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心理醫(yī)生
羅曉輝之所以這么問虎哥,是因為他已經(jīng)看見虎哥進(jìn)出江月家好幾次了,想必是江月的家人之類的,不然怎么會有江月家的鑰匙。
“您是月兒姑娘的大學(xué)老師?”虎哥打量了一下羅曉輝,那眼光都快從羅曉輝身上戳幾個洞出來了。
“是的,我是S大學(xué)的心理學(xué)教授,我叫羅曉輝,不相信您可以去大學(xué)問一下…….”
虎哥若有所思了一下,滿臉嚴(yán)肅的問羅曉輝。
“你是心理學(xué)教授,能讓月兒姑娘說話嗎?”
羅曉輝愣了一下,心里想著,難道江月不能說話了?
“她怎么了?”
“她的父親剛剛過世了……回來之后她就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不說話也不怎么吃東西……”
羅曉輝有些驚訝,想起江月平常的淡漠眼神,這似乎也在預(yù)料之中,想來一定是心中郁結(jié),自我封閉了跟外界溝通的窗口。
“可以讓我見見她嗎?”
“跟我進(jìn)來吧……不過她最近身體不太好……臉色不太好看……”
雖然有心理準(zhǔn)備,羅曉輝還是被江月的憔悴模樣給嚇到了,本來就清瘦的臉上滿是烏青之色。
“江月……還認(rèn)識我是誰嗎?”江月的思緒好像從遙遠(yuǎn)的地方拉回來了一樣,看著羅曉輝竟然微笑了一下,虎哥看著激動的手都有些抖。
“羅教授……”江月終于說話了,虎哥深深地松了口氣,整整一個星期了,江月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在這么下去,虎哥都要憋出病來了。
“很傷心嗎?”這個女人的眼神里有太多空洞的東西,喜怒哀樂早就包裹在內(nèi)心深處,外人很難觸及。
“父親說過,相師要坦然面對死亡,要對他人的死亡處之泰然,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該怎樣去處之泰然,明明前一刻還鮮活的生命,轉(zhuǎn)眼就化為了灰燼,再也聽不到他的聲音,即便是罵你幾句……這算是傷心嗎?”
比起傷心,江月似乎突然失去了生活的方向,以前為人看相,為九爺做事,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江如海,她要掙錢好給父親寄回家,讓父母的晚年生活過的富足??涩F(xiàn)在父親去了,她跟母親還有哥哥各在一方,父親的遺言里希望她可以繼續(xù)相師的生活,江月突然開始覺得厭煩了。
“討厭現(xiàn)在的自己了嗎?還是覺得突然沒有活下去的動力了?”羅曉輝說話的時候一直都保持著微笑,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江月,撲捉著她臉上稍縱即逝的神情。
“你一定好奇我怎么會知道這些?其實……我母親去世的時候,我的樣子比你還崩潰……”江月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看過羅曉輝的手相,自然知道他母親已經(jīng)去世多年了。
“我之所以會學(xué)心理學(xué),其實都是因為我的心理醫(yī)生,他叫約翰,是個美國人,母親去世后,我獨自回到哈佛,有陣子活得像行尸走肉,那時候我遇到了約翰,他像朋友一樣跟我相處,他經(jīng)常會帶我到大廈的樓頂,站在那里向下俯視,他說生死有時候只是一剎那,抬腳的那一瞬間,你便臨界與兩個世界當(dāng)中,逃避很簡單,將另一只腳也踏出去就可以,可是……你甘心么?”
羅曉輝的話好像在問江月,聰明如江月怎么會不知道他的意思,人生就這樣停滯不前,她的確有些不甘心。
“謝謝你!羅教授……”
那天,羅曉輝看見江月吃完飯才回到自己家里,晚上在床上輾轉(zhuǎn)難眠,想起剛剛見到江月時,那空洞的眼神,心里滿是酸楚的疼痛。
后面的幾天里,羅曉輝從學(xué)?;貋砭蜁斫录依铮蚴菑淖约杭依镒鲂┖贸缘慕o江月送去,這倒是讓虎哥輕松了不少,不過面對這位羅教授的如此熱情,虎哥總是有些別扭,因為從羅曉輝對江月的關(guān)注眼神中,他似乎看見了別樣的東西,這讓他開始警惕起來。
“羅教授,這幾天真是麻煩您了,月兒姑娘這幾天看著好多了,我看您也挺忙的,她的一日三餐我會照顧,不好意思在麻煩您了,如果有什么事我在請教您吧!”虎哥是看見江月睡著了,才對羅曉輝說的這一席話。
羅曉輝當(dāng)然知道虎哥的意思,畢竟跟江月相處的時間不長,太過熱心的的確不太妥當(dāng),所以羅曉輝并沒有反駁虎哥什么,而是點了點頭就回家了。第二天他并沒有大早上的給江月送早飯,這讓虎哥略微的放心了一點,但早上虎哥并沒有在家里看見江月,到處找了一遍,突然想起了什么,虎哥開車來到法海寺早市,不出所料,江月正坐在那里給人看相。
不過遠(yuǎn)遠(yuǎn)的還是能看到一個穿著運動服的挺拔身影,在遠(yuǎn)處站著默默的望著江月,那不是羅教授還能是誰?;⒏鐭o奈的嘆了口氣,他是不懂得什么感情之類的,但這么明顯的關(guān)心傻瓜也看的出來,這位羅教授已經(jīng)對江月動心了,不期然的虎哥想到了秦軍,不知道秦大少看見眼前這一幕,會有何感想。
突然低下頭,看見了坐在江月面前的男人,那人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這帽子似乎在哪見過,虎哥警惕的來到江月的身后,江月轉(zhuǎn)臉看看是虎哥,對他微笑了一下,然后才開始面對面前的這位看相者。
“您想看什么?”
“仙姑,你給我看看流年,看我今年有沒有災(zāi)禍?!?
江月看了看他遞過來的八字,然后又仔細(xì)的看了此人的手紋,滿臉疑惑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八字顯示,這人今年35歲,可是手紋上可以看出來此人已經(jīng)超過了四十歲。
“您是在試探我么?覺得我看不出這八字不是您的?”
顯然,這是故意的,江月好奇的是此人的用意。
“仙姑,您是不是弄錯了,這的確是我的八字,看來你也沒有傳說的那么準(zhǔn)吧!”
這人說話故意的提高聲音,引得很多人都開始圍觀起來。
“先生,您是在開玩笑吧,對不對您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是同行,想要切磋一下相術(shù),可以當(dāng)面說,不必使這種小人伎倆!”
這男人眼神中的一絲詫異并沒有逃過江月的眼睛,江月認(rèn)識他其實并不是因為他的手紋,而是因為之前這人每到自己看相的日子都會來旁觀,江月雖然沒看清他的臉,但是認(rèn)識他頭上的那頂黑帽子,而且此人身上的邪氣很重,江月甚至可以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因為他身上的邪氣而變得稀薄。
“切磋相術(shù),你個黃毛小丫頭懂什么相術(shù)?也配跟爺切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