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媛走后,云舒一句話也不想說,連東西也沒心情吃了,轉身上樓。
“媽!”白詔叫住她,期待又小心翼翼道,“謝謝媽媽……”
“我要是不在,隨你們鬧事,我一概不管。”云舒停住,吐了口氣,“但我在這里,就都別給我招禍。”
“我不想處置你們的事,忙碌鬧騰太久,我現在只想安安生生的過日子。”
白詔心頭一凜,這樣的結果并不意外,可聽云舒親口說出來,還是心痛到難以忍受。
云舒進了房間,反手鎖了門。
她打開手機,這兩天一直在網上尋找黎城里合適的店面,也打過好幾通電話,找過不少渠道,只是大多都沒有令她中意的:不是店太大就是店太小,或者是地帶位置不行………云舒郁悶的翻著手機,看著一個又一個店面介紹,心中總不太滿意。
真愁死個人啊……她熄滅屏幕,腦袋埋進軟綿綿的枕頭里,被疲乏和困倦淹沒。
——
次日一早,四兄弟去上學。
他們上的都是南城的國際學校,負責接送是當了他們家四年司機的陸叔。每天送完三個小的,還要單獨去送一趟白詔。
車內氣氛壓抑,陸叔看出這幾個小子心情不好,自以為理解的認為暑假過了要開學了,他們心情不好也理所當然,他想調節一下車里的氣氛,于是點播了一首歌。
優美抒情的旋律悠悠響起,男歌手深沉動情的嗓音緩緩吐出歌詞:
你可知我為何失眠
遠方的親人記掛著我在夢中低吟我的名字
我多想再見你撫摸你的面容
輕輕說一句我愛你
我親愛的母親啊
你是我的心我的情我唯一惦念的人
你的愛永遠是我最能拿出手的珍寶
………
車內的氣氛頓時冷如冰霜,四張小臉齊齊黑了。
陸叔當了白家四年司機,自然對他們與云舒的關系了然于心,有點尷尬的倉忙關掉音樂,想了想后開口。
“這是程揚的歌,歌頌母愛的。”
“嗯,聽出來了。”白沐冷淡的帶上耳機,不耐煩的輕蹙眉。
“夫人對你們其實真的很好,很上心。”陸叔忍不住多嘴。作為一個老實孝順的人,他對四兄弟的舉止早就頗有微詞。
若夫人哪里做的不對也就罷了,關鍵她做的那么好,那么關心他們,怎么這幾個孩子這么不待見自己的媽呢?
“陸叔,你話多了。”白曄開口警告道。
他們能不知道云舒好?可是他們有心和好,云舒不理不睬啊!
“害,是我話多。”陸叔嘆了口氣,猛的踩了一腳油門,車飛速向學校駛去。
到了。白沐抬眼一掃,學校大門掛上了紅襯布,寫了“開學快樂”四個大字。進了校門,就是一條鵝卵石路,旁邊圍著兩排梧桐樹,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路上。
幾人突然恍惚,他們有幾年沒進過學校了,現在一看頗覺陌生。
有種現實和夢境的撕裂感。
進了教學樓,三兄弟分道揚鑣,各自去了自己的班級。
國際學校里的學生來自五湖四海,也有很多外國友人,一個班里聚集膚色,語言,國籍不同的人。
白沐尋著記憶進了班,黑眸掃視一圈班級,熟悉的場景和人使腦袋迷迷蒙蒙,他一時突然害怕起來。
他真的重新來過了嗎?
這會不會是一場夢?
“阿沐!”一聲驚呼傳來,頓時擊碎了白沐“夢不夢”的幻想,他僵硬了一瞬,還不待想起聲音的主人是誰,一個柔軟的身體就撞進了他的懷里。
女孩摟住他,很是開心:“一個假期沒見,我好想你!”
“噢~~”班里頓時響起了男生怪聲怪調的起哄聲,和女生竊竊私語的調笑。
白沐一怔,想起來了。
安茜。
上輩子,安茜和現在一樣,一直熱烈追求白沐。
她是英法混血,骨子里的浪漫與大膽使她肆無忌憚,即使白沐一直保持距離,表示不喜歡她,安茜也不在乎。
白沐很反感。
白沐雖歲數尚小,但在家族的耳渲目染下,小小年紀已有自己的一套標準。
優雅溫柔,聰慧伶俐,賢淑大方,這不止是他的標準,也是整個白家的擇偶標準。
家族能力是其一,性格才藝是其二。
不是誰都能當白家的媳婦,尤其安茜這種咋咋呼呼,不在乎旁人感受的直腦筋。更何況她的家業一般,于白家沒有用處。
但安茜總是圍著他轉,周邊總有人調侃他們是一對,即使他解釋了很多次,可一碰上安茜就總是前功盡棄,她只會大大咧咧的:“現在不承認,以后就是了!”
令人窒息。
“阿沐你怎么不理我?”女孩鼓著臉,金色的卷發束起,細碎的劉海下一雙藍眸眨啊眨,可愛靈動。
白沐恍然回神,輕輕推開她:“我們只是普通同學,你又出格了。”
他不會說什么粗鄙之語來打擊女孩子,但也不想接受安茜的示好。
見他逃避,安茜很不開心的嘟嘴:“見到我你不高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