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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煦陽以南
  • 王曉承
  • 14656字
  • 2024-05-04 15:40:00

夜半時分,王為一想去上廁所,借著黯淡的月光看王易南睡得正香,便小心得從她的脖頸之下抽出手臂,移動到床沿后,蓋好她身上的被子。

王易南不知道何時醒的,一把拽住王為一的手,微睜著眼問:“去哪兒?”

“上廁所。”王為一彎著腰,指指廁所方向,王易南安心的放開他,在床上安靜的等他。

王為一光著膀子踱步出了廁所,

房內很黑,他一躍鉆進被窩里,王易南聲音突然提高的說:”哎呀,頭發。”

王為一趕緊挪開手臂,把王易南被壓住的頭發輕撫到她的身后,“對不起啊。”

“沒事。”等王為一回到自己身旁時,她張開懷抱再次靠在他的懷里,小鳥依人般可愛。

輕輕吻了王為一的胸膛一下,說:“我問你件事。”

王為一再次把手伸入她的脖子下方,輕輕“嗯”了一聲。

王易南開門見山,絲毫沒有遮遮掩掩,反正自己已經在他的懷里了,“上次,席琢清說,她從你褲兜里看到避孕套了。”

王為一一怔,沒想到她問的這么直接,然后很平靜的說了張默存硬塞給他的事。

王易南“哦”了一聲,表示相信,就算是說謊又如何,上次他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呀。

現在問一句就是想了解一下王為一的想法,上一次難道真的有那種想法嗎?

便問:“那你上次,有那種想法嗎?”

王為一直白的說:“有。”

然后頓了一會兒,又說:“不止上次,現在也有。”

王易南默不作聲,靠在他的胸膛出,輕輕的呼氣。

二人大約沉默三分鐘后,王易南平靜又溫柔的說:”不許。”

王為一靠在枕頭的頭微微點了一點,道:“好。”

王易南心中暗想,對不起,我還沒準備好,等我……

清晨,淡藍色的天空飄浮著朵朵白云,微風吹拂著路旁的樹葉,薄薄的霧氣在樹林的空隙里慢慢地串行,初升的太陽把大樹的枝頭照得金黃金黃。

樓下一陣喧囂,吵醒了王為一,緩緩睜開眼眸,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王易南那微紅的臉蛋,正悄咪咪的微微撅著嘴唇,王為一情不自禁的把唇貼過去,輕輕吸吮了一下便離開了。

緩緩抽出已經麻的不得了的胳膊,起身打算去洗漱。

王易南本來還有點反應,知道王為一醒了,但自己還有睡意,便在他起身后繼續側躺著又一次入眠。

不一會兒,她感覺自己的腳趾有什么東西在觸碰,聲音傳來,“小懶蟲,起床啦。”

“嗯……”王易南慵懶的縮回腳,從他手中溜走,撒嬌的發出聲音。

“早安,太陽都曬屁股了。”王為一拉開窗簾,一束束太陽光投射進來,照亮了房間。

“嗯……早啊……今天星期六嘛,讓我再睡一會。”王易南還是撒嬌,翻過身子,背對著陽光,就是不起床,

王為一無奈,從王易南下方掀開被子,微微有點驚愕。

王易南感覺腿下一涼,被子被掀開了,一驚,突然沒了睡意,翻起身把被子蓋回去。

“你……壞哦……流氓!”

王為一目光還停留在被窩上,邪魅一笑說:“你穿的黑色內褲……嘿嘿,我看到了。”

王易南汗顏,拿起枕頭丟過去,砸在王為一狡黠的面龐上。

心想,每次穿著裙子睡覺,早上起來裙子都縮到肚子了,今天竟然還被王為一掀起來全看到了,忽然又轉念一想,自己什么時候穿黑色的了?

啊,是打底褲啊。

然后突然一笑,嘲笑王為一,“你個笨蛋,那是打底褲啊。”

王為一抱著枕頭一臉委屈,瞬間變了臉,額頭幾條黑線,有點尷尬了。

“好吧。”

王易南被擾的沒了睡意,只好在王為一的親吻下起床去洗漱了,被王為一進攻時還裝作抗拒的說:“哎呀,沒刷牙呢?”

“那有什么關系。”王為一的唇離她兩厘米的距離說道。

“不干凈啊。”

王易南輕輕推開他,距離十厘米。

“我就喜歡原汁原味的。”然后,王為一向前一靠,距離零厘米。

分離后,王易南撒嬌似得罵他“大變態、臭流氓”什么的話,只見王為一笑吟吟的單手扶著桌子聽她罵,她也自覺沒趣,最后自己又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趕緊進了衛生間洗漱打扮去了。

二人抱了一夜,因為自己沒脫衣服,所以抱了一身的汗,可是值得慶幸的是,這家酒店的房間洗手間是瓷磚砌的,所以洗澡也不怕外邊的“臭流氓”偷看。

便脫了衣服掛在洗手間門口的掛鉤上,大大方方的洗澡。

全身淋過水后,便聽見外邊傳來聲音,“寶寶……我想尿尿……能進來嗎?”

王易南抬手向后一捋貼在臉上水淋淋的長發,露出一張明眸皓齒的如玉面龐,下意識的護住胸,對著外邊大聲說道:“不能,我洗澡呢?你先等等。”

因為蓬蓮頭里還“滴滴答答”的不停下著雨,所以不得不提高音量。

一個委屈至極的聲音傳來,“好吧。”

王易南怕他憋壞,也不打算抹上一次性洗頭膏洗頭了,本來都撕開了,只好丟進垃圾桶里,匆匆擦干了身子,穿好衣服跑出去。

只見王為一趴在床上玩手機,一點沒有著急的樣子。

回過頭來瞪著王易南,王易南也看著他,一指洗手間,“快去啊。”

“不去了。”

王為一很自然的說道。

王易南皺起眉頭,明白了他打的什么算盤,抬手欲打,沒想到王為一眼疾身子快,一翻身離得她遠遠的,吐著舌頭故意氣王易南,王易南不服,向前一趴,倒在床上。一把抱住王為一的腰,一手游蕩到他的屁股后面,抓住一堆肉使勁一捏,王為一頓時疼得直錘床頭。

大喊著,“我知道錯了……”

王易南這才松了手,氣呼呼的說:“本來還想洗頭呢,被你給騙出來了。”

王為一抱著屁股委屈的說:“那你回去繼續洗啊。”心想,反正又不給我看,你洗你的,我又闖不進去。

“屁啊。”王易南一副受氣包的樣子,也不想洗頭了,回去再洗。

隨后二人便退房回了學校。

回宿舍后,女生的小八卦肯定少不了,王易南害羞的一通亂講,只說了個大概,最后害羞的說:“沒脫衣服。”

然后宿舍的女孩子都一陣“唉……”,表示沒勁,又吐槽這吐槽那的,王易南只好悶頭聽著,只覺得她們太開放,太污穢了。

王為一也慢慢悠悠的正要回宿舍,因為是周六,校園路上人少情侶多,躲避著一個個恨不得黏在一起的情侶,抿著嘴唇,使勁回憶那唇靠唇的觸感。

總是吻不夠。

宿舍里,除李稚垣外,都起床了,盧富貴已經照常晨跑完去圖書館了,張默存用濕毛巾擦著頭發走出洗手間,正好碰到剛進門的王為一,明顯剛剛洗過澡,因為早晨睡不著,故而也跟著盧富貴跑了兩圈,可因為體能不好,流了一身汗,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

一看到王為一,沒興趣問他昨夜是否瀟灑,這是李稚垣該干的活兒,開口說道:“回來了。”

王為一點點頭,收拾床鋪,一堆零食渣,一看就是李稚垣跑到自己床上吃零食,因為可以不用自己大晚上的收拾后才能睡覺,反正王為一不在。

然后張默存放好毛巾,走過來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命令似得說道:“明天我生日,明晚去我家吧。”

王為一扭過頭,“去你家?”

“嗯,去我家嗨,在外邊人太多。”張默存撒開手,過生日還是不想在人在多的地方,自己還是比較向往幾個好友,坐在家里碰杯的場景,酒吧、KTV什么的,自己過膩了。

“好啊。”

王為一點點頭,“都有什么人啊。”

“就我們幾個。”張默存從小便沒什么朋友,小時候還可以用錢買來些零食哄騙小朋友與自己玩,但漸漸大了,那些小時候的玩伴也看出自己和張默存的差距,便也慢慢遠離了,漸漸長大了,交的朋友都是父母親利益場上的富家公子,沒一個交心的,故而也漸行漸遠,只不過裝著樣子,不去駁父親的面子,隨意得與他們出入風月場所,但還是覺得無趣,越來越無趣。

現在在大學認識了這么幾個摯友,借著生日好好促進一下感情。其實在八歲時,父母生意風生水起后,便不曾給他過過生日了,但每年還是能收到“貴重”的禮物,以至于讓他沒忘了自己的生日,卻越忘不了,孤獨感越甚。

“好。”王為一痛快的答應,反正閑著沒事,又轉念一想,明晚?

說道:“明晚不上晚自習嗎?”

“請假就是了。”張默存無所謂的說道。

本來自己在這所大學也沒那么有說話權的,但自從他們集團在他們學校招聘了盧富貴后,學校為了攀這一層關系的贊助,把他們集團的一個領導竟活生生的拉進了校委會。

現在張默存只是一句話的事,那位領導便能屁顛屁顛得讓校長給他們請假,當然,別說請一晚上的假,就是休一周、一月的假,又如何。

王為一苦笑著說:“好吧。”知道他有這一層關系,自己也不是好學的料,去他家嗨總比坐在困乏的教室里打瞌睡的好。

然后張默存突然雙目放光,補充道:“可以帶上你的小女朋友哦,我家有多余房間,而且……還隔音。”

王為一裝作驚愕的一扭頭,“去你的。”

心想,不帶白不帶。

張默存忽然又轉過頭來,說:“可以把她寢室的那兩個也叫來,好像叫……席琢清的那個和另一個。”

王為一一怔,不記得他倆認識,故而問道:“你倆認識?”

“你忘了,李稚垣不是還看上席琢清了嗎?”

張默存一指還在酣然大睡的胖子,說道。

王為一一拍腦門,才想起來,頓時又想笑,只見李稚垣張著嘴巴,流著口水,四仰八叉的那個樣子,就算席琢清沒有對象,他也實在配不上。

然后點點頭,“我告訴南南,問問他們來不來。”

送去消息后,王易南也擔憂著晚自習,緊接著只聽王為一發來語音說,“不用擔心晚自習,已經搞定,問問席琢清和滿梓沫去不。”

果然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王易南便也放下心,問詢他們二人的意見后,他們二人都迫不及待的說:“當然想去。”

能逃一節晚自習去玩,為何要拒絕,而且,席琢清也心想,張默存也挺好相處的,既然人家邀請,自己也算半個朋友了,為何不去。

滿梓沫也欣然答應。

但席琢清拿起手機一看樊老師給他早早就已經發來的消息,突然想起,明晚樊老師好像又有什么表格要弄,一陣泄氣,恨不得現在就給樊老師報一個“電腦技術加強班”,又后悔自己當初自告奮勇的當什么班長,為了一些學分和每周打掃辦公室掙來的五百元,然后就是樊老師的一堆破事!

無可奈何,只好拒絕,王易南便發去消息,自己和滿梓沫去,席琢清有事。

張默存聽了王為一的報告,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后來盧富貴回來后,邀請他后,他也欣然答應,張默存建議把他的女朋友也叫來,車費自己包了,讓他倆見一面,還是那句話,陪伴。

盧富貴沉默,過了片刻,拿起手機打去視頻,被拒絕了,又打過去,又拒絕了。

盧富貴安慰自己,“她可能有事。”

王為一問道:“怎么了?不接?”

盧富貴點點頭,暗想,自己一周前網上快遞郵過去的一個禮物也被拒收了,現在正在退回自己這兒的路上,一陣不祥的預感環繞著自己,很煩躁。

卻面不露色,只裝作沒關系。

王為一無奈的聳聳肩,說讓他今晚再打一下吧。

然后叫醒李稚垣后,四人出了校園在街上游蕩,買了一堆零食,白酒和啤酒,李稚垣本想著調調情買點紅酒,被張默存阻攔說自己家有高檔的。

盧富貴便又開始皺著眉細聽他解析面前這瓶紅酒是怎樣的不正宗……

王為一問詢王易南和滿梓沫想吃什么后,也跟著張默存置辦了一些。

隨后張默存給那位領導打了電話,那位領導很客氣的答應了,又在網上定了一輛面包車,說自己家遠,自己的超跑帶不了那么多人。

當然,缺不了的是一個大蛋糕,預定后留下地址,店家說明天會準時送到。

然后四人拎著大包小包回了宿舍,下樓去吃飯。

王為一突然有些期待,不期待明晚的生日怎么過,而是心里打著小算盤,期待明晚自己“喝醉”后,與王易南又能發生些什么……

回到宿舍后,盧富貴陸陸續續又打去了五六個電話,七八個視頻,起初只是無法接通,到后面,直接變成了“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盧富貴失望的收起手機,告訴張默存,“她說她不來了,有事。”

張默存忍著睡意“嗯”了一聲便懵懵懂懂的睡去了。

第二天,他們睡到了日上三竿還沒睡醒,除了自律的盧富貴。直到中午時分,王易南的電話打來,吵醒了王為一,王為一接起電話揉著眼睛問怎么了?

王易南問他什么時候出發,聽起來有點迫不及待。

王為一推醒張默存,問他時間,他擺擺手說下午四點車才來,又掀過被子轉身入睡了。

王為一告訴王易南四點是學校門口集合后掛斷電話,也沒了睡意,拿起毛巾去洗澡了。

直到下午四點,他們準時來到學校門口,二位姑娘已經站在了門口握著手等待,手里拿著一個小禮物,是她們二人的一點心意。

張默存四人帶著大包小包給他們打過招呼后,等來了面包車,張默存感謝地接過禮物,二位女孩子很禮貌的回應他生日快樂后,被匆匆趕上了車。

王易南在后排被擠到了王為一懷里,明明空間很大,卻被李稚垣的大屁股占去了一大半,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王易南乖乖靠在他的懷里,也不言語,只聽他們聊起一些雜事。

滿梓沫本想與王易南坐在一起的,未曾想被擠到了前排,無奈之下,只好端端坐在盧富貴身旁,為了不尷尬,突然便又接起了好久以前的話頭,“你的學習方法嘞?”

盧富貴摸摸頭,不知所措,決定實話實說,“我……也沒什么學習方法啊,就是在閑暇時間看看書,做做題罷了。”

滿梓沫皺著眉頭,又問:“那你一天的閑暇時間是多長。”

“除了睡覺時間吧。”盧富貴迅速答道,又覺得說的不夠嚴謹,又補上一句,“除了晨跑時間。”

滿梓沫汗顏,一撇嘴,酸溜溜的說:“好吧。”

然后便沒了話,一路坐到了郊外,李稚垣驚訝,“你家在郊外啊。”

副駕駛的張默存“嗯”了一聲,對其余的人說道:“快到了。”

不久,坐了差不多四十分鐘的六人下了車,六人提著大包小包又繞繞轉轉了十分鐘綠茵茵的森林,才到一所別墅門口。

路上滿梓沫好奇的問:“你家為什么要修在一片森林里啊?”

張默存無所謂的說:“這片森林都是我家的,挑了個中心位置建的。”

滿梓沫又閉上嘴,暗暗驚嘆,“這得多有錢啊。”

直到別墅,門口站著一個五十中旬的老人,瞇著眼目光隨著他們幾人走近,“少爺!”

“嗯,溫爺,你怎么來了?”

張默存詢問一聲,接著回頭向他們介紹,“我家管家,看著我長大的,想想,比我爸媽都親,哈哈。”

那位老人家從皺紋中投出微笑來,向他們幾人點點頭,回道:“老爺讓我來照顧你,給你帶來了禮物。”

張默存點點頭,不在乎什么禮物不禮物的,人不來,要禮物有何用?

把他們請進家中后,兩位女孩手挽著手一動不動,盧富貴和王為一跟著張默存往二樓走,一樓很空曠,二樓才是今夜聚會的場所。

只有李稚垣,東張西望,張默存不理他,他便拉著溫管家問東問西,碰這碰那,溫管家一問一答,也不煩他,時不時開幾個玩笑,李稚垣也笑著說:“爺,你也別笑我沒見過世面,他家這是真的大。”

溫管家搖搖頭,“哪里有笑。”

二樓,因為管家早早的就來了,叫來了人把家里裝飾了一下。

然后三人在五點的時候,正式打開了四瓶啤酒和一杯果汁、一杯雞尾酒碰在一起。

王為一本想讓王易南也喝點酒,雞尾酒也好,但她就是不從,就是不喝,無奈,只好拿來了果汁,因為他們事先沒準備,誰也沒想要喝果汁啊,所以從冰箱拿出好久之前的果汁,還好沒有過期,因為有點涼,故而他在給她倒了一杯之后一直抱在了懷里,想用自己的體溫捂熱一點,索性喝了酒一會就熱了,他也不怕涼。

溫管家苦笑著拿來了一桶溫水,讓他把果汁泡在里邊,又悄悄去廚房現榨了一壺橙汁端來了。

然后在幾人的起哄下,又碰了幾次杯,不得已在李稚垣的絮絮叨叨下,王為一接著酒勁狠狠地吻上了王易南的唇。

分離之后,只見王易南的臉色因在暗暗發光的房間里而熠熠生輝,紅透了半邊天。

滿梓沫覺得今天挽著她的胳膊有點不妥,故而接著上廁所的名義,回來后,坐到了盧富貴身旁。

然后在李稚垣的碎嘴下,大家唱著、鬧著,漸漸得也都放了開,幾個男生輪流教盧富貴搖骰子,沒一會兒,讓他幾大扎杯啤酒下肚,倒覺得好玩。

不一會兒,張默存忽然對著王為一吞吞吐吐的想說什么,紅著臉,不知道是害羞了,還是喝酒上臉了。

王為一察覺,與他碰杯,說:“怎么了?”

張默存一口飲下,決定開門見山吧,沒啥可繞彎子的,都是成年人了,便開口道:“讓你對象給我也介紹一個女朋友吧。”

王易南本來靠在他的懷里,一聽這話,比王為一反應還大,挺起身,苦笑著發出一聲,“啊?”

張默存可能是酒后吐真言,而且還壯膽,也不避開愛八卦的滿梓沫和小碎嘴李稚垣,大說自己的要求,“我要……清純一點的……我也不怕臊啊,就是你這樣的……而且,不在乎我身世的……就是,不認為我是個富家公子,拜金的那種……有嗎?”

王易南一皺眉,心想,自己還沒答應,他倒還說上自己的要求了,而且,還說要和自己一個類型的,扭頭一看王為一,也一臉苦笑,嘴里對她小聲說:“喝醉了吧。”

王為一算是清楚了,自己寢室里,除了盧富貴,都喜歡起學姐了,而且胖子口是心非,明明看上了一個母老虎,還不承認,也是真夠受的。一想當初剛碰到王易南時的情景,張默存現在應該很后悔了吧,不由得偷笑,你沒機會了。

張默存眼巴巴的望著王易南,王易南被盯的不自在了,剛想說什么要拒絕他,沒想到滿梓沫突然靠過來,說自己有人選。

王易南疑惑的撓著頭問:“誰啊?”

滿梓沫在她耳邊悄悄說道:“就是那個……我們校的……宅男女神!”

王易南驚訝的回過頭,聲音一提,“石茳玥?”

滿梓沫說完便回到自己座位上,心想,反正看他的樣子也是玩一玩,我們學校的宅男女神那么勾人,絕對滿意。

張默存一看她倆的動作和表情,是有了人選,便匆匆問道:“誰啊?介紹給我。”

李稚垣本來毫不在意的吃著薯條、清著欠了一杯又一杯的啤酒。一看張默存竟然這么迫不及待,“噗嗤”一笑,“你不是吧,這么著急,寂寞了?”

張默存黑著臉扭過頭看他一眼,“滾!”

李稚垣乖乖閉上嘴,自顧自吃起薯條。

張默存心想,原來以為自己喜歡的火辣型的,但在后來看到王為一和王易南在一起后,覺得很溫暖,很舒服。

正是自己想要的感覺,又后悔當初王為一問王易南怎么樣時,自己竟然拒絕了,苦笑著再次盯上王易南,看著她依靠在他的懷里,突然又不覺得怎么后悔了,那不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嘛,還是真心的祝福他們吧。

王易南被他又盯得一身雞皮疙瘩,不由得點點頭,說:“我幫你說說吧……”

張默存得到答復,放下心,軟趴趴的靠在身后的沙發上,滿臉春色。

隨后王易南皺著眉給王為一小聲撒嬌,說:“怎么不幫自己拒絕,自己還當上媒婆了……”

王為一抱著她小聲的說:“你就給他介紹一下吧,反正都有人選了,他又長的不丑,家世也好。”

王易南無奈,只好乖乖答應,心想,要是碰到石茳玥了,就提一嘴吧,反正石茳玥又不缺男生。

后來管家慢慢推來了蛋糕,是一個七層蛋糕,看得李稚垣眼睛都直了。

不等李稚垣先品嘗一口,張默存抓起一把就往李稚垣臉上扣,王為一緊隨其后,李稚垣被抹的一臉黑線,皺著眉頭也抓起一把,王為一迅速起身不見了蹤影。

等到上廁所回來后,只見張默存和盧富貴抱著肚子仰天大笑,滿梓沫和王易南滿臉的奶油,李稚垣臉上的蛋糕耷拉著,滴到衣服上,滿手的奶油,王為一看著委屈到不能還手的王易南,直接抄起沙發上的靠枕劈頭蓋臉一頓打。

盧富貴也玩的開了,手指沾了一點蛋糕,在嘴里嘗了嘗,突然就被一個小巧的手覆上一層奶油,睜開眼睛后,只見滿梓沫滿臉奶油,抱著肚子指著他笑。

王為一提議給今天的壽星也抹一點,接著五人便人手一把奶油往張默存的臉上扣去,跑都跑不及。

張默存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被抹的滿臉、滿手、滿屁股的奶油,但還是哈哈大笑,還從沒見他這么狂妄開心的笑過。

在他的大笑聲中,王為一拋開了剩余的幾瓶啤酒,打開了白酒和紅酒,用堅決的態度讓兩個女孩喝紅酒,滿梓沫毫不在意的倒了一杯去和張默存、盧富貴碰杯了,王易南委屈巴巴的看著王為一,王為一道:“喝一點吧,高興。”

王易南只好默認,倒了一杯送到干澀的口中。

不過一杯,便臉色微紅,但理智尚在,王為一幾人用他家別墅尋出來的玲瓏小酒杯喝著白酒,李稚垣覺得沒趣,便提議打牌。

幾人打牌,盧富貴推辭著不打,說不會。滿梓沫嚷嚷著教他,硬抓來了他,發了牌。

但在滿梓沫的輔助下,盧富貴把把皆輸,一把未贏,不想喝酒的都奔著開盧富貴去,盧富貴無奈的喝下了十幾杯白酒,臉色卻絲毫沒變,幾人都沒想到他的酒量竟然出奇的好,李稚垣說他深藏不露,肯定練過。

盧富貴雖也跟著父親喝過幾杯白酒,就是辣,但一點沒反應,后來,也沒怎么接觸過酒了,哪里知道自己有這種好酒量。

王為一和張默存覺得再灌盧富貴就沒趣了,一個眉眼后,把攻擊對象轉向李稚垣,喝到一半,讓王為一有些驚訝的是,王易南竟然幫著李稚垣,說不公平,李稚垣已經喝好多了。

李稚垣此刻臉色似被什么抽紅了一般,紅彤彤的似被潑了紅墨,挺著大肚子嚷嚷著喝不下去了,但面前還有四杯等著自己呢。

“饒了我吧,喝不下去了。”李稚垣抱著球一樣的肚子,“都要撐破了,嫂子,你求求情,給我代喝一杯啊。”

小胖手挪過去戳一戳王易南,誠懇的祈求道。

王易南捂著嘴偷笑,然后扭過頭巴巴的看王為一,王為一最收不了的就是她這眼神,無奈之下拍了胖子肚子一巴掌,拿起兩杯飲了下去。

那一巴掌差點讓李稚垣把剛喝的都吐了,忍著反胃的感覺,跑向洗手間,然后再也沒回來過。

途中遇到了在一樓準備往二樓送冰塊的溫管家。他便拉著溫管家給自己找了一個房間,悄默的去睡覺了,在挨上一張大床時,便發出了打鼾聲,溫管家搖搖頭笑著走開了。

二樓,張默存因為也喝得有點多了,躺在沙發上喊“暫停。”

盧富貴滿面紅光,卻絲毫未醉,就聽著醉醺醺的滿梓沫說個不停。

而對面的王易南,正席地而坐靠在王為一的懷里,借著夜色黑暗,王為一把抱枕擋在自己面前,一嘴酒味的唇迎向她,王易南也不嫌棄,回應著他。

后來,幾人覺得已經喝不了多少酒了,便起來唱歌,王為一接過張默存的吉他,張默存坐在鋼琴前,不熟練的啟奏了好幾首歌。

王易南聽的有些醉了,而盧富貴也是一臉羨慕,不知道他們還會一點樂器,身旁的滿梓沫還是絮絮叨叨說個不停,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能繞上十八彎從她嘴里跑出來,也不嫌口干,盧富貴怕她舌燥,手里總是攥著一杯果汁,隨時準備遞給她解渴。

演奏完畢,張默存搖搖擺擺踱步過來,靠在沙發上,突然便來了睡意,呼嚕聲瞬間傳來。

王為一想拉著他往臥室去睡,沒想到它似小孩子一般,賴在沙發上不動,硬要在沙發上睡,無奈之下,找來毯子蓋好后也拉著王易南在管家的指引下去了自己房間。

途中王為一故意裝醉,跌跌撞撞的往王易南胸口撞,王易南抱怨著,“叫你別喝那么多酒啦。”

王為一聽在耳中,不答話,心想,喝不多怎么欺負你。

一進房間,王易南準備開燈,沒想到被自己攙扶的王為一突然直起身,一把摟住她的腰,一嘴的酒味瞬間襲來,王易南撇過頭,“你又要干什么?乖乖睡覺。”

王為一不聽她的話,彎下腰腦袋使勁往她肩頭鉆,貪婪著嗅著她發絲上的奶油清香味兒。

王易南被他弄的有點癢,想推開他,只聽他嘴里喃喃的說著什么,細細聽去,“王易南,不準離開我,不準……”

“嗯嗯,不離開,傻瓜。”王易南輕笑著,撫住他的背,緩緩移動到床邊,王為一突然發力,把王易南抱起來,一把丟在了床上,軟綿綿的床把她輕輕彈起來,又迅速被襲來的王為一壓了下去。

王易南大叫一聲,抱著腦袋看他。

王為一連忙詢問,“怎么了?”看似很清醒。

“你壓到我的頭發了。”王易南微微皺眉,輕輕推開他的肩膀,把頭發抓到一邊。

王為一連忙說:“對不起啊。”一邊說,一邊心疼般的撫慰她的頭發,扒拉到一旁,又去親吻王易南的臉頰。

王易南任他親吻,卻沒想到喝醉酒的他這么大膽,手已經抓著自己的牛仔褲在解紐扣。

王易南有些驚愕,連忙捂住他已經解開紐扣,正要往下脫的手,王為一一怔,睜開眼睛,只見她淚汪汪的盯著自己。

突然一種莫名的自責感爬上心頭,撒開抓著她褲子的手,爬了上來,乖乖放在她的背上。

“對不起,我……有點醉了。”

王易南抹過眼淚,搖著頭小聲的說,:“我還沒有準備好……”

王為一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后緊緊的抱過她,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胸口。

王易南臉頰摩挲著他的胸口,輕輕的說:“你已經說過兩次對不起了。”

王為一在黑暗中垂眸,道:“怎么了?”

王易南接著又道:“以后別和我說對不起。”

“嗯。”

“這種事沒有什么對不對得起的,我……只是我還沒有準備好……但是……我愛你。”聲音極小,小的去蚊蟻在爬,在得到王為一不知道是否聽清的又一次回復后,她在他懷里扭過頭,瞇上眼睛說:“睡吧,我困了。”

“嗯。”

夜色中,他們二人相擁而眠,王為一聽著她細微的呼吸聲,似催眠曲一般,心中的熱火被緩緩撫平,也進入了夢鄉。

他夢到了趴在他懷里的人。他希望她每夜都來自己的夢中,盡管她就是自己懷里。

他夢到了“方茴”在《匆匆那年》里的臺詞,原文是:我最討厭聽到對不起三個字。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個人,是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兒的,所以,這三個字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在夢里,這句話是王易南對他說的,可是他知道,曾經的某一時刻,她曾對自己說過這沒意義的話,所以她不愛他,當然,未來的某一時刻,自己也必將對她說一遍,對不起……我不愛你。

……

而正在此時,萬籟俱寂,樓下本來躺著的一人和坐著的二人已然不見了,溫管家關好門窗也入寢室睡去了。

而他們三人跑去哪里了呢?

他們正坐著一輛夜車奔向了遠方,很遠很遠的遠方。

就在王易南扶著王為一走后不久,昏昏欲睡的盧富貴一手扶著腦袋,一手端著果汁,還在聽這座別墅里唯一的說話聲。

是滿梓沫的聲音,而且可能喝的有點多吧,總是把頭靠向盧富貴的肩頭,呼呼的熱氣吹著自己,但嘴里還是說個不停,盧富貴又不好推開她,起初他都不想聽了,想提議去休息,可下一瞬間滿梓沫的話突然驚醒了盧富貴。

“聽說你女朋友不理你了。”

盧富貴一聽,一句話戳進了他的心窩,心想,肯定是王為一他們說的,沒想到他們還是察覺了,自己以為隱藏的很好了,真是虛榮心作祟。

盧富貴借著酒勁,扭頭看著她,她單純的眸子里是一種求知欲,一種好奇感,便想一吐為快,突然點著頭開始說了一堆話,“嗯,不理我了……我送的禮物也被退回來了……打電話不接,打視頻不通……哈哈……我能怎么辦?”

滿梓沫絮絮叨叨的嘴巴被打斷了話茬,沉默了好久,突然開口,“那你去找她啊。”

黑暗中,盧富貴回過頭,垂的低低的,也不言語,直到等到滿梓沫大聲的叫了一聲“哎!”他才回過頭來,只見他面露淚水,使勁用袖子去抹。

這一聲“哎!”不僅喊清醒了盧富貴。還把剛剛還酣然大睡的張默存也一并給吵醒了,揉著眼睛問,“怎么了?”

滿梓沫突然又被打開了話匣子,道:“他女朋友不理他了,我覺得他應該去找她,你覺得呢?”

張默存恢復了理智。聽完點點頭,也突然飚出一大通大道理,滿梓沫聽得不知道有沒有道理,但還是隨聲附和著“對啊。”

主題還是張默存常說的陪伴,說異地戀還是很苦的,要給她點驚喜才行,就算現在說上千言萬語,也不及你風塵仆仆的去找她來的感動、驚喜什么的話……

然后張默存說著,一手突然從屁股底下拽出手機,詢問盧富貴女朋友的位置,盧富貴乖乖回答,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不一會兒,只聽張默存的手機傳來“已為您預定三張三點十分的火車票。”

盧富貴瞪大眼睛扭頭看去,滿臉驚訝,突然淚眼模糊地看著屏幕,只聽滿梓沫說:“來去不過一晚上,走,我們去見她。”

張默存興奮地咂舌,看一眼手機,“快走,現在就走,現在才一點半,還有時間。”

盧富貴目光呆滯地看著他們,發現好幾瓶白酒和啤酒居然都已經喝完了。不管什么時候喝完的,他們此刻肯定都喝大了。

盧富貴苦笑:“別鬧了。”

滿梓沫猛地跳起來,居高臨下望著他:“我鄙視你!”一邊說,一邊把手搭在盧富貴的肩膀上。

張默存也趴在沙發上,伸出大拇指,轉動一百八十度后狠狠向下,說:“我也鄙視你!”一邊說,一邊也把手搭在他的肩頭。

盧富貴肩扛兩爪,像被魔頭抓起來的唐僧肉,不知作何感受。

被兩只爪牙控制住的盧富貴心想,“這兩個人瘋了吧!”。

而又覺得慶幸的是,在自己遲遲而來的青春生活中,有一群人陪自己一個人而瘋狂,多美妙的感覺啊。

后來,他被死拉硬拽的出了門,好像被什么蒙上了腦袋,只覺得四處黑暗,一點半的月光毫不留情的收回微光,恢復光明時,他已經坐在火車上了,他擦干了淚目,不說話。

如果他是獨自一人,或許此刻他會慌張、緊張,又或許,今晚就應該在張默存的大床上,睡個舒舒坦坦、天荒地老。可現在夜那么靜,周圍如此嘈雜,使他無法逃避,無法逃避自己的沒有,也無法逃避好友的好意。

三人結伴進發,奔向遠方,也許會誕生一個感人故事,又或許,會是個笑話,誰管呢?已經在路上了。

火車在夜色中無限拉伸,探照燈射穿前方隧道。酒醉的二人上車就打起了鼾,只剩盧富貴頭靠在椅背上,思緒亂飛,呼吸漸漸熱烈、急促,隨著列車的飛速前進,他慢慢入眠。

車上,他仿佛做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夢,夢中他奔跑在鐵路上,周圍一片寂靜,眼前只有無止境的鐵軌,幽深不見盡頭。身后好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推著他不停向前,等到自己一身熱汗時,似乎終于走到了頭,一扇木門,推開后站著一個看不清人臉的女孩,女孩清著嗓子咳嗽著,笑著說:“你怎么來了?”,那看不清五官的面龐愕然流下兩行清泉。

盧富貴盯著那兩行清淚,只道一聲:“你哭起來有點丑。”

到時已經清晨七點,路上行人紛紛提著塑料袋、手提包去逛早市、去上班,未有沒人注視著剛從火車下來的三個奶油小乞丐。

他們三人坐上出租車后,一路向東,迎著太陽,直到站在一棟女生宿舍樓下,張默存發現他們三人的外套臟兮兮的,濺滿奶油,苦笑著說:“要不去旁邊給他買件衣服再來。”

滿梓沫嘖了嘖嘴道:“不用,愛他的怎么會在乎他的形象,打電話吧。”推著盧富貴說。

站在這陌生的地方,盧富貴不知所措地說:“先到旁邊去吧,別擋著人家的道了。”

然后拿出手機撥通電話,無人接聽,又一次撥通,無人接聽。

天忽然漸漸地暗了起來,烏云突然在天空密布,看似要下雨。

盧富貴準備躲雨,可看他們二人沒有要走的意思,也保持原地不動。

盧富貴再次抬頭望望天,剛要提議去躲雨,可目光穿過人群,突然看到一個女孩。

那女孩,小小的臉蛋凍到通紅,劉海被升起的呼吸吹的晃動,她沒有去整理,一手牽著一個男生,一手提著一個奢侈品包包。

女孩牽著的男生個頭不算高,卻還是比盧富貴看著要高大一點,一個大背頭,看起神清氣爽,滿臉堆著笑。

男生對女孩說:“去吧,晚上來接你去玩。”

女孩回答說:“嗯,路上慢點,晚上等你。”

盧富貴安靜聽著他倆的對話,只覺醋意肆起,在腹部亂竄。

長久以來,女孩總是平平淡淡的、不驚不喜的、總是帶著愛意怯怯的說一聲“好”“嗯”“拜拜”之類的,聽見他們寒暄,突然叫他一怔,所以怎樣的她,才是真實的她呢?

她雖然寡語,卻也曾實實在在的關心著自己,盡管聽著冷漠,可依舊溫暖,而如往常一樣,人還是那個人,那個本應該點頭說聲“好”的她,此刻笑的甜美,臉上是期待的表情。

盧富貴皺著眉痛苦地回憶,想前進,卻邁不開腿,呆在原地。

身旁二人隨著盧富貴的眼神,順著他目光望去,頓時似乎明白了一切,黯然低下了頭。

張默存拍拍手,:“富貴……這……?。”

滿梓沫抓住盧富貴的胳膊,要往那邊拽,往那一對曖昧情侶的身邊拽,盧富貴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突然沖她笑笑:“你倆待在這兒。”

滿梓沫頓了片刻,垂下手臂,仰望張默存一臉無奈。

盧富貴鼓起勇氣,跨開步子,離女孩越來越近,滿梓沫迫不及待的想跟上去,張默存拉住她,說:“這種情況就別插手了。”

滿梓沫點點頭,轉過頭問張默存:“這么一個情況,誰才是小三呢?”

張默存有點驚愕,這種場景,她的腦回路竟然跑到了“小三”這里,隨口一句:“管他呢!”

那女孩本還暖洋洋的瞇著眼睛笑,察覺到來人,扭過頭,突然一怔,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跟盧富貴一樣面無表情。

盧富貴走至她的身前。

那男生被夾在中間,臉色一會紅一會白,眉毛飛速舞動,望望女孩,又望望盧富貴,內心咆哮著:“什么刁人?我都快親嘴了!來搗什么亂!”

女孩首先開了口問:“你?……怎么來了!?”

盧富貴不答,反問:“他是誰?”

男生也皺著眉問:“你又是誰啊?”

三人各問各的,可明顯盧富貴氣場不足,只能惡狠狠拋過去一個眼神,卻把當時的氣氛推向深淵。

突然,盧富貴提高音量,第一次這么兇狠的對女孩說道:“李蓓青,我說!他是誰!”

那男生一聽,這家伙認識她?因為夾在中間有些尷尬,故而也提高了音量,“你他媽先說你是誰?蓓青,這刁人誰啊?”

李蓓青扭過頭不敢面對盧富貴,說:“一個朋友。”

那男生扭過頭瞥一眼盧富貴,又看一眼李蓓青,“朋友?”二字讓他氣不打一處來。然后面對盧富貴說:“我是她對象,你個刁人有事嗎?”

盧富貴沒有搭理他,盯著李蓓青,沉默了好久,說:“其實你早點告訴我你又有男朋友了,我就不來找你了,怪浪費錢的。”

李蓓青沒有說話,他低下頭繼續說:“你應該早早的就告訴我。”

李蓓青抬起眸子,盯著他看,就是看,不說話。

那男生只聽這話,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又有男朋友了?”!,而且顯然,這倆人都沒把自己放在眼里,猛的怒火攻心后,一把抄起了盧富貴的奶油衣領,說:“你是看不見老子嗎?”

李蓓青慌了神,眼淚流向嘴角,急忙拉扯住男生的衣袖。盧富貴只覺內心一陣又一陣的酸楚,也便沉默不語了。

男生依舊虎視眈眈著他,只見他沖李蓓青笑笑:“祝你們幸福。”

盧富貴此刻只覺得能說出這幾句話已經是極限,口干舌燥,內心混亂。

那男生松了松手,推開李蓓青,大聲呵斥:“你誰啊?祝我們幸福?玩呢?老子每晚都和她睡在一起,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憨貨?”

盧富貴一陣恍惚,臉上不知何時堆起了苦笑,許多清晨,許多次想念,許多次通話,她是怎么避開這個男人的?

往事在淚目中回蕩,扭曲,然后飄忽,呈現空曠的畫面。

李蓓青緊張地拉著那男生:“你閉嘴行嗎?”

那男生看到盧富貴一言不發,她看著他,滿眼淚水,越看越討厭,更何況,李蓓青的手拉著自己,是在護著他?

思緒至此,怒從中來,上來便揮手一拳,正中盧富貴的下頜,圍觀群眾仿佛機器人般,瞬間集體退后一步,呈現一個圓形的舞臺。

那男生甩開手李蓓青的手,指著盧富貴說:“給我滾。”

盧富貴是個膽小的人,家庭條件不允許他惹是生非,遇到事,能躲就躲,從不與別人起沖突。

他明白,自己這么多年來,最無所顧忌的或許就是今天——而且還是被迫的。

他一個娘蹌倒在一灘水中,接著突然被男生騎在身上,一頓暴錘,他只能抱起雙臂護住頭,一身心酸。

轉眼打起來了,滿梓沫一驚,想撲上去幫忙,張默存攔住他:“你一女生激動什么?旁邊待著。”

然后卷起袖子,大叫著上前:“你媽的!打我兄弟!”

接著便是三人混戰,張默存的上前沒有幫到什么忙,他打人輕飄飄的,一點不痛,那男生見他穿著一身名牌,雖然臟兮兮吧,但也不是自己能惹的起的。

便把沖過來的張默存一把又一把的甩開,一拳又一拳的砸在盧富貴身上。

滿梓沫瞥眼一看他,沉默片刻,突然把手當做擴音器,大聲喊道:“盧富貴,加油啊……別怕他。”

她喊得認真而且動感,雙腿左右騰挪,飛快帶起了節奏,張默存趴在地上剛爬起來,忽然尷尬至極,因為周圍的目光都投到了他們這里,好似看猴子一般,頓了片刻,情不自禁跟著大喊:“盧富貴!加油!”

從那句每晚睡在一起開始,盧富貴就感覺自己似乎靈魂出竅了般,他望著看熱鬧的人群和被擊倒,又爬起來的張默存,嘴角不自覺的笑,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倒下,一拳拳落在身上,不痛只剩癢,漸漸的,力道也小了不少……

突然的加油聲把他拉回了男生屁股底下,可等到反應過來時,一個右勾拳猛的撲上來,右臉瞬間腫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快要被打成殘廢了。

緊接著,不由自主的抬腿給了他一電炮。

那男生顯然沒想到他會還手,瞬間痛的跳了起來,抱住褲襠大聲咧咧。

李蓓青急著阻止,見終于緩和了一下,趕快拉住男生的胳膊說:“求你了,別打了。”

那男生一把推開李蓓青,撥動自己的頭發,嘴里罵著“婊子!”李蓓青被推坐在地上悶頭一棒般,呆呆坐著,男生不管她,一腳又把盧富貴踢出老遠。

滿梓沫和張默存此刻都想向前,但沒想到趴在地上的盧富貴突然抬起手,示意他們不要過來。

緩緩站起身來,扶著腰對他說:“你打我也就算了,你還打她!”眸子兇狠,指向李蓓青。

坐在地上的李蓓青哭的撕心裂肺,他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個場景,就在剛剛,坐在車里的時候便想,這兩天他硬要自己陪著他,盧富貴打了好幾個電話都不敢接,準備回宿舍回他一個,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他倒先反過來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盧富貴站起身,咬緊牙關,甩著膀子準備給他一拳,只見盧富貴大喊著沖過來,一手捏著拳。

男生見勢不妙,側身一躲,曲膝一抬腿,直端端的頂在盧富貴的肚子上。

盧富貴猛的咳嗽幾聲,倒在地上。

男生一扭頭,猛踩盧富貴嘴里嚷嚷著,“會打架嗎?慫包!”,盧富貴再次咬緊牙關,反撲上去,鎖住了對方的雙腿。

兩人瞬間絞成麻花,在一灘水中互相糾纏。戰況慘烈。

因為被鎖住了腿,雙方只能不停的翻滾躲避每一拳,可顯而易見,盧富貴身上挨得多的多,青一塊,紫一塊的。

不知挨了多少拳,盧富貴只覺身體麻木,不知自己何時落下的拳頭,一拳打到他的鼻梁上,讓他面目猙獰,血淋淋的。

又只聽他一聲怒吼,盧富貴的嘴角瞬間被打出了血。

盧富貴仰面躺著,打到脫力,半張臉泡在水灘中。

那男生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沒了他的束縛,大大的撐了一下腰,說:“你給我等著!”

盧富貴笑了,勉強睜開眼睛,望著天空,眼角無淚,天空卻落下來豆打的眼淚來,砸在他的臉上。

他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現在竟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毫無美感,一臉妝容被雨水侵蝕成了妖魔鬼怪,而更可惡的是,那男生走過去揪住她的頭發拉起她,使勁的把嘴咬向李蓓青的嘴,李蓓青呆呆的任他放肆咬,等到他的嘴離開時,嘴角滲出一滴血水,然后忽然一個巴掌呼過去,打的李蓓青再次坐在了地上,那男生滿意的瞥一眼地上的盧富貴,又指著李蓓青和盧富貴說:“呸!媽的,婊子!慫包!別讓我再見到你們。”

盧富貴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眸子中勉強擠出一滴淚,心中有些酸,又有些痛。

他想揉揉李蓓青那挨了巴掌的臉頰,卻動彈不得,久久的、定定的躺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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