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忙出來拉住陸晴晩，勸道：

“文心知道姑娘俠肝義膽，但實在沒有必要為了這樣的人渣惹上人命官司，沈郎定有辦法妥善處理。”

陸晴晩平了氣息，收起劍，抬手抽了于員外幾個大嘴巴，又一腳踹掉他兩顆門牙，這心里才舒服一些。

文心將陸晴晩引到房中，解開她纏在手腕上的紗布，小心翼翼幫她清理流血的傷口。

孩子們大多都還驚魂未定，只有一個最小的女孩，瞪著一雙清亮的大眼睛看著陸晴晩：

“這位姨母，我能看看你長什么樣子嗎？”

文心本欲阻止，卻見陸晴晩皺著眉拉下面巾，她捏了捏小女孩的臉：

“叫姐姐！”

“確實是姐姐！”小女孩咧嘴一笑，“姐姐，你真厲害！哥哥從來不許我動刀子，可我也想姐姐一樣打壞人！”

陸晴晩噗嗤一樂：“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答：“我叫沈鳶。”

陸晴晩摸摸沈鳶的頭頂道：“以后姐姐教你功夫。”

沈鳶驚喜道：“真的嗎？”

還不等陸晴晩回答，沈方拿著袖箭走了進來。

“女俠，我......”

待沈方看見陸晴晩的臉，面色一僵。

“怎么是你？”

文心看出不對勁，立刻帶著孩子們進了內屋。

陸晴晩將手上的紗布纏緊，實話實說：

“我知道你是元方。”

沈方舉刀逼在陸晴晩的面前，怒目而視：“你找死。”

陸晴晩抬眸沒有退縮，道：

“你這么聰明，不會不知道柳錚鳴在利用你對皇族的仇恨。等有一天，他的目的達到了，世家徹底稱大，他唯一的敵人就是你們這些寒門子弟。你覺得那個時候，你還能活嗎？”

沈方沒有收刀，只紅著眼睛看向陸晴晩：

“只要沈某茍活一天，就會盡我所能，讓這世間少一個冤案。活多久倒是無所謂。”

陸晴晩眼神堅定，問道：“你可想替你父親翻案？”

沈方握刀的手一抖，道：“什么意思？”

陸晴晩說：“如果你向太子投誠，我保證，幫你父親翻案，還你真名。這是柳錚鳴做不到的。”

沈方握刀的手骨節發白，陸晴晩繼續說道：

“你只是想實現心中理想，跟著誰都是一樣！”

沈方心中略有動搖，面上不顯，說：“你也是世家大族出身，我如何信任你？”

陸晴晩逼近刀鋒：

“世家和世家也不一樣，我父親大哥是什么樣的人，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沈方手里的刀，緩緩落下。

陸晴晩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大哥的案子后天開審，如果你愿意，想辦法請辭這件案子！到時候你不出現，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但有一點你放心，無論你作何選擇，我都會替你保守秘密。”

陸晴晩沒有再多停留，出了房門，又在于員外臉上補了幾腳便離開。

她回到夜香車里，把面巾蓋在臉上小憩。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外面人聲嘈雜，有人嚷道：

“真是天下罕見，妓子敲了登聞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