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真的是對的嗎？不會其實應該選第二問吧？”

江海琳明顯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時曉則是有些無言以對，嘆氣，搖頭“自己想……把答案喂到你嘴里也不吃，這樣你也接不住我是真沒辦法”

“啊……”

看著江海琳一臉求解的神情，時曉是真的不想回答她了，自顧自的就開始了自己的環節。

“好了好了，到我了，海琳小姐。禮尚往來，第一問我也是想問你的年齡”

“真是的伊恩，難道不知道問一位女士的年齡其實很不紳士嗎？……二十歲，幸好問的是我這樣的妙齡美少女，不然別人可能會生氣的”

呃，雖然時曉很難不承認江海琳說的話完全是客觀事實，但是這樣的自夸還是讓他覺得她十分的臭不要臉。

所以他選擇閉起耳朵來屏蔽后面的那句話“是是，所以海琳，你竟然已經二十歲了嗎？嗯……第二問，你的戶籍地”

“啊哈，你這不是完全照抄我的問題嗎，會不會有些狡猾了啊伊恩”

江海琳有些不服氣的鼓著臉抱怨著，時曉則是一臉的不可置否，就差在臉上寫‘那又怎樣’的文字了。

“所以，你不打算回答嗎？”

“當然不……我也是土生土長的奧爾良海鳴市人！俺們可是老鄉??！伊恩，奧爾良人不騙奧爾良人！”

虛張聲勢，騙鬼呢，時曉看著江海琳的表現心里馬上就有了答案，畢竟她撒謊的實在是顯而易見。

所以如此一來按規則來她最后一個就只能答真話了，雖然可能她不一定會完全說真話，但是真真假假誰又知道呢？只能最大限度的相信她了。

“哈哈，好吧我的同鄉，那么最后一問，海琳……我可以問問，你想要這筆錢是為了什么嗎？”

真誠一向是最好的必殺技，現在是最好拉近距離的時候，可時曉不知道現在是否是最好該使用它的時候，于是他有些緊張地重重的深呼吸上一口氣后繼續說。

“我的話，是完全有著不可不為之的緣由——上面的問答中……其實我并非是父母雙亡，但是如果我再得不到這筆錢的話其實所有也都大差不差了。”

他的講述很平淡，平淡的像是根本不像在講述他自身的故事，可原本對于最后一問內容完全抵觸著的江海琳，聽著‘伊恩’的述說，她本能的轉過頭來，與‘伊恩’對視上——微藍的眼睛里她看到了她自己。

“住在生命得不到保證的地區，先是蟲災奪去了我父親的生命，然后災疫過后沒有得到妥善安置的母親感染罹患上了一種罕見病，醫藥費讓本就負債累累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這一切如果只有我一人扛倒也無妨，可是我還有一個妹妹”

“妹妹……嗎”

江海琳似有所感的跟著念著，‘伊恩’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點點頭。

“對，妹妹……她不能和我一樣就這樣一生被這樣的拖累，痛苦只有一人承擔便足夠了，她值得更好的未來……金錢不是萬能，但沒有是萬萬不能的，它不能解決一切問題，但是起碼能讓人過上本該屬于他的安穩日子，所以我——”

“所以你呢，你自己的未來就不用多做考慮嗎”

“什——”

自我沉浸的話語被江海琳打斷，時曉有些詫異的從伊恩的情緒中緩出神來，事情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似乎有些真誠過了頭，將面前的少女都感染的眼眶浸紅。

“你不覺得自己太自我感動了嗎，要是你妹妹所想要根本不是那些呢，擁有了那一切，卻失去了你，你覺得她真的會幸福嗎”

的確，時曉也這樣認為，可如果是伊恩他的回答應該是

“幸福？呵，你在跟我說幸福嗎？我們根本不配談幸?！裁炊紱]有的人，能活下去，能安穩的活下去，那就是最好的結局了，有點缺憾那也只是在所難免，她會接受這樣的結局的，她也只能接受”

江海琳被哽的有些說不出話來，嘴張了又閉，最后卻也只能咬牙閉上了嘴。

她沒有資格對自己所不曾經歷過的多做點評，但是

“好像啊……你們或許真的很像”

過沖的情緒一時無法全收回，時曉的面部肌肉抽動著牽連眼部。

“你在說什么？”

“沒什么……所以，直到這才是你要玩游戲的真實目的吧，還真是個狡猾的沒邊的小狐貍”

江海琳扯過時曉的衣領領口，面容靠近，眼尾微彎帶著份釋然粉碎的笑意。

“來吧，讓我們互扯傷疤——這不就是你所需要的嗎，在互相相近的悲催境遇里尋求相同感，認同感，這不就是你所想要的讓我們互相了解對方，最快拉近雙方距離的方法嗎”

“……”

他現在也不是很想知道江海琳的所有過往了，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

講真的，主導權的喪失和對方以為揣測到自己想法的感覺讓他真的，感覺很不爽。

時曉微瞇著眼，緊繃著臉，揮開江海琳的手。

“夠了，不必了。我們已經到了目的地了，這件事之后再說吧”

劃掉導航的到達提示，時曉轉過頭來抬眼看向眼前的目的地——一座早已廢棄的海灣碼頭

“好破爛的地方，海鳴碼頭，這地方八百年前就廢棄了吧……這樣的地方真的是灰巷街的所在地嗎”

江海琳伸手到傘外，沒有落雨的觸感，便探身從傘底鉆出，手伸向指著那塊發繡的白紅色地標牌。

“這問題你問我？不是你找到的嗎，還有——別亂碰”

收起傘來的時曉一把拽過伸手向那塊標牌的江海琳，那破舊不堪的立桿牌甚至都還沒有人碰到它就自己隕落，轟然倒地。

“這里的一切都太老舊了……小心點，繼續走吧海琳”

話說完時曉便松開手，繼續四處走動著。

而現在的位置對比先前破解出的圖片上的地址坐標還有著些許的偏差，時曉皺了皺眉

“……不對，高度還不太對”

看著一直跟隨著自己步伐走在身后江海琳還不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時曉繼續補充解釋道

“對比來看坐標點，我們的高度還不太對，正確來說，或許我們現在正處于灰巷街的上方”

“不是，怎么可能？伊恩你會不有有些太腦洞大開了，你以為我們現在在哪？這里是碼頭，而且這里不僅是先前的政府用地，而且旁邊就是海，地下土質松軟根本就不適合建造”

“我知道，但是……”

“海琳，你知道這里先前廢棄的原因嗎”

“唔，難道不是因為這樣的運輸模式過于老套已經被淘汰了嗎，所以連著這里也被淘汰廢棄了”

江海琳一邊猜測的說著，一邊還是打開搜索引擎界面開始搜索。

而時曉則是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著“廢棄是有著不得已的原因的，不然只是因為模式被淘汰那也太浪費了，況且其他部分地區還有在使用這項運輸的，這項理由根本不成立”

“而且這里廢棄過后，周遭的區域發展也直接跟著遷移，這里更是被直接被貼上了禁止入內的告示”

“剛剛你沒看見嗎，就在倒下標牌旁”

“所以，我敢肯定，這一切應該與蟲族相關”

能做出這樣肯定的猜測，并不是空穴來風，而是因為時曉也曾見過，經手過相關的處理事例。

“……的確，好像是自從1111蟲族襲擊事件的日期往后，海鳴碼頭便不再使用了”

江海琳翻出了過往的那場襲擊報道，向時曉展示。

時曉只是瞥了一眼報道的記錄，便點了點頭，繼續專注于手上的指示，不言似乎是在繼續思考著什么。

他們一前一后的走著在集裝箱環繞的區域不斷行走了好一段時間，直至于一紅色的集裝箱群跟前時曉才停下了繼續向前的腳步向江海琳示意道。

“到了，應該就是這，坐標的正上方”

好幾層暗紅如干涸血跡顏色的集裝箱整齊的堆疊壘放在一起。

江海琳好像發現了什么，她抬手招呼著時曉。

“伊恩！伊恩，看啊，應該真的就是這，看這個標記！”

血紅色的箱體側面表面依舊清晰可見的標志性圖形——向一側歪向的淺金色天秤，出現在了時曉的眼前。

“嗯，這是視頻最后總是出現的那個圖形……但是如果是在這的話，為什么要叫灰巷街，不該叫什么灰箱街，紅箱體之類的才更加貼切嗎”時曉吐槽著伸手去摸那道淺金色的漆面。

“哇，伊恩你這名字取得，品味真是糟透了，一點也沒讓人覺得像是黑市啊”

時曉看了江海琳一眼“原本的名字也沒好到哪去……”他收回手

“這里現在看來還是有在維護的，準備進去吧”

“說是要進去，可是伊恩你知道哪里是入口嗎”

集裝箱體與地面嚴絲合縫，江海琳探頭探腦的四處查看著，感覺自己是還沒看出來什么名堂。

時曉說實話現在也不是很能確定，但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著標志的天秤傾向于一邊，直覺使然，時曉走向了指向的那一側門。

逆時針旋轉鎖柄，打開鎖桿，時曉解除了右半邊門的門閂，推開了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