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
白馬寨,白勝雪百無聊賴,掐了掐懷中女子的蠻腰:
“秋香,去,給爺……給本公子端盆水擦身子。”
秋香嬌嗔:“知道了,白公子。奴家這就去。”
看著女人扭捏出門的背影,白勝雪恍惚間,覺得好像真住進了鎮上的三進院,是個吃飯住行都需要別人伺候的公子哥了。
很快,如此美好的氛圍就被寨子里土鱉的破鑼嗓打破了:
“三當家!大當家喊你起床晨練啦!”
“你給我滾進來!”白勝雪大吼。
麻子臉推門而入,撓了撓頭:“三當家叫我有事嗎?”
“都說了多少回,在我院前不要大嚷大叫,有事進來說,進來前要敲門,這點兒禮數記不住……你不是刀疤,刀疤人呢?”
麻子臉大聲回道:“刀疤昨日帶著癩子還有痞子下山日洛峰村的女人去了,還沒回來。”
白勝雪:“洛峰村的女人不如春香樓的水靈,但都是雛兒,倒真會給自己挑活干。還有你,滿嘴粗鄙,那叫做強搶民女,明白嗎?”
“有點明白了。”
“唉,跟你這土鱉說不來。有空見了刀疤,讓他麻溜點滾回來復命。”
“三當家的,俺沒空啊。大當家讓俺待會去練武呢!”
“滾滾滾!見你就煩!”
“可大當家說讓你……”
“滾!”
白勝雪將麻子臉轟出去,坐在椅上發昏。這山寨的沒有一個知禮節的,說話全是過腸子不過腦子。
不像陳師爺家的傭人,各個做事有分寸,在老爺面前卑躬屈膝,那叫一個講究。
秋香端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溫柔擦拭白勝雪的身子,聽對方抱怨道:
“整日就知道練武打拳,一點圣賢書都不讀,沒點文化,這破地方本公子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秋香柔弱無骨的小手繼續往下擦拭,眼神迷離:“公子,今日晨洗是要文洗還是武洗?”
“本公子文質彬彬,當然是……算了,入鄉隨俗,今日暫且武洗罷。”
白馬寨,演武堂。
大當家倪剛正在指點眾小弟練武。
“馬步要扎穩,手端平,不要抖。讓你站穩了,怎么晃成這樣,昨夜是不是又下山偷寡婦去了!”
“說了幾遍,揮刀講究一個快準狠,一刀斃命。還他媽擱這畫圓,刀法是你這腦瓜子能琢磨的透嗎?”
“你倒是練的不錯,來,打我試試看。他媽早上沒吃飯呢!”
平日里囂張跋扈的馬匪,此時宛如小雞仔,被倪剛罵的狗血淋頭,卻不敢吭聲。
一是大當家是在真的教他們,現在多學一點,將來和人拼刀時就多一分勝算。
二來大當家身高九尺,虎背熊腰,長相兇神惡煞,光對視都令人害怕。
見大家漸入佳境,倪剛落座,端起酒水一飲而盡:“痛快!”
一旁,長著鷹鉤鼻的二當家徐鵬幽幽說道:“除了巡山值守的兄弟,其余人都到齊了。就剩三弟,還在女人肚皮上讀圣賢書……”
“哈哈,三弟真好色,下回我好好說他!就算年輕也不能一天到晚折騰。”
“喜歡娘們倒真沒啥。就是讀書這件事,我覺得不適合三弟。”徐鵬嘆氣,“以前三弟喝酒吃肉習武,痛痛快快多好,哪像現在文縐縐,酸秀才一個。大哥你還是管管吧。”
“老二你想多了。三弟什么人咱們不清楚嗎?要不是當年他替我們挨了兩刀,哪有現在的白馬幫!相信我,等他過足了癮,就又是李山炮了。”
倪剛提及當年之事,徐鵬也不再辯駁。
倪剛酒勁上來,掄起兵器架上八十斤重的鐵棒,走到演武堂正中:
“今個兒高興,讓大家伙開開眼,什么叫做開山棒法!”
“好,大當家威風!”
“好!大當家威武!”
“好!大當家威猛!”
“唉。”徐鵬嘆氣,最近這陣子他右眼皮老是跳,說到底他并不相信當官的,總覺得那些說話輕聲細語的老爺比毒蛇還危險。
“麻子,別看了,過來。”
“二當家,有事嗎?”
“你有空下山催刀疤他們回來,辦點事這么不利索。”徐鵬認為白勝雪操之過急,再過幾日試探獵戶們不遲。
他想再等等。
“啊,我沒空呀,待會還要練武呢!”
“讓你去你就去!
……
蘇珩蹲伏在樹上,遠遠盯著白馬山寨。
他注意到,這個山寨的警戒比想象中要縝密許多。
首先山寨設立在高點,雖四面環山,但與山體保持足夠的距離,且周圍有樹木作遮擋,想要居高臨下探清整座山寨的內部情況并不現實。
其次是山寨四面設置共有八個哨臺,每個哨塔都有兩個身負弓箭的馬匪和一只細犬負責站崗。
正門一里開外的林道,還有幾個前沿的崗哨,同樣有人和狗站崗。
最過分的是山寨竟還安排了三人小隊,帶著獵犬,分批次不間斷巡山。
也難怪那日許青松會被發現。
“有官府撐腰,守衛卻如此嚴密,難不成白馬幫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若白馬山寨落在其他地方,蘇珩倒還真沒辦法,可它偏偏在山上。
在山上,蘇珩就有搜山巡林加持,對白馬幫的一草一木皆了如指掌。
“和刀疤說的一樣,山里共有八個入品的武者,三個八品,五個九品。其中氣血最為旺盛的八品,氣血隱隱有蛻變的感覺,恐怕是八品巔峰……這是?”
靈力視野之中,蘇珩感知到一件非常小的物品,它竟然引起意識世界中法箓的反應!
這可是首次有物品,引起法箓感應,想必絕非尋常之物,蘇珩的目光一下變的炙熱起來。
“可惜,離那個八品巔峰太近。貿然靠近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八品巔峰……蘇珩目光閃爍,以他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和這樣的角色相抗衡。
除非他也進階八品!
且進階推演必須帶來更強大的特性,才有底氣深入探索白馬山寨。
大致掌握完白馬幫的信息,準備離開之際,白馬山寨里忽的闖出一匹棕馬,向山下疾馳而去。
“會不會是去找刀疤的?”
蘇珩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