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李燕靈又見到了那個女人，看不清臉，但是感覺她們就是同一個人。
她們身高不一樣，李燕靈比她矮了十幾公分，對方說話的聲音也比較溫柔，人也很有禮貌，看得岀是一個非常恬靜有教養的一個女孩子，而不像李燕靈有時候大大咧咧，瘋瘋癲癲，奇奇怪怪。
那個女孩對李燕靈笑了笑，牽起她的手說要帶李燕靈去遠方。
李燕靈跟著去了，眨眼間她們來到一片花海，花的芬芳隨著女孩旋轉的舞步飄動著。
女孩很開心，她讓李燕靈也來轉一圈，體驗沉浸在花海的美好世界里。
李燕靈正在考慮要不要試試，眨眼間就看到眼前白梔滿臉血雙目無神的抱著她，白梔顫抖著雙手，一身白衣都被鮮血染紅，衣服的款式和現在穿的也不一樣。
他的表情很復雜，他沒有哭泣，更多的是憤怒不甘與自責。
而在白梔身前不遠處，一個身穿黑袍的人手握一把唐橫刀，刀尖在滴著鮮血，他怔了一下，旋即手中的刀破碎化成無數光點消失，他一言不發轉身就離開了。
白梔抬起頭，曾經一片盛開萬千鮮花的美麗花海，白梔一個死亡的眼神傾刻間全部枯萎，成了一片死寂之地，天色也壓暗了下來，這是一個連烏鴉都不愿意涉足的地方。
這個世界失去了顏色，唯獨白梔身上的白色和鮮血異常耀眼。
李燕靈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一具尸體，她想伸手觸碰白梔看他是不是在內在壓抑自己的哭泣，盡管她知道自己肯定抬不起手，因為腦海里的畫面并沒有抬起來。
但不知道為何，李燕靈在夢中還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在現實中抬起來了，為了驗證這一猜想，李燕靈的夢醒了。
她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的手正撫在白梔的臉上，而白梔正正抓著她的這只手。
“你在干嘛？”
“這話該是我問你吧？你會夢游？”
李燕靈尋思了一下，“我不知道，以前沒有過，你怎么靠我這么近？”
“我聽見你在說夢話，想聽聽你在說什么，結果伸手嚇了我一跳。”
李燕靈急忙把手收回來，起來坐著。
但白梔還是關心的問：
“你夢到什么了？”
“沒什么。”
“沒什么？我可是聽見你在喊我的名字。”白梔意味深長的笑著說：“你說，你是不是喜歡我？”
“你別太自戀了。”
“嗯，睡了一覺醒來情緒穩定了好多了呢。”
白梔托著腮看著李燕靈，像是在看什么寶貝一樣。
但李燕靈臉上卻也不是很開心。
李燕靈看了一眼陽臺外面的天，天還沒亮。
“能告訴我你夢見什么了嗎？”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要是萬一是吧，我才好分析岀對應的對策啊。”
李燕靈想了想，似乎在心里做了什么重大決定一樣，問白梔：
“你是不是……喜歡我？”
“怎么突然問這個？”
“不想回答就算了。”
白梔笑了一下。
“喜歡啊。”
“我沒有在開玩笑的。”
“我也沒有。”
他確實是喜歡對他來說小小只的李燕靈。
“那你呢？你喜歡我嗎？”白梔用天真無邪的神情反過來問。
“我……不知道。”
白梔只是溫柔的笑著，幫李燕靈理了理額前的發絲。
“沒關系，不著急回答。”
“那……”李燕靈的腦子飛速運轉著，關鍵時刻想問的問題想說的話卻卡著，她只能回憶一遍再說。
“那……她……”
“她？”
“你……”
“我？你想說什么？”
“那個女生。”
“女生？你是想說看見我跟哪個女生的待在一起？我可沒有哦！”
“不是。”
“那你想說什么？”
白梔看著李燕靈的反應忽而覺得還挺好玩的。
“我夢里的那個，她叫什么？”
“夢里的人千千萬？你問我？我怎么知道。”
只見李燕靈猶猶豫豫，想了好一會兒，才說：
“她，你曾經抱著她，你滿臉血……在一個……”
李燕靈還未說完，白梔看李燕靈的神色就變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但卻還是保留了對李燕靈的那份溫柔，只是語氣嚴肅了許多。
“你想知道她的事？”
“我覺得我們是一體的，一個人，但是我不認識她，但又好像認識。”
“停，這話我聽過，別再糾結下去了。”
李燕靈收了嘴巴忽然一言不發。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梔說的有點過了，總之好一會兒李燕靈都低著頭沒說話。
許久，白梔才給了李燕靈的答案。
“她叫徐芳瑤。”
“那你呢。”
“我叫白梔啊。”
“你不是說你花了三秒想到的，確定不是隨便取的？”
“這樣，你可以理解為我剛成為魂靈，很多信息還沒同步，我花了三秒鐘才想起來我叫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哦。”
簡單對話之后，氣氛又安靜了。
李燕靈總是一副糾結思考的模樣，但見李燕靈身上沒有霧氣散發，白梔也就沒有去問。
但白梔心里也有個問題想知道答案，于是問李燕靈。
“你……”
“嗯？”
“是在吃醋嗎？”
“吃醋？”
白梔撫了下額，感覺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沒什么。”
“我怎么看你才像吃醋的。”
李燕靈直言不諱，白梔反而笑了一下。
“確實，我害怕那獵人把你帶走。”
“為什么？”
“因為我喜歡你啊。”
“去去去，這種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你說的看起來很像假的，我是問為什么那個人要帶走我？我可以告他綁架吧？”
白梔笑著回答：“當然可以，不過人類社會的法律對食魂獵人沒啥作用。”
“那他為什么要帶我走？是因為那個誰，我夢里那個女的。”
“芳瑤。”
“對，芳瑤。”
“也許吧。”
“但是邏輯不對啊，我又不認識這個什么芳瑤，我跟她長得很像么？”
白梔晃了晃頭：“不像，完全是兩副面孔。”
“對啊！”
白梔只是靜靜地看著李燕靈各種吐槽，一邊在腦海里思索著。
他也是兩副不一樣的面孔，在這個世界是這個，在之前的世界是另一個。
而熟人之間的相認往往是通過過去的某件事物確認的，唯獨李燕靈沒有，如果李燕靈真是徐芳瑤，那么她在第一次見白梔時就會因為某件事物記得過去，而想起眼前的人是誰。
因為白梔第一次見到李燕靈時，釋放了識別信號，李燕靈應該會立即想起來才對。
但是在魂靈界時，為什么白梔能明確感覺到李燕靈就是徐芳瑤？
若暫且拋開這些不談，那個食魂獵人也是驗證了李燕靈就是徐芳瑤，但是為什么李燕靈沒有一丁點兒關于徐芳瑤的記憶呢？
白天的時候李燕靈也說過，她覺得那獵人有些眼熟。
是她的記憶被人動過手腳嗎？是那個獵人？不對，他一開始不也沒分辨岀來么？
還是說，眼前的李燕靈只是攜帶了徐芳瑤的一絲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