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為刺殺做準備的同時,蓋瑞也從眩暈中恢復了過來。
“這艘船上再也沒有正常人了嗎?”他抹掉淌進嘴巴里的鼻血,扶著脹痛不已的腦袋坐起身。
和他一起來的新船員們,除了失足掉進大海的倒霉蛋,和被阿莫斯殺死的善良人外,都加入了那所謂的【儀式】中。
此刻距離阿莫斯宣布動手還沒過去多久,海盜們還在撕扯衣服,尚未進行更加不堪入目的行為。
“我不能就這么待在原地什么也不做,哪怕是死,沒錯,哪怕是死也得讓阿莫斯那個畜生嘗嘗我的厲害。”
他踉蹌著站起身,大吼一聲沖向阿莫斯,后者正解著褲腰帶,打算“與民同樂”。
“該死的畜生!你的死期到了!”
蓋瑞順手從地上抄起一柄,對準船長阿莫斯的腦袋拋去。
那名胸毛濃厚的水手長竄了出來,他挺身擋在船長面前,將飛旋的彎刀一把接下。
即使這一刀扔得很偏,根本不可能命中任何人。
見狀,幾名反應快的老船員立即停止撕扯衣服,轉而撲向膽大包天的蓋瑞,死死將后者按在甲板上。
“哦?誰要殺我?”阿莫斯回過頭,提著松垮的褲子踱步至蓋瑞跟前,滿臉不屑地俯視著他。
“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壞年輕人,我曾給過你機會,但你絲毫沒有珍惜。所以永別了,梔子花號容不下不聽話的人。”
他從水手長手中接過彎刀,揮起刀刃砍向蓋瑞的脖子。
“請等一等!”一個吼聲傳來。
阿莫斯停下手,懊惱地看向說話者。
加上前兩次,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三次被人頂撞了。
他現在煩得想要殺人。
可在看清來人的面貌,即拖著兩具尸體往這邊走的盧克后,他緊繃的臉皮又放松了下來。
“盧克是個不錯的年輕人,他能冷靜地分析現狀,能在認清現實后主動說服自己,有成為干部的潛力。這種好苗子可不能亂殺。”
阿莫斯溫和道,“是你啊,盧克。你對蓋瑞有什么看法嗎?”
“我的看法是他該死,但最好能留下一具完整的尸體。”盧克抖抖手上的尸體,“我喜歡收集男人的尸體。”
盧克既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尸體。他之所以這么說,僅僅是為了救下即將斃命的蓋瑞。
“行吧,他是你的了。”阿莫斯將彎刀扔給盧克,“快動手吧,我不想再看見他活著的樣子了。”
“如你所愿,我的......”
盧克的話才說到一半,那兩具被他拽著的尸體忽然動了起來。
它們從地面上彈起身子,“竭力甩開”盧克的手,肚子朝向天空,四腳并用地朝阿莫斯沖去。
老船員們試圖抓住僵尸,卻被重心更低、腿更多、全然不擔心受傷的僵尸們輕松閃過。
它們就像蜘蛛一樣在甲板上快速穿行,頃刻間就跨過數米距離,幾乎要撲到阿莫斯身上。
阿莫斯下意識催動激流寶戒,用無色激光貫通一只僵尸的背部,并擰動手臂,讓激光掃向另一只僵尸。
一只僵尸瞬間被切成兩斷,另一只僵尸卻原地蹦起,靈巧地跨過了掃來的激光。
它將指爪扎入阿莫斯的腳板,并張開流著黑黃口水的嘴巴,一口咬住對方的大腿。
“啊!去死!全都給我去死!”阿莫斯疼得呲開牙齒。
他繼續拖動激光,讓激光沿著甲板一路向自己靠近,試圖將這只僵尸切成兩半。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飛快朝他跑來。
準確來說,兩只僵尸啟動的同時,這個身影就已經動起來了。
是盧克,他手持那柄被蓋瑞拋出的彎刀,再次一步跨出,將刀尖送向阿莫斯的心口。
阿莫斯看著近在咫尺的刀尖。
他想要移動激光掃向盧克,卻發現激光根本趕不上對方的速度。
他想要停下激光然后再次發射,卻發現這需要等待至少一秒,而盧克的刀刃眨眼便至。
他想要側身躲過這一刀,卻發現自己已經因為使用激光而消耗了太多體力,根本做不了這個動作。
至于其他船員?
包括大副、水手長在內的所有人,此刻都遠遠站在一旁,面帶嘲弄地盯著自己。
他們早就想自己死了,只是不敢直面激光而已。
今天來了兩只不吝用肉體拖延激光的僵尸,他們怎么會不高興呢?
“結束了。”阿莫斯呢喃道。
下一刻,刀尖貫穿了他的心臟,并頂破骨肉從他的背后穿出。
一具盛滿了罪惡的軀體轟然倒地。
盧克從他手中拔出激流寶戒,戴在自己的右手中指上。
見戒指易主,梔子花號的船員們立即歡呼起來,齊聲高呼起同一個名字:
“盧克!”
“盧克!”
“盧克!”
即使是最衷心于阿莫斯的水手長,此時也同樣高舉拳頭,拼盡全力為盧克歡呼。
這就是海盜,誰強他們跟誰。
“我這是成為新船長了嗎?”盧克將彎刀從阿莫斯身上拔出。
“也對,我是能操縱尸體的超凡者,自然比一個凡人更有資格統治你們。
“可你們想過沒有,萬一我不想當海盜呢?萬一,我同樣對你們不爽呢?”
“盧克船長,您在說什么呢?您戰勝了梔子花號的上任船長,自然是它的新船長了。”水手長諂媚地說道。
“你說得沒錯,我當然是梔子花號的船長,但我沒必要和阿莫斯共用同一批船員,不是嗎?”
“我大可以招一批新的。”盧克說道,“亡者啊,聽我號令。”
于是僵尸們再次站起,朝梔子花號的船員們殺去。
不只是完整的那只僵尸,就連被攔腰切成兩半的那只也動了起來。
這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梔子花號的船員們無論怎么劈砍僵尸,也沒法制止僵尸的行動,只能眼睜睜看著死亡向自己逼近。
“盧,盧,盧,盧克?!”蓋瑞從地上爬起,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你,你是超凡者。”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盧克叉著腰。
“你曾說很后悔登上這艘船,對吧?我卻認為正好相反。
“我如果不登上這艘船,又怎么能識破阿莫斯的真面目,并把他殺掉呢?”
蓋瑞笑道,“你這混蛋,有著想法早點和我說不就好了,干嘛揍我一頓。”
“演戲要演全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