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舞跳完,一向?qū)ξ也患俎o色的沈宴正興致高昂的舞文弄墨,逗得謝氏迭聲夸贊。
她大約并沒有聽懂詩句的含義,夸贊也是驢唇不對馬嘴。
可這并不妨礙沈宴將她引為紅顏知己。
筵席接近尾聲,突然有下屬來報說,京中有圣上密函送至驛館,等他親自來接。
謝蘭舟欲言又止地看向自己的夫人,沈宴立即表示:“謝大人放心,我和內(nèi)子,一定妥善照顧尊夫人。”
我很是納罕,謝蘭舟不但沒有發(fā)現(xiàn)自家夫人和沈宴的曖昧,竟然還真的走了。
謝蘭舟才走,沈宴便借機(jī)也遣走了我,“夫人也累了好幾日了,早些回房歇著吧!”
“一會兒,我讓丫鬟送謝夫人回房就好。”
謝氏竟然也沖我委婉一笑:“今日多謝沈夫人款待。”
孤男寡女并不合乎禮教,我正要堅持留下時,沈宴卻冷了臉:“當(dāng)著貴客的面,夫人便這般不給我留情面?”
我只得帶著連翹回了自己的院子。
將將躺下,連翹去而又返,還給我送上了一碗壽面。
“謝大人聽說今日是夫人的生辰,說沒備什么像樣的禮物,一碗壽面,聊補(bǔ)歉意。”
喉頭有些酸澀,我接過來,囑咐連翹:“你明日準(zhǔn)備一份幽州特產(chǎn)給謝大人做回禮。”
“是,夫人。”
第二日清晨,卻變故陡生。
丫鬟連翹臉色倉皇的把我叫醒:“夫人,大事不好了!您快起來去看看吧!”
我慌忙起床,連梳妝都顧不得便跟著連翹一路來到謝蘭舟的院子里。
屋里,沈宴鼻青臉腫地被謝蘭舟橫劍與脖頸上,他的妻子秦紅玉瑟縮在床榻上,嗚嗚咽咽的哭著。
邊哭邊辱罵我夫君侵犯了她。
我眼前一黑,險些跌倒在地。
那謝蘭舟可是朝中新貴,周朝最年輕的探花郎,圣上都對他贊許有加。
沈宴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一介有夫之婦,這婦人還是謝蘭舟之妻!
“謝大人饒命啊,實是內(nèi)子昨夜躲懶,早早回房睡下!”
“不然,我也不會酒后失德與尊夫人行了茍且之事啊!”
沈宴瞧見我,毫不猶豫地腆著臉指向我,一臉憤慨,活像與人偷情的奸夫是我。
“夫君這是何意?是我拿刀逼你親自送謝夫人回房?是我逼著你入她房中,害自己夫君與她茍合?”
“這么做,除了讓我更難堪,在沈家處境更艱難以外,有什么好處?”
明明無恥的人是他,他卻倒打一耙,把臟水往我身上潑。
“連翹,以后這種腌臜事,不要再叫我來看,我怕臟了眼睛。”
走出很遠(yuǎn),身后沈宴還在叫囂:“最毒婦人心,冷清雪你對得起我,對得起我母親嗎?”
我對得起他們沈家每一個人。
當(dāng)夜,才與我鬧翻的沈宴,卻突然闖進(jìn)了我的院子。
“夫人,你就當(dāng)是為了沈家,救救我吧!”
“謝大人說要告發(fā)我逼奸朝廷命官之妻,這罪名若是落實了,我怕是死罪難逃啊!”
我難以理解他的想法,“那你應(yīng)當(dāng)去求謝大人,找我做什么?”
沈宴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說道:“若是他與夫人行了茍且之事,豈不是再沒有理由去告發(fā)我?”
我被他的無恥氣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奪眶而出。
“要我替夫君贖罪?然后呢?我清白盡失,夫君可有想過我的下場?”
“我來救你,誰來救我?”
出嫁從夫,夫君不愛我,我的日子本就如履薄冰。
若是沒了清白,這世間哪里還能容得下我?
見我始終不應(yīng),沈宴臉色也不好看了:“冷清雪!你可知那秦紅玉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