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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糾結(jié)

看著一臉八卦的高蘭,沈煙更是無語,不多說便掠過了她。

此時前廳的人已經(jīng)散去,她從前門出來后看見了一臉焦急的滿夏。

“小姐,你可急死奴婢了。”滿夏忙得上前去查看沈煙,看著衣著整齊的主子,心里也放下了心。

沈煙微微頜首隨即上了馬車。

馬車上的沈煙心事忡忡,她不敢想一會兒見到父親該如何開口。

素日里清風(fēng)明月的父親難道真的與他們同流合污。

沈煙如此想著,不料馬車卻來了個急剎車,險些將她摔了出來。

“滿夏,怎么了?”沈煙穩(wěn)了穩(wěn)身形問道。

滿夏也驚魂未定道:“小姐,是有個小孩兒突然冒出來,這馬夫才剎了車。”

沈煙聽罷,這才掀開了簾子,往馬車外望去只見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孩童站在前面直勾勾的盯著她。

那小孩兒衣著華麗,長著圓溜溜的眼睛著實讓人喜愛,像是哪家的小公子。

于是她在滿夏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走近撫摸他的額頭,輕聲問道:“小娃子,你家里人呢?”

只見他的目光掠過沈煙,還是直勾勾的盯著馬車。

“車?yán)餂]別人了,你是在找什么人嗎?”沈煙疑惑道。

不等小男孩說話,巷子里沖出一個老嬤嬤,緊緊的將他抱在懷里道:“小主子,你可嚇?biāo)琅玖恕!?

隨后老嬤嬤將小男孩周身檢查了遍,才看向沈煙。

只一眼便有些慌亂,這才起身道:“也讓您受驚了。”

“不礙事,若沒有其他事我便走了。”沈煙看著老嬤嬤的神情卻不自然,想著驚嚇過度。

老嬤嬤滿是答應(yīng),隨即便抱起了小男孩。

這時小男孩才開口道:“|嬤嬤,車?yán)锊粦?yīng)該坐的是父親嗎?”

老嬤嬤慌亂的看了一眼沈煙道:“小公子莫不是糊涂了,這不是每個馬車坐的老爺?shù)摹!?

小男孩還欲再說,就被老嬤嬤捂住了孩子的小嘴道:“讓姑娘見笑了,我們這就走。”

隨后便抱著小男孩匆匆消失在巷子里。

看著沈煙輕嘆了一口氣,滿夏這才開口問道:“小姐怎么好端端的嘆氣?”

沈煙慢悠悠的回憶道:“我幼時也如他一般,老是讓母親帶著我等在街頭巷尾等著父親歸來。”

說著沈煙的心中便泛起了漣漪。

想起了這十幾年父親對母親十年如一日的恩愛,想起她說要逍遙自在一生時父親的默許。

現(xiàn)如今的局面,難道自己做子女的就不應(yīng)該盡一份力?

這十幾年的養(yǎng)育之恩,又該如何報答......

回到府中,只見沈夫人端坐正堂,神情憂慮,看著沈煙面上才多了幾分欣喜。

沈煙向端坐正堂的母親問了禮:“母親安好。”

“嗯,今日去宴會上可有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沈夫人焦急的問道。

沈煙嬌嗔道:“母親,女兒自然沒有。”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沈夫人聞言更是安坐了下來。

這女兒一向讓她費心不少,如今更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jì),還是希望她早日覓得良人。

沈煙坐定后,小心翼翼的問道:“父親何時歸家?”

“你父親剛剛差人來說,公務(wù)繁忙不回來了。”沈夫人嘆了一口氣道。

沈煙皺著眉頭,試探的問道:“母親,你可知渝州城稅銀短缺的事情。”

沈夫人見女兒問起此事,不由得又深深嘆了一口氣道:“自然,你父親為了此時也是焦頭爛額的。”

見女兒一臉憂慮,轉(zhuǎn)而又寬慰道:“不過我問了你舅舅,他只要不貪墨銀兩,最多被圣上申斥安排到偏遠(yuǎn)地方呆上幾年罷了。”

沈煙聞言也是稍稍放心道:“是嗎,若是舅舅是這么說,那自然最好的。畢竟舅舅在吏部多年,自然對朝堂的事比我們更有幾分把握。”

“嗯,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為你尋一門好的親事,我看那刺史家的小公子就不錯,又有才又長得高大......”沈夫人眉眼又帶上了濃濃的笑意。

沈煙聞言也是頭疼,母親要是知道這李大才子絕非她看到的那樣,反而勸女兒委身秦王殿下不知作何感想。

于是她推脫說:“母親今日我乏了,頭又有些暈乎乎的。”

沈夫人一聽便起身查看,生怕她有個不適,焦急的詢問道:“可是著了風(fēng)?”

沈煙一見母親的架勢,忙解釋道:“只是酒席上多喝了幾杯罷了,母親無需擔(dān)心。”

“滿夏,快給小姐弄碗醒酒湯來。”沈夫人隨即吩咐道:“這醒酒湯是一定要喝的,要不然明日肯定要頭疼的。”

滿夏應(yīng)了聲忙得出去了。

“母親不必如此。”沈煙看著滿眼是她的母親,眼中不覺得噙滿淚水。

為了不讓母親擔(dān)憂,沈煙強忍著淚水道:“母親,我現(xiàn)下困的很,這就回去躺著了。”

“嗯,快快歇著去吧,李嬤嬤扶小姐下去。”沈夫人憐愛的看著自家的女兒遠(yuǎn)去的背影。

她與沈清流多年不過只這一個女兒罷了,便想著女兒可以安度一生。

此次事情也不知道波及有多大,若是真的牢獄之災(zāi),把女兒早早嫁出去也是不錯的選擇。

這樣避免了跟他們貶謫之苦。

出了前廳的沈煙,看著頭上那一輪明月被云遮住了應(yīng)有的光芒,只發(fā)出若隱若現(xiàn)的光芒。

不禁想起母親從小對她百般呵護,和剛剛分明說起父親事情時不經(jīng)意間流露的擔(dān)心。

種種情緒縈繞在她心頭,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直至回到房內(nèi),仍是一種無法言說的郁悶在心頭化不開。

“小姐,醒酒湯好了。”不多時滿夏端了碗進來。

沈煙接過碗一飲而盡,頹廢的坐在妝臺前任由滿夏為她卸妝。

“滿夏,你說我要是個普通老百姓是不是就沒有這么多煩惱了。”

滿夏笑道:“小姐,你又說渾話了。”

“這普通老百姓要為一日三餐忙碌,還要織布養(yǎng)蠶,就這還天天吃不飽飯呢。”

“您要是投胎過去定是會挨餓受累的。”

沈煙嘆了一口氣,無奈道:“那我就不能投胎個家境殷實的嗎?像商人或者秀才舉人家里那樣的,也不愁吃穿。”

滿夏將她頭上的珠釵卸了個干凈,又捧上了干凈的面巾道:“小姐,話雖然這么說,可那樣的人家可是千方百計的想讓把女兒嫁給像咱們沈家這樣的高門大戶的。”

“相比起他們,小姐您一出生不就是他們高不可及的攀附對象嗎?”

沈煙怔怔的看著滿夏,覺得她說的可是有幾分道理,開口道:“沒想到你這小丫頭倒是通透的很。”

滿夏狡黠一笑道:“小姐,這不就是日日夫人說的這些嗎,聽得多了奴婢自然也是耳濡目染。”

沈煙梳洗完畢躺在床上,慢悠悠道:“明日請李公子去忘仙樓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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