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施法者?
高貴、強大、淵博、神秘。
他們能夠處理在旅行中所遇到的各種問題。
比如:變形、防御、輸出、控場、解迷、召喚、創造……
而戰士呢?
砍人。
用力砍人。
旋轉著砍人。
一次砍很多人。
否則為什么凱恩大陸總共就十大學派,就有七個劃進了施法范疇。
相比戰斗三學派,元素四學派和生命三學派的技能表明顯要全面、合理得多。
雖然理論上可以無限制兼修,但在源幕世界,天賦這個設定是難以逾越的門檻。
但凡主修戰斗三學派的,大多很窮,或者很蠢,更沒有覺醒源能。
換句話來說,就是渾身上下,沒有一樣優勢能夠輔益法術修行。
這類人如果沒有大勢力在背后支持,在選擇了主修戰斗三學派后,基本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兼修任意一門施法學派,哪怕只是學習一兩個小法術。
因此,戰斗三學派在凱恩大陸是基數最廣、人數最多的,大概占了超凡者總數的三分之二,其中戰爭學派又占了三分之二。
因為刺殺與神射學派的作用面更窄,修習者相對較少。
不過也有極少數人的天賦是為近戰服務的,比如克萊兒,天賦就是戰斗反射和天生領袖,前者讓她反應、五官都極度敏感,在戰斗中能夠快速反應,天生的戰士模板。
后者則極大提高了她的人格魅力與指揮能力。
這類人,也用不著舍近求遠,哪怕是爛大街的戰爭學派,只要潛心精修,就一定能達到高階,甚至走上神話道途。
當然,施法者雖然全面,但也有自己的短板。
比如施法時必須站在原地,除非你覺醒了戰斗施法的天賦,可以邊跑邊丟法術。
比如施法時必須拉開距離,除非你覺醒了近戰法師的天賦,可以快速、瞬發法術。
這個競技場就對施法者很不利,它太小了。
斐迪目測了一下,直徑最多十米,作為施法者來說,在這種距離下是不占優勢的。
魯特角斗經驗豐富,占有主場優勢,所以在侏儒搖響銅鈴鐺,“開始”還沒喊出口時,就沖了上來。
速度很快,殘影還留在原地,姿勢像一頭蠻牛,戰爭學派特有的血紅戰意在他頭頂凝結成兩只扭曲尖銳的牛角。
三階戰技【橫沖直撞】,魯特所掌握的最強大戰技,他想速戰速決,一擊定勝負。
這思路無比正確,可惜他遇到的是不正確的斐迪。
在魯特剛剛沖鋒時,斐迪就打了個響指,朝他施放了一個變化、死靈學派和組合法術,局部增強。
這一般是熱愛生命的死靈法師,在做研究時用在研究物上的。
作用就是單獨加強某一物體局部組織的活力,再微觀一點,就是激活人體內最基本的組成物——源能。
憑借著虛空護符帶來的源能敏銳,以及日夜不間斷的思維擬態實驗,他可以實現單粒源能級別的精微操作。
只要施加一點點的源能,就能夠讓目標組織異變。
斐迪的目標是魯特的左側小腿,果然他沖鋒到一半,就猛地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戰技強行中斷,戰意褪去。
在強大的慣性作用下,魯特以臉為剎,滑到了斐迪腳邊。
魯特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
他的小腿,內部組織結構好像在剛剛瘋狂生長,重得像秘銀一樣,根本邁不動,這才導致身體失衡。
可現在活動小腿,又一切如常。
致幻法術?
還是精神攻擊?
僅僅一個響指,我就敗了。
他明明才二階啊!
魯特現在對自身的實力充滿了質疑,連侏儒的倒地計時都充耳不聞。
直到侏儒宣布獲勝者,周圍的歡呼與唏噓聲一浪高過一浪,他才回過神來,長長一嘆,把臉深深進地上松軟的沙土。
“還有沒有上前挑戰的勇士!”
侏儒尖聲高喊,盤口上的金額已經來到百枚金幣,只要再有兩人上臺,他有把握推盤口推到五百金幣,這是何等的財富!
可惜,觀眾們的熱情漸漸冷卻,他們雖然瘋,但可不傻,連魯特都一招敗北,他們上去,也只是送人頭而已。
侏儒醞釀著詞匯,想要組織些具有煽動性的話術。
沒想到一只無形大手悄悄靠近,將他連人帶喇叭,一起拎到競技場里。
“您……您想做什么?”
侏儒嚇得瑟瑟發抖,他喜歡看人在籠子里打得頭破血流,可不喜歡自己上場。
“我要見塞維亞。”斐迪笑瞇瞇說道。
侏儒搖頭:“您必須打贏三場!”
“那好!”斐迪笑容愈發燦爛,“剩下的兩場我跟你打。”
侏儒愣住:“我又不是主動……”
他忽然想起,那拎著自己進籠的特異型法師之手用眼睛可看不見,在觀眾眼中,他算是自己飄進來的。
“該死的,怎么會有這么卑鄙的施法者!”
侏儒低聲咒罵,只覺得少年臉上的陽光笑容,愈發可惡。
“快點決定吧,我只給你五秒鐘。”
侏儒一副認栽的表情,他點點頭:“好吧,你跟我來。”
說著,他舉起喇叭:“歷史性的一刻再次誕生,塞維亞要破例接見這位施法者!”
觀眾們再次沸騰,今天在黑色牛頭人酒館的錢沒白花,可是見證了好幾件前所未有的新鮮事,可以想像,未來的小半個月,自己在朋友那兒都有談資。
在喧鬧聲中,侏儒領著斐迪退場,拐進酒館后門,在橡木裝飾的下斜甬道里,走了許久,終于來到一扇對開的石門前。
“站住。”
守門的是個戴著牛頭鐵面具,穿著鐵質三角褲的壯漢。
“我要見老板!”
侏儒趾高氣揚地解釋。
“那他是誰。”
牛頭面具人指著斐迪,他在這個美少年的身上嗅到了危險氣息。
“他是位高貴的施法者,一個響指就打敗了魯特!我想這種人才,老板是愿意撥冗一見的。”
牛頭面具人目光閃爍,明顯有些震驚:“魯特輸了?”
侏儒點頭。
牛頭面具人一拍頭上鐵角,咒罵道:“該死的,我在他身上下了重注!這下可賠了個干凈。”
絮絮叨叨令侏儒有些不耐煩,他跳起來給面具人的膝蓋敲上一記:“愿賭服輸,還不快給爺爺開門!”
“知道了知道了……”
牛頭面具人罵罵咧咧走向門縫邊,兩手用力一扒,背上肌肉鼓脹,轟隆隆一陣悶響,厚重的石門被他輕松扒開。
侏儒側過身,彎腰恭請:“來吧,施法者先生,我想老板很樂意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