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那小奴沖出去了?”
鄧頂眉心緊皺,滿眼錯愕。
“好快的身法!我,我竟沒看清!”
張七的喉結不禁翻滾了兩下,瞳孔顫縮。
盧截沒說話,只是狠狠咬緊了牙,他也沒看清陳南的身法。
“呵,那小奴必死!”
眾人驚詫時,牛生卻冷笑道:
“三階圓滿的巖甲妖豬,蠻力驚人,防御同級無敵!
沒有初階寶兵,連它皮毛都傷不到,更別說那些異生巖甲!”
作為屠妖師傅,牛生對妖獸的了解,遠勝于眾人。
聽牛生這么一說,鄧頂和張七都松了口氣,盧截的也舒服多了,至少不會被陳南打臉,淪為薛煉的笑柄。
“牛生,那頭巖甲妖豬,活捕的,能值多少錢?”
盧截滿臉憧憬地問道。
“賣給屠妖鋪的話,至少三千兩銀子,若是由我操刀屠宰,分門別類精細售賣,至少能賣五千兩銀子!”
牛生對自己的手藝頗為自信,下巴都揚了起來。
“五千兩?發財啦!”
眾人聞言,皆是又驚又喜,
目光齊齊聚焦,全落在那頭三階圓滿的妖獸身上。
那是一頭身長七尺,體格堪比公牛的雄魁野豬,
額頭,背脊,胸口,四腿外側,全都生長著形似巖石的骨質硬甲,
嘴里齜出十幾根匕首般的尖銳獠牙,
它全力狂奔,宛如一輛攻城戰車,猛沖向陳南,
那股子彪悍無匹的威勢,張七、鄧頂看了都心驚肉跳,根本不敢正面硬頂,
強如盧截也會選擇避其鋒芒,迂回游擊。
“咦?那小奴怎么不躲?”
眼看著陳南主動沖到那頭三階妖豬面前,盧截感到無法理解。
“被嚇傻了吧,呵呵……”張七與鄧頂相視一笑。
唰!
啪!
電光火石之間,陳南略微側身,順勢揚手拍下,
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正拍在那妖豬頭頂。
轟隆……
霎時,那頭勢如破城戰車的妖豬,四腿一軟,直接癱倒下去,
巨大的沖擊慣性,讓它碩大敦實的身軀,足足向前滑行了十丈有余,
幾乎都要撞到薛煉了,才總算是停了下來。
“嘶……”
薛煉倒吸一口涼氣,牙都快咬碎了,才勉強忍住,沒發出尖叫聲。
哼哧哼哧……嗬……
再看那頭妖豬,已然翻著白眼,哀鳴抽噎了幾聲后,便徹底昏死過去。
薛煉神經一松,雙腿癱軟,原地跪坐了下去,
冷汗已然濕透了衣襟。
“這這這……”
盧截、張七、鄧頂以及他們身后的每一個人,無不瞠目呆滯,臉頰發紅發燙,
就仿佛陳南剛才的那一巴掌,不是打在妖豬頭頂,
而是結結實實打在他們每個人的臉上。
緩了好一陣。
盧截才咬牙道:“真真是看走眼了!那小奴已入第四境,玄肌凝勁,氣勁透體……”
“不,不止……”
牛生猛猛咽了咽口水:
“他很可能是屠妖師,那一掌力道剛好,位置也極準極穩,
瞬間將妖豬打暈,又不至于打壞,換我去,肯定做不到……”
鄧頂嘴角抽抽了幾下:
“那小子到底是個什么怪物?才十七八歲,已經做到了,大多數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
鄧頂自己只是三境小成,捫心自問,再來十年也未必能入四境。
張七倒是三境大成,
他原以為自己只弱于盧截一人,
萬萬想不到,一個賤籍小奴,竟也是四境大武師,
穩穩壓他張七一頭!
更讓他郁悶的是,到嘴邊的五千兩銀子,沒了!
“盧兄!我們商量個事兒吧……”
張七瞇著眼,語氣頗為陰狠,盧截的臉色也極為難看,
剛一對眼神,二人便想到一塊兒去了。
…
數十丈之外。
一處樹木交錯的山坡上。
上身曲線曼妙,下身曲線盤繞的黑鱗老母,將剛才的一幕盡收眼底。
她那張詭異的臉上,明顯透露著,對于陳南的濃厚興趣。
“多好的少年啊……”
她豁口直至耳根的嘴里,吐出一條腥紅狹長的信子,以及聲音艱澀的人言:
“天賦異稟,身法非凡,手藝不俗,修為不弱,還長得那般俊俏,真想與他生一窩小崽子,咿嘻嘻嘻……”
她的額頭和臉頰上,還有尚未褪去的黑色鱗片,
想到興奮處,鱗片全都瑟瑟顫抖起來,
粗壯綿長的蟒身,也開始蠕扭。
只不過……
此刻她的蟒身蠕扭起來,明顯有些不順暢,
一則蟒身還有傷勢,
二則蟒身凸起了兩大塊,一塊能看出人形,另一塊則是馬匹蜷縮的形狀,
應該是她吞掉的某個人和某匹馬,沒有完全消化,
亦或是,暫時不消化,儲存在腹中,
只等有需要時……
“嗯?”
就在這時,她的眼神逐漸變冷,臉上殺意涌現,
本就詭異可怖的臉,越發扭曲駭人,
身軀完全繃緊起來,
用力!用力……
呲溜……
呲溜……
…
另一邊。
陳南和薛煉,已然被盧截等人包圍了起來。
“陳老弟。”
鄧頂笑呵呵地說道:
“你的實力,我們都看到了,欽佩之至!先前多有誤會,希望你能不計前嫌,重新歸隊!”
“滾?!?
陳南面無表情,不屑與鄧頂這種笑里藏刀的小人廢話。
錚錚錚……
那滾字一出,張七率先拔刀,隨即周圍十幾人紛紛拔刀,鋒刃直指陳南。
“陳南,你別沖動……”
薛煉猛地咽了咽口水,訕訕道:“就這樣開打,我們……我怕是兇多吉少?!?
“出息。”
陳南斜了薛煉一眼:“對付他們,我一人足矣,你看好獵物就夠了。”
“狂妄!”
盧截大怒,執刀冷喝道:
“原本我還想給你一次歸隊的機會,你卻壓根沒把我放眼里,
好!好得很!給我死來!”
“嗯?”
就在這時,陳南的目光,率先看向側后方,
眾人遲了片刻,才紛紛察覺到,那個方向有異動傳來。
噠噠噠……
噠噠噠……
馬蹄聲由遠及近,眾人臉上都露出訝異之色,總感覺那聲音有些詭異。
不多時,遠處的黑暗中,已經隱約可以看到那匹馬的身影,
馬背上有個人,歪著脖子,頸椎似乎已經斷了,
腦袋隨著馬匹奔跑,有節奏地顛簸甩蕩,
好像隨時會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