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白千秋緩步走向地牢。
妖管局的地牢關著的都是些窮兇極惡的罪犯,環境自是好不到哪里去。
但白千秋就像什么也沒感覺到一般,面不改色地走到深處。
“可以了。”白千秋將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手搭在白纖云肩膀上。
白纖云動了動因為使力過度而酸疼的肩膀。
不太雅觀的朝旁涂了口唾沫,將手中沾滿血肉的長鞭扔下。
不知是在自語還是和一邊的白千秋解釋:“這玩意嘴真嚴……”
白千秋看了眼倒在地上早已不知生死的辛祝:“也不一定是嘴嚴。”
說罷,拿過擱置在刑具架上的鹽水潑向對方。
白纖云也被白千秋這一舉動嚇到了。
半晌,才半是玩味半是認真地開口:“哇哦~這么狠?我還以為這兩年沒見,你轉性了呢~”
白千秋沒有理會調侃她的白纖云。
而是沖著抽搐不止的辛祝說道:“行了,別裝了。”
“我幫你把神力弄出來,你告訴我們彼岸花究竟在哪。”
辛祝聞言,瞬間睜大了眼:“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
兩人的對話幾乎是在幾秒內完成的,快到白纖云都沒反應過來。
白纖云愣了兩秒,在白千秋打算動手之際,不顧尊卑的拉住了對方。
直到離辛祝有段距離了才急切地詢問:“你瘋了?”
“沒瘋,清醒著。”
白纖云快被白千秋的這幅淡然給逼瘋。
“那可是神力!神力啊!”
默了默,猶疑道:“你不會……看上那只野狼了吧?”
“別亂說話!”白千秋一個眼刀過去,以往都特別畏懼白千秋的白纖云卻沒有因為這一舉動而停止自己的越矩行為。
“那你這是什么意思?憐香惜玉?”白纖云嘲諷道。
“那東西不是他的,不該在他的身體里。”
“……你知道那神力是誰的?”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你在誆我!這年頭哪來這么純粹的神力?”
白千秋眸色閃了閃,不說話了,再度走近關押辛祝的牢房。
白纖云還在喋喋不休:“所以你是真知道這是誰的神力?這種抽離很傷身的,你有把握嗎?沒把握要不就算了吧,你要真想抽離,我到時候找幾個小妖怪,搞個獻祭什么的,也……”
話音未落,就被白千秋用她那淡淡的嗓音打斷。
“行了,我自有分寸。”
不容置喙。
“好嘛好嘛,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即便如此,白纖云也還是不住碎碎念。
“怎么?商量好了?”白千秋沒有理會辛祝嘲諷的笑意。
默不作聲地將手隔著一段距離,置于對方頭頂正上方。
白纖云正疑惑,這個方式似乎……
“啊!!!”
聽著辛祝的慘叫,白纖云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就……硬……硬取啊。
這和直接把他抽筋取骨有什么區別?
暗暗鄙視一番之前還認為白千秋會憐香惜玉的自己。
雖說這種方式對自身的傷害減少到最低,但好歹也是天性霸道的神力,白千秋還是累的不輕。
稍微緩了緩,之前裝著鹽水的空罐子派上了用場。
將神力丟進去,隨手打了個結界,確保神力不會到處亂飛后,才想起什么般,順手把一塊水晶球,丟向白纖云。
“這是什么?”白纖云手忙腳亂接下后,好奇打量的同時還不忘詢問。
“記憶晶球。”
居然是傳說中的記憶晶球?!
還不等白纖云感嘆這種稀有玩意兒都能被白千秋搞到,就被晶球里浮現的場景給驚到了。
“這是……月荇?她還活著呢?”
月荇,曾經天道的寵兒,即便后邊落魄了,地位也要比多數族群高得多的多。
白千秋沒有理會白纖云的疑惑,她現在急需修整,不顧后邊還在叫囔著的白纖云,加快腳步匆匆離去。
雖說妖管局內不會有什么不知好歹的生物來作怪,但這種半虛弱的時刻,還是回到自己熟悉的領地比較好。
……
云芷下樓的時候,見到的就是癱軟在沙發邊上的白千秋。
雖說兩人相遇的時間不算長,但白千秋的強大幾乎深入人心,云芷自然也不例外。
靠近后,看了眼她慘白的臉色暗道不好。
雖然白千秋的膚色因為常年不見光的關系本就白皙。
但白皙和蒼白還是有些區別的。
“你還好吧?”
連忙跑上前,下意識探了探她的呼吸,微弱的氣息打在他的手指上……
云芷猛然松了口氣。
廢了老大勁才把白千秋挪上沙發的云芷不由暗暗感嘆,有些人看著瘦弱,可實際重量卻是不輕的。
把一旁的毯子隨意搭在白千秋的身上。
云芷看著自己的杰作滿意的點了點頭。
……
清晨的陽光照在臉上暖洋洋的,云芷迷迷糊糊地下樓,雖說他才來一天不到,但也將這棟別墅摸索的差不多了。
可……
云芷僵著身子看向廚房內忙碌中的身影,陷入沉思。
他這是……沒睡醒?
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醒了?來吃早餐。”
白千秋在云芷下樓時就發現了,但看他朦朦朧朧的樣子,怕開口說話嚇著他,萬一一個腳滑……
“那些傭人呢?”
“我給她們放假了。”
在吃飯的過程中,白千秋解釋了傭人的去向。
“那午飯……”
云芷疑惑,難道午飯也讓這位看著就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來做?
“午飯……你可能得和我走一趟,就當做,是這兩天居住的房費了?”
“啊?”
……
云芷不自然地扯了扯身上的華麗禮服。
“怎么?”
“好奇怪……”
“不舒服?”
“……倒也不是……”
“那?”
“感覺打架不方便……”
打架不方便?
饒是白千秋,也不由失去語了一陣。
“白總,好久不見,這位是……”
白千秋眉頭鎖了一瞬,很快又恢復面無表情的樣子,看向沒眼力見來打攪兩人二人世界的不速之客。
“嚴小姐。”
白千秋對嚴麗點了點頭,沒有介紹云芷身份的意思。
嚴麗看著倒是無所謂的樣子,依舊一口一個白總的叫著。
“嚴小姐,嚴老似乎在看你。”
嚴麗身體僵硬地轉頭看去,果真見自家奶奶正不悅的盯著自己看。
這場宴會,是嚴老的七十大壽,也是對方確定繼承人的重要日子,所以來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嚴麗是嚴老最小的孫女。
雖說備受關愛,但知情人都知道,因為年齡問題,她和同輩的年齡差距有些大,基本玩不到一塊兒。
試想,一個十七八歲怎么能和六七歲的孩子玩在一起。
所以,在人脈方面,嚴麗就輸了個徹徹底底……
但她又不肯放棄那個位置,就導致不自覺形成了個巴結的性子。
嚴老也試圖糾正對方,但效果甚微,只能無時無刻盯著她,以免她又鬧出什么笑話來給她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