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老爺吩咐準備的資料已經備全了......”一名男管家跟在白禾身后,手上抱著厚厚的兩層文件,額頭上殘留了幾滴汗珠。白禾腳步飛快,管家則急促地跟在他身后。
“知道了,送去書房里吧。”說完,白禾加快腳步離開走廊,而管家則放緩腳步朝另一個方向離去。
白禾來到庭院里,中午十一點的陽光格外明媚,庭院里放置了躺椅和木桌,每當這個時候,白禾都喜歡忙里偷閑來這里放松。庭院的外圍是低矮的木欄,草地是鋪上去的,經過修正格外整齊,院子里養了些花,在日光和微風的襯托下翩翩起舞著,作為郊區富人區,這里的地帶環境確實不錯。躺椅擺在偏左的位置,上方佇立著一把遮陽傘,整片庭院唯有此處可乘涼。
躺椅旁邊有一張小木桌,上面放著管家準備好的茶點和幾本遺留在此處的書。白禾慵懶地躺在椅子上,隨手拿起一本書攤開蓋在自己的臉上,準備小息一下。
天氣正好,又恰好在郊區,人流少,清凈,這樣的氛圍正是白禾想要的。但他家里人并不這么想,父親白箏升覺得他這個樣子簡直與整天無所事事,游手好閑的懶惰之人別無二樣。不過白禾早就喜歡了父親的嘮叨,在軟磨硬泡下,家里答應給他在郊區買一套房子,但前提是今后必須干出點成績來,不限領域。
白禾家里算是大戶人家,家族企業以科技制造、研發等方面有關,涉及的領域與國家基建項目有著密切的合作,今年來實行的國有企業與民營企業合作政策推了白家一把,讓本來就富裕的家庭錦上添花。家族打造了一套自己的品牌,多以電子設備為主,如手表,電腦等,白箏升希望自己的兒子能繼承自己的產業,但白禾并沒有這個想法,他答應會幫忙管理公司,但并不答應會坐在公司辦公,那不是他想要的。
白禾的藝術天分很好,擅長繪畫,雖然是一名工科男,但畫出的畫卻廣受好評,大學期間也嘗試接了幾次單,靠自己的雙手掙到了人生第一桶金。他希望以后自己的就業方向能與設計方面有關,但礙于家里的不支持,這個想法無法實現。
“少爺,東西已經給您放到書房里了,老爺那邊還有事,我得先回去了,老爺吩咐,希望這幾份文件您能仔細閱讀。”管家的聲音從通向庭院的玻璃門后傳出,但白禾并未作出任何回應,管家見狀也只能無奈地離開了。
等到管家走后許久,白禾才從躺椅上坐起身。
估計又是什么新的項目。白禾在心里吐槽道。
了解到兒子的需求,白箏升近幾個月以來總是會給他安排一些有設計需求的項目讓他參與,雖然確實滿足的他的需求,但電子產品對于外觀設計的需求會比對性能的需求低上許多,用戶注重的是產品性能,外觀設計最多起到錦上添花的效果,而且這個周期很長,天知道下一次外觀更新要到什么時候。
雖然很不情愿,但白禾還是離開了舒適的躺椅。
白禾的住處是一棟三層小別墅帶庭院,上兩層下一層,房屋占地面積不算大,但看起來還是十分氣派。房子里的布局裝修也十分簡潔,多以藍白色調為主。書房在二樓,內設一面全景落地窗,面朝郊區外景,工作累的時候還能欣賞風景放松心情,這也是白禾選擇郊區的原因。
說是書房,不過是將辦公區放在了一些書多的房間罷了。除了一些大學時留下的工科書外,還有一些白禾買的課外讀物,總的占地面積不及兩個書架。正對著落地窗的是主辦公區,桌椅齊全,但上面落了些許的灰,似乎有幾天沒使用過了。桌子上除了管家剛放的幾份文件外,還有一些草稿紙和裝飾用的小物件,雖然不常使用,但總得布置些什么,這是白禾的想法。
白禾拿起文件隨意地翻閱著,不出意外,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樣,這些文件的內容都是一些電子產品的外觀設計項目,其實這類項目通過聯動聯名的方式進行實施會比自己內部設計出來的外觀樣式收益還要大。白禾拿起桌上的一只筆在文件內容旁邊的空白處寫下了自己的意見后便把文件隨意的丟放在桌子上了。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郊區遠方的風景,從這里看去,能看到市區里幾棟較高的建筑,再近點就是河水草地,這樣對比鮮明的景色果然很抓白禾的心。
“確實得找點事情干了。”
但能找什么事情呢?如果是回公司,他很快就能入職,畢竟家里的父親未經他的同意就暗自在公司里留了一個位置給他,只要他愿意,一個小時后就能坐在辦公室里,不過他并不想,那樣未免太枯燥了。除了公司,自己能養活自己的手段只有繪畫了,雖然在這方面有經驗,但總覺得差了點什么。白禾回到辦公桌前坐下,思考著接下來的打算,他想了很多方案,但很快便被自己給否決了。這樣內耗下去也沒有辦法,如果還沒有成績,這樣的好日子就徹底結束了。
家里是待不下去了,不如去外面找找靈感。如此想著,很快白禾便收拾好了自己出了門。因為是郊區,周圍除了風景就是風景,對于有車的人來說,從郊區到市中心也不過是半個多小時的距離,眼看周圍沒有什么可供自己參考的價值,白禾驅車前往了市中心。
天河市,一座臨海城市,經濟十分發達,工資收入很高,許多剛畢業的大學生紛紛慕名而來。當然,收益高也代表著風險高,市內的很多企業挑人很苛刻,就連自己家的企業對于員工的選拔也是十分嚴格,公司內方放眼望去皆是水湘大學畢業的優秀學子(水湘大學是全國頂尖的高校之一)。白禾也是從水湘大學畢業的,已經畢業一年了,同齡人已經有一年的工作經驗了,而他這一年里都是渾水摸魚。現在是7月份,白禾推測估計現在公司里已經有一批青年才干在面試了,所以他并不打算先回公司,一方面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爭議,另一方面,他也不想碰到家人而被嘮叨。
白禾把車偷偷開進公司后便溜了出來。離開公司的區域后,白禾來到了一家常來的奶茶店內,店內裝修簡約大方,店鋪很小,但前來購買的人卻很多。眼看隊伍越排越長,白禾健步如飛追了上去,在隊伍排出店門外前排上了隊。白禾看了眼手表,十二點半,午休時間,難怪人這么多,白禾在心里暗自竊喜幸好排上了。隊伍不算長,在白禾前還有三個人,現在只需要靜靜地等待就好了,說起等待,這可是白禾的特長。
奶茶的出餐很快,一分鐘能出兩到三份,效率高,質量好的店誰不喜歡呢。
“你好,我要一杯......這個。”站在白禾前面的一位女孩指著玻璃罩內的菜單說道。
收銀員探出腦袋確認了一下女孩所指的飲品,說道:“好的,一共為8塊,收款碼掃這里就好了。”
女孩點了點頭,隨后從包里取出幾張褶皺了的現金,從里面抽出八塊錢遞給了收銀員。現金褶皺程度十分嚴重,就像是被水浸泡過后被風干的樣子,紙幣的顏色很深,似乎已經傳了很久。收銀員頓了一下,很快便接過接過現金,說道:“抱歉,還以為您準備掃碼的。”收到現金后,收銀員把發票給到女孩,并附帶一句:“請到旁邊等待取餐。”
女孩走后便到了白禾,白禾熟練地點完餐后,走向女孩身邊。剛才女孩取現金時白禾就有留意到女孩背包上的圖案,那是一個繡著小人的圖騰,顏色大膽創新,針線技藝也十分高超,若不是白禾曾親眼見過針繡的,他是不敢相信繡在背包上的圖案竟與背包本身的固有色十分貼合。白禾在設計大類中,對服裝設計的興趣最大,在考慮過程中他曾有把服裝設計納入其范圍內,膽考慮到白手起家一家服裝產業會很困難,且自己還沒有足夠的經驗,因此這個想法很快便被打消了。
女孩長相十分清秀,沒有濃妝艷抹的修飾,臉上沒有任何的化妝修容。眼睛很大,兩個眼珠子水靈靈的,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上顯示的取餐號,就像剛從小地方來的孩子一樣,對周圍的一切充滿了好奇。她背著一個單肩包,本該為白色的包包此刻已經徹底灰了一片。女孩的穿著也十分簡樸,寬松的上衣,寬松的褲子,一雙泛黃的白色布鞋,她似乎被蓋上了一層灰,亮色的衣服此刻黯淡無光,與周圍的景象各個相同。她披散著頭發,幾根炸毛翹了起來,但她似乎沒有發覺,依舊盯著前面的屏幕。
白禾觀察了許久,決定跟她打聲招呼:“你好......”
女孩轉過頭看向他,眸子中帶有的清澈并未散去,靈動的眼睛看著白禾,讓他的心不由得慢了一拍,但很快便恢復如初。
女孩左右查看,發現身旁沒有其他人,于是小心詢問道:“我?”
“對,那個,我看你包上的圖案挺特別的,所以想來看看。”
女孩略微的警惕起來,下意識的將包往自己身后轉去。
白禾察覺到了女孩的小動作,趕忙解釋道:“不不不,我不是壞人,我就是......沒見過你包上繡的圖案。”
雖然這句話并不能讓她放松警惕,但看在周圍這么多人,女孩還是將包上繡著的圖案轉向白禾。白禾彎腰看了起來,繡技確實高超,整個包上只有這么個圖騰,但依舊令人眼前一亮。圖案是一個小人,類似于刻在石碑上的圖騰小人一樣,帶有一些神秘色彩。
“這是你自己繡的?”白禾重新直起身,問道。
女孩點了點頭。
“繡的很好,很漂亮。”白禾由心地夸贊。
這時,屏幕上播報著女孩和白禾的取餐號,兩人一齊到取餐臺前取了餐。雖然是午休,但大部分來買飲品的人買完后都直接離開,所以店內空出了不少的座椅。白禾拿上奶茶準備離開時,發現女孩取完奶茶后并不打算離開,而是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白禾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沒事做,與女孩閑聊一會也無妨,想著,他便來到女孩的位置前,正對著女孩坐下。說是驚訝,但也僅是放大了點瞳孔,看上去還是如剛才一般鎮靜。
“你不回去上班嗎?”白禾問。
女孩搖了搖頭。
“你是來旅游的嗎?”
女孩搖了搖頭。
“那是來找朋友親戚的嗎?”
女孩想了想,開口說道:“我是來送東西的。”
“送東西?快遞員嗎?”
“不是,但......也算是吧。”女孩扎破封口,喝了口奶茶。
白禾也喝了口,繼續問到:“我叫白禾,禾苗的禾,怎么稱呼你?”
女孩想了想,回答道:“我叫錦繡,織錦的錦,刺繡的繡。”
“我還沒見過這個姓氏的人呢,你是從哪來送東西的?”
“瓊灣,我從那來的。”
“自己一個人來送?”
“嗯,只有我能送了。”
“為什么不快遞呢?”
錦繡想了想,微微嘆了口氣,說道:“因為她希望我親自來送。”
“男朋友?”
錦繡搖了搖頭。
白禾繼續問到:“是送到這里嗎,還是,要繼續送到別的城市。”
錦繡說道:“按照地址,應該就是這座城市了。”
“叮鈴鈴!叮鈴鈴!”白禾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從口袋里掏出來查看,來電顯示是姐姐,他走出店接了起了電話。錦繡坐在原地,從包里拿出一張紙條,確認了上面所說的地址后又重新把紙條重新放回包里,這時白禾接完電話回來。
“抱歉,我這邊有點事,我先走了。”白禾說完,拿上奶茶,匆匆地離開了奶茶店。
錦繡沒有立馬離開,她安靜的坐著,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慢慢地喝著奶茶,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最后一口奶茶喝完,她將空瓶子輕輕的放到桌子底下的垃圾桶里后,便起身離開了。
白禾回到公司,就見管家在自己的車旁邊等著,果然,只要回來,白箏升就不會不知道。
管家見白禾,立馬迎上前“小少爺......”
“我知道了,他說的那些方案我會考慮的,我現在還有點事,李叔。”白禾撂下這么一句話后,驅車離開了公司。
白禾接到的是母親蘇梨的電話,雖然電話里不清楚母親具體在說什么,但聽從語氣判斷,估計是十分緊急的事。白禾如是想著,不覺加快了車速。白家老宅也在郊區,但與白禾的住處相距較遠,因此平時白禾不會回老宅。白禾嫻熟地將車倒入車庫后,便急匆匆地往家里跑去。
白家老宅占據一塊較大的地,宅邸占地面積很大,共六層,上四層,下兩層。外圍是花壇苗圃,經過修剪裝飾,庭院里的花為老宅添上了些許點綴。老宅的修建風格較為古典,石門木樁隨處可見,但古典之余也不落后于世,除了整體的裝修和一樓會客廳的裝修均為古典風格外,其余的多有現代之風。雖然這一帶來的人少,但經過布置,依舊能體會到萬家燈火的感覺。
“媽!我回來了,發生什么事了?”
車庫距離老宅大門有一段距離,白禾下車后幾乎是跑過來的,一路小跑難免氣喘吁吁。
白禾一進門便開始尋找蘇梨的身影,只見蘇梨正悠閑地在茶幾前喝著茶,身旁還放著一些色彩鮮艷的糕點,讓人食欲大增。白禾進屋時聲音很大,但絲毫不影響蘇梨品茶的雅興,她依舊緊閉雙眼,細細品味茶水與糕點。白禾見狀也放緩了腳步,剛才的急切心情在看到蘇梨這般后也煙消云散。
“回來啦。”蘇梨睜開雙眼,示意白禾坐在她對面。白禾也領會了她的意思,乖乖地拉出蘇梨對面的木椅坐了下來。
“這就是你叫我回來的原因嗎,喝茶?”白禾不解。
“這是原因之一,如果不這樣你是不會回來的。”
“那既然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白禾準備起身,但卻被蘇梨攔了下來。
“來都來了,喝一杯再走吧。”蘇梨一邊說著,一邊取過旁白的杯子倒了一杯茶遞到白禾面前。
茶水冒出的霧氣很香,似乎能從這水霧中嘗出略微的甘甜。在白禾的印象中,蘇梨以前并不喜歡喝茶,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蘇梨竟對茶藝情有獨鐘,或許是自己太久沒與家里人接觸了,以至于家人的改變自己似乎并不知情。蘇梨倒完茶后,將糕點推送到白禾面前。糕點像是剛拆封一樣還有很多,估計是在等白禾來一起吃。
蘇梨將一切都做完后,重新落座,抿了一口茶,緩緩開口道:“你知道你爸這個人急性子,他希望你早點成長,這是好事,只是有時候他比較激進,但心是好的,你也別太跟他計較,他說的有些話也不無道理。”
“我知道,只是我還沒想好要干什么。”
“沒關系,我們可以慢慢來,至少你可以先接觸一些你爸爸給你的項目,雖然可能不是你喜歡的,但到底還是一份工作,多少能為你提供工作經驗和價值的,不是嗎?”
到底還是一份工作,多少能提供工作經驗和價值。確實,現在的自己太過傲氣,非喜愛不做,但現在若真問起自己喜愛什么,卻如鯁在喉般難以言喻。
“我會考慮的。”
聽到這,蘇梨似滿意般點了點頭,又抿了一口茶后,繼續說道:“其實我叫你回來還有另外一件事。”
“什么?”
“說實話這件事我心里也沒底......”蘇梨放下手中的茶杯,長舒了口氣,說道:“你還記得媽媽有一個好朋友是做紡針工作的嗎?”
“記得。”
之前就有聽母親提起過她的這位朋友,據說是一名很有名的裁縫,經由她手出的衣服無不令人驚嘆,雖然不是很有名的繡技,但高超的技藝也能讓她在服裝領域謀得一席之地。母親的這位朋友自己并沒有見過,但影印象中是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不過這些事基本都是自己六歲時母親所講,再大一點后母親就再沒提過她的這位朋友。
“你還記得呀......”
“她怎么了嗎?”
“媽媽的這位朋友,可能已經遇害。”
“什么!”
白禾的瞳孔瞬間睜大了許多,他在心里猜測到:難道在六歲之后沒有再提起,是因為她已經遇害了嗎?但為什么現在母親又要對自己說明呢?
“先前你生日我打算拜托她為你繡一條衣服,當時聯系的時候還好好的,但到了交付日的時候她卻遲遲沒有送來,我托人查了一下,發現媽媽的這位朋友已經遇害,原因......官方那邊不愿透露太多,案件還在調查中,媽媽查到她有一位女兒,在發生意外時活了下來,只是失蹤了,她之前有告訴我如果她出事了她會讓她女兒來到這邊,所以......”
蘇梨嘆了口氣,說道:“今天叫你過來的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你能幫媽媽找一下這個姑娘,雖然是大海撈針,但也好比什么也不做強,你路上的時候多留意一下,如果她真的來這,估計很快就能認出來,對于一個經歷意外變故而活下來的小姑娘,在城市里還是很顯眼的,就當是媽媽對她的一個抱歉吧。”
白禾很快整理好紛亂的思緒,說道:“好的,我會留意的。”
“嗯。”
白禾將茶杯里的茶一飲而盡后,起身離開了,這一次,蘇梨并沒有攔下他,只是安靜地看著白禾離開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外。白禾離開后,李叔走上前來,說:“警方那邊我已經說明了,他們說如果有發現會通知我們的。”
“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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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離開奶茶店后,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紙條上只寫了崖城,但沒說具體哪一戶人家,她很想抱怨,但最終還是將不滿全部憋了回去。
她環顧四周,燈紅酒綠的街道,高聳入云的樓房,密密麻麻的車輛和人群,城市的喧鬧繁華盡收眼底,無不令她震驚。錦繡大學畢業后便回到了家鄉,雖然是在水湘市上的大學,但大學期間幾乎不外出,因此本該在那四年里對大城市的第一印象一直滯留到了今天。大學學的是設計方面相關的專業,剛好媽媽從事設計行業,本來她應該有一個很好的未來,說不定有朝一日能和媽媽一起重新站到更大的服裝設計的舞臺上,本來一切都在想好的方向發展,家里的訂單日益增多,媽媽打造的品牌知名度也越來越大,明明已經有不少大企業跟我們合作了,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媽媽就這樣死了!
錦繡如此想著,眼角處不覺流出了幾滴淚珠,豆大的淚珠如雨點般重重地砸落在地,雖然無聲,但卻令人一震。她再也無法繼續走下去了,她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將頭埋了起來。她小聲地哽咽著,顫抖著,她想要發出怒吼,但她沒有;她想要失聲痛哭,但她沒有,她只是這樣蹲在路邊,像株剛經歷風雨的小草般,緩緩地抖落身上的雨水。
來往的人不是很多,但途徑此處的人并沒有注意到她,她就這樣在路邊哭了好久,直至眼淚徹底流盡,她才緩緩站起身。因為蹲的時間過長,腦袋有些充血,剛站起眼前便陷入一片漆黑。她扶住旁邊的電線桿,等到眼睛對焦后,才重新整理起自己的衣服和頭發,隨后便繼續向前行進。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她也不知道該找的人是誰,她只知道,她必須離開那里,必須離開。
離開時很匆忙,除了身份證、現金和幾套衣服外,還有畢業證和學位證,她想,帶上自己的學業證明多少可以為自己謀一份工作養活自己,雖然不是名校,但總歸不至于讓自己落魄到露宿街頭,在把媽媽交代的事完成前,自己還需要待很長一段時間。
她是乘船來的,今天剛到,在把行李放回旅館后她打算出來碰碰運氣,說不定馬上就能遇到她要找到的人呢,但很可惜,她沒有遇到,她就這樣帶著失落回到了旅館。
大城市里的小旅館都快比上小地方的大旅館了,這是她對這件旅館的第一印象。雖然在其他人眼里算不上多么氣派,但對于她來說,這就像她的第二個小家一樣,這也是她夢寐以求的家的樣子,像麻雀般,體格雖小,五臟俱全,還很溫馨。她帶的錢不多,最多能無所事事的在旅館待上一個月,第二個月她便身無分文。在向旅店老板說明自己的情況后,老板欣然答應對于她的房租會減少一些價錢。雖然是省了,但一直住在旅店也不是長久之策,她打算明天先去找一份工作,至于包裹的事,只能長久計議了。
回到旅店后,錦繡簡單地洗了個澡,她帶的衣服都很簡樸隨意,沒有裙子,沒有華麗的服飾裝飾,最多也就一個顏色稍微明亮點的發圈。她沒有手機,或者說,她的手機在離開時就已經壞掉了,不過她并不在意,現在她沒有什么可以聯系的人了,唯一有聯系的人現在只剩一具冰冷的軀體安靜地躺在太平間里。她努力克制不去想這些已經發生的糟粕,但一閉上眼,當時的景象就會映入眼簾,久久無法忘卻。
“咚咚,咚咚......”旅館的房門被突然敲響。
錦繡躺在床上發著呆,被這么一聲動靜喚了回來。還好喚回來了,不堪的回憶沒必要再進行下去。
“咚咚,咚咚......”房門依舊被敲響著,聲音不算很大,但在安靜的房間內格外刺耳。
錦繡呆愣了兩秒后,起身下床。她通過貓眼朝外看了一眼,是旅館的老板,老板手中提著一籃水果,面容和藹。
錦繡開了門,老板便把水果遞給錦繡,說:“今天水果多買了些,給你分著吃,住的還舒服嗎?”
老板很和藹,錦繡在租房交涉的過程中并沒有被刁難,老板看她孤身一人來到陌生的城市,希望能盡自己微薄之力幫助她。旅館不在市區內,平常面向的用戶多是假期來旅游的,基本上都只租一個星期,但像她這樣想要租一個月的還是第一個,起初老板還有點錯愕,但還是愿意將旅店客房租給她一個月。
“謝......謝謝您。”錦繡接過水果,微微鞠躬向老板道了聲謝。
“住的還習慣吧。”
“嗯,環境很好,很舒服。”
“那就好,還擔心你一個人來這邊不適應呢。”
“不會。”
“水果你記得吃哈,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語畢,老板便轉身離開,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錦繡看著手中一籃筐的水果,種類很豐富,看起來也十分新鮮,空氣中還隱隱約約能聞到從籃筐里彌漫而出的水果香氣。錦繡回到房間,將水果放到桌子上。按照自己的預算來看,并不支持買一部手機解決自己日常問題,她有嘗試買二手,但最便宜的也要500來塊,500來塊的開銷相當于自己大半個月的伙食,這個念頭很快便從她的腦海中消失了。
但處于通信時代,不可能今后不需要手機,這個問題得解決,不然處理事情會很麻煩。
錦繡如是想到,但現在的她活下去都很困難,更別提買一臺手機了。明明一切都已經步入正軌了,為什么又會變成這樣,就像是一場玩笑,別人看起來覺得可笑,但身處其中的人卻無比悔恨。
錦繡很想再次痛哭一場,但眼淚早已流盡,現在的她只剩下無聲的吶喊和嘆息,若不是母親托付給她的重任,或許現在自己已經死在瓊灣了。現在的她,把希望寄托在了一件貨物身上,她不知道該送往何處,跟不知道母親所說的這個人是否真實存在,現在的她宛如瀕死的魚,緊靠一點水汽茍活。
她無奈地躺會了床上。現在是下午六點,折騰了一天了,什么也沒收獲。她把頭扭向窗臺,渴求陽光帶給她一絲溫暖,陽光是橙黃色的,此刻正通過窗簾的縫隙向里伸張,最終落在自己的背包上。圖騰被照得明亮,刺眼的光暈染了整個圖騰,使其消失在了一片白色之中。那是她為自己繡的第一個圖案,是山門附近石窟里的圖案,母親說那代表著希望與光明,圖案是一個小人將雙手舉過頭頂,似乎在祈求著光明。雖然現在已經想不起來當初為什么會選擇縫制這樣的圖騰圖案,但即使它沒有任何意義,也為當時的她留下了深刻的回憶與經歷,倘若一切都入那時那樣,該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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