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生了什么?”石慧從隴月身后擠了出來,眉頭微蹙,帶著幾分好奇。
“今天休息帶著狗娃兒在湖邊散步,誰知道從哪里竄出來一只袋鼠,一把就把我滴狗娃兒抱到了懷里面。”矮大緊注意到來人,瞥了一眼石慧的肩章開口說道。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袋鼠稀罕我家滴狗娃兒。我也就大慈大悲的讓它抱會兒我家的狗娃兒。誰知道它抱著我家滴狗娃兒就不撒手嘍。”矮大緊是越說越激動,一口悶氣撐得整張臉發(fā)紅。
“那它是怎么來到大廳里面的?”石慧聽著男人的話語揚起了嘴角,久違的四川方言讓她感覺到既親切又可笑。
“我叫它來的。”
“?你叫它過來,它就過來了?”
“這只袋鼠它可氣就可氣在這里,它聽得懂我滴話,就是不撒手。”
“好聰明啊!那我過去試試。看我這個美女能不能說動它,讓它高抬貴手。”
“去嘛~狗娃兒半天沒得喝上一口水嘍。”
石慧緩緩靠近這綁架哈士奇的袋鼠。在他的觀察中,那只被劫持的哈士奇似乎顯很是興奮。它那長有斑點的舌頭被它歪斜的狗頭提溜著,一雙清澈而又缺心眼子的眼睛藐視著眼前的眾人。
“傻狗傻的祖墳冒青煙了都,自己不知道怕滴?”石慧心中暗笑。
“旺~旺~旺~”哈士奇興奮地在袋鼠的臂膀內點著頭,提溜起來的雙爪前后的撲棱著。
“袋鼠。你放開它好不好?狗娃子渴了,餓嘍,需要吃飯飯嘍。”石慧用盡量柔和的語調說道,試圖用自己作為“美女”的魅力來化解這個突發(fā)的局面。然而,也不知是不是石慧抑揚頓挫的語音有些偏離了正宗四川話的軌道。那只袋鼠挑動著眉頭,撅著嘴巴,用著牙齒嘬吧下嘴唇,嘬吧出了屁響。
“它,它,它恥笑我!它居然恥笑我!”石慧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雙手捂住嘴巴,轉頭望向隴月,仿佛在尋求解釋。
隴月昂著下巴指了指袋鼠,低垂的右手用拇指在空中輕輕的劃出了一條直線,示意她采取更果斷的行動。
“我說,你就這么一直看著袋鼠挾持著你的狗娃子,半天都沒個動靜?你是不是個男人?你不會上去給袋鼠來上一個過肩摔?”
“不可以啊,狗娃兒是我媳婦滴,金貴滴很。你給它一個過肩摔萬一傷了狗娃兒,日他mmp,回家我媳婦就給我一頓過肩摔。太武斷嘍。”
“那你給我起開。妹子我,是送佛送到西。出了啥子工傷意外,到時候你讓你婆娘找我算賬噻”
話還沒有說完,石慧已經將腳底下的鞋子從腳上踹飛了出去。
飛出去的鞋子像是被隨意傾倒的樂色,在空中在地面,打著旋兒的磕磕碰碰翻滾不止。
聲勢之迅猛,傷害無辜之隨意,讓隴月都不得不開始懷疑其實際用意。
“最后通牒,袋鼠,放開你挾持的哈士奇。要不得,我讓你喊媽都來不及”
只見石慧正對著袋鼠,將自己的裙擺從分叉處用力一扯,然后向上一提,兩腿前后一跨,雙手一松將裙子堆疊到了大腿根處。
飽滿瓷實而又緊繃的大腿就這么被她自己赤裸裸地展示在了大眾面前。
“咕隆~”隴月聽到了一大群人吞咽吐沫的聲音。
“幺妹!算嘍,使不得,使不得。”矮大緊看到石慧不像是開玩笑的架勢,一下子慌張了起來。他慌忙地擦拭著腦門上滴答的汗水,揮擺著雙手想要去阻止即將要發(fā)生的救援行動。
“起開,你的手要是碰到我,我就把你當作亂黨一起給辦了。哥,這個忙我是幫定嘍。你頂不了個錘子用,妹子我替你上。”
男人的雙手在聽到眼前這個幺妹要將他一起辦了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發(fā)出了顫抖。
“莫要傷了狗娃兒,莫要傷了狗娃兒。”
“放心撒。狗娃的皮皮子一點都傷不到。”
“毛毛也不行的噻。”
“話多。老子準備上了。”
石慧弓著腰,前后弓箭步,雙手虛空掛起。
她朝著袋鼠慢慢地騰移著腳步,雙手徐徐地擺動像是要去撫慰袋鼠的情緒。可是大腿上被皮筋勒得充血泛紅的白皙皮膚說明著她的蓄勢待發(fā)。
突然間矮大緊扯著嗓子喊道:“算嘍,我看你也是個長官,要不我向你提出訴求,請你開通袋鼠的語言中樞系統(tǒng),我和袋鼠商量看看?將損失降到最低。”
矮大緊訴說著自己的請求,環(huán)顧著四周。他將自己的話語傳達給了所有的圍觀的群眾。
“對,協(xié)商看看。一只巴掌拍不響,我們也聽聽這只袋鼠咋想滴。”周圍的人也紛紛響應,似乎都認為這是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
“什么?開啟權限?!”這一請求讓石慧愣了一下。她的眼睛微微睜大,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剛才那種強硬的態(tài)度迅速消散。她有些拘謹?shù)嘏拇蛑p膝,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倉皇模樣尋找著散落的鞋子。
“哎呀,不要小氣塞。它喜歡抱就讓它多抱一會。狗娃子半天沒喝水了,你就拿瓶酒給袋鼠也喝上兩口嘛!”不知何時隴月已經來到了石慧的身邊。小聲的說道“鞋子不要了,跟我快走!”
剛才矮大緊的提議像是一條吐出了信子的毒蛇,使得兩人如臨大敵。石慧沉默著跟隨著隴月并肩而行。剛才的意氣風發(fā),就像是棍子上的火苗突然被一泡尿澆滅得徹徹底底。
周圍白炙的光燈散發(fā)著昏黃的射線。通向電梯的走廊環(huán)伺而又高聳。
“啪啪啪~”
石慧迫不及待而又極力克制地走到了第一個電梯門口,食指關節(jié)搗蒜一般敲打著電梯的按鈕,慢一分都好似油鍋中的煎炸。
“過來這邊!”隴月站在更為快捷的干部通道旁勾動著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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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怎么放手了?5分鐘的時間還是有的。”隴月操作著電梯面墻中控制面板兌換出了一雙制式高跟鞋。
“你也聽到了,他向我提出了要給袋鼠開語言中樞權限的訴求。我傻啊”石慧接過隴月雙手遞來高更鞋,左右看了看鞋碼覺得還算滿意。“扶下我!”她單腿站立抓著隴月的胳膊,“踢踢沓沓”,扭動著腰腹。
“然后呢?”
“訴求哎,給袋鼠開啟語言中樞權限后,袋鼠在面對狗主人后肯定會提出訴求哎。”
石慧將自己的大蓋帽叼在口中,濃厚的短發(fā)沾著汗水被她前后撫順。
“訴求一提出,就要處理訴求。這一下子就變成人權問題了”
“呼~對啊,這條船上袋鼠也好,狗也好都是機械生物。你聽過馬桶要人權的嘛?說到底,它們都是沒有人權的。給袋鼠開權限讓它提出訴求然后我來處理?我可沒這么大膽子去涉及那么大的政治問題。噢!我才想明白為什么那個矮大緊會站在大廳那么久都沒人受理他。”
“呵呵。這個月我爭取向上面多給你要點貢獻獎勵”。
“哎,你為什么不把衣服烘干呢,看看我,早干了。你不難受嘛?”。
“我懷疑有人給我下屬穿小鞋,但是只憑猜測也不好提出申請,所以我就這樣去見艦長,讓她看著辦。”
“誰會管你這個呢?”
“愛管不管。我只是讓那些人知道我的立場。”
“回去以后,我辦公桌上的荔枝多分你一半。”
“你是怎么敢的啊?”
“我敢什么敢?我不敢啊。”
“我是說你怎么敢當眾就那么大咧咧地展示自己的大腿?”
“你覺得呢?我做錯了?”
“我覺得?我覺挺好。”
“你真的這么認為?”
“強健而又健康的體魄是萬事的基礎。而做事用功必然需要運用身體。要是扭扭捏捏必然導致身體的發(fā)力姿勢不對,而導致身體受損與能的轉換率低下。好的身體,正確的方法,必然受他人所青睞。”
“那你還說。”
“……”
電梯內陷入了沉默。
石慧看著身旁的男人,他目不斜視。
極速上升的封閉電梯中,半通明的電梯外殼折射出甲板層級之間的指示光線。
墜爍不止的暈黃色柔光,如秋水波瀾,在他那沒有任何表情的笑臉上縱波漣漪。
電梯計數(shù)的滴答聲“滴答,滴答。”
“我腿漂亮嘛。”
“叮”門開了。
門外零零散散的站著若干遲到的要去干飯的干飯人。
“漂亮!”隴月一腳踩出了電梯,磁性帶有魅惑的聲音悄悄的回蕩在電梯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