動作,就連呼吸也刻意壓抑,深怕驚了二人,出現差池。

大約一炷香后,雪諾收掌,一揮手瞬間收起所有的銀針。她將所有的銀針放回針包,又纏回在手腕上,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今日便到此為止,殿下,好生歇息。”行針完畢,軒轅曜的臉上已滿是倦意,折騰了一天一夜,他還未曾好好歇息,雪諾著實有些不忍。也不便多留,畢竟時間已不早了,她還得上藥房尋幾味藥材為老夫人做藥膳,而且白靜的病癥也還未理出頭緒。

雖然對于雪諾的來歷和目的充滿了探究,但軒轅曜也清楚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唯有徐徐圖之,再尚未查明她的來意之前,即使他的身體再危急,也不便留她在玉王府,否則反而會是隱患。

于是他強打起精神,輕笑著看向雪諾,“姑娘救命之恩,本王沒齒難忘。他日有用得著本王的,本王定義不容辭。”他此刻的臉色有些蒼白,雙眸微瞇,透著幾分慵懶,竟顯得有些柔弱,但不嬌氣。這樣的軒轅曜任誰見了都要忍不住心生憐惜。

“殿下此言言之過早,待雪諾真正為殿下解了毒,才算得上救命之恩。”雪諾回視著軒轅曜,聲音輕柔卻篤定,“在雪諾尋得解藥之前,還望殿下多加保重。”

“好,雪姑娘當真是醫者仁心,本王這毒就仰仗姑娘了。”軒轅曜的笑容深了幾分。不管她的來意是什么,至少就目前而言,她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殿下客氣了,明日辰時,雪諾自會登門。”

“嗥,代本王好好送送雪姑娘。”

“雪姑娘,請!”

軒轅曜望著雪諾離去的背影,才示意嚦扶著回內室歇息。

雪諾在嗥的護送下,走出了后院,在一片青竹林中的走廊上停下了腳步,對嗥交代了幾句,“玉王殿下這幾日的吃食倒沒有什么禁忌,但需切記:不可大悲、大喜、大怒。”

“多謝姑娘指點。”嗥恭敬地拱手致謝并奉上了數張銀票,低聲道,“我家主子身中奇毒之事還望雪姑娘切莫聲張。”

雪諾也不推辭,淡然地伸手接過放入袖子。“放心,我必守口如瓶!”又淺笑著揖了一禮“告辭!”說完便飛身而起,轉眼便消失了,徒留下竹葉的沙沙聲。

嗥對著雪諾消失的方向嘖嘖稱奇,想不到雪諾姑娘竟如此上道,他雖然已吩咐備好了馬車欲送她回賢安侯府,不過卻難免有些顧忌,畢竟在玉王府外還不知有多少探子盯著,這雪姑娘若是大張旗鼓地出入玉王府,不管是對于王爺還是對于雪諾姑娘終究是太過打眼,難免遭人猜疑非議,雖說兩人來往也不是什么見不得光的機密要事,但流言蜚語多了也惱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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