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她的手腕劈下，整個浮空島都隨之震顫起來，那于浮空島下方凝聚著的能量漩渦終于轟然而出。

藍色的光流猛然擴大，其橫切面在短短數秒之內擴大到了浮空島的數倍，就如同一個頂天立地的的光柱猛地出現，將浮空島與下方的大地連接起來。

那炮擊持續了數秒，在此期間，艦橋上幾乎所有的觀測設備都因此而失效了。

那巨大的能量洪流瞬間癱瘓掉了幾乎全部的觀測儀器，三人注視著那全息投影上大片大片白色的雪花點，靜靜等待著觀測設備的恢復。

片刻之后，那全息投影終于抖動著恢復過來，那黃沙的地面正冒著裊裊青煙，一些淡紅色的火星還殘留在原地。那炮擊的落點形成了巨大的沖擊坑，最深處已經露出了下面的巖石。

那能量沖擊的痕跡四周的黃沙之上保留，其就如同激蕩的水流沖刷過一般凹凸起伏。而在黃沙之上，還有著一些晶瑩的細小顆粒，那是在瞬間的高溫高壓下形成的晶體。

那沖擊坑看上去不大，但執政官知道，那完全是因為沒有參照物而導致的，在偌大的黃沙平原當中。人常常會失去最基本的空間感，從而將遙不可及之處認作觸手可及。

“損傷評估已經生成。有效損失范圍半徑5.5公里，平均沖擊深度2.5米。”

似乎是專門放給執政官聽一般，這次的廣播用的是亞蘭語，但那嗓音還是一樣的冰冷。

聽到播報，執政官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在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隨后便得到了一個相當恐怖的結果。

“這哪還用點燃游離魔力……”他自言自語道，“光是這一炮就能把整個亞眠夷為平地了。”

一個半徑5.5公里的圓，可以把亞眠幾乎全部的重要地標都囊括其中，而看它的殺傷力，恐怕不會有任何人認為亞眠城里那些脆弱的石木混合結構能在這樣的能量洪流之下幸存。

“如果加上高濃度的游離魔力，的確會大大增加其殺傷力，”娜塔莉亞皺起眉頭，“不過，或許他們的目的的確不單是亞眠，否則單是弧光沖擊炮的炮擊已經足夠——一炮不夠的話，還可以再來一炮。”

說著，娜塔莉亞給路德維希使了個眼色，他知道，這是對方讓他私下里去詢問暗鴉。

雖然鮮血教派的高層肯定不會把最關鍵的內容透露給她，不過，她總算是參與過這一計劃，理應知道些什么事情。

盡管心里還是有些隔閡，但路德維希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在我的那個年代，這應該是綜合殺傷力最大的常規武器。”娜塔莉亞說道，“不知道后世有沒有對此的突破？”

“沒有，”執政官搖搖頭，“您也看到了，我們的神秘學水平衰退得如此厲害，甚至到了大多數具有影響力的發現都是依靠考古完成的地步。”

“說來也奇怪，我有后世技術停滯不前的預料，但怎會倒退到如此地步？”娜塔莉亞有點好奇地看向執政官。

“一方面當然是環境因素，您知道的，帝國崩潰之后，整個世界又打成了一鍋粥。”

“但這一點的說服力不夠。”娜塔莉亞搖搖頭，“帝國建立之前，世界也是一片混亂。”

“另一方面的原因就多少有點像是某種無效的自我辯護了，”執政官攤攤手，“后世絕大多數可能取得突破性成就的神秘學者都死得太早了。”

“這算什么理由？”

“聽上去是很像個玩笑。”執政官似乎對娜塔莉亞的這種反應早有預料，“但事實似乎的確如此，在混亂的時代里，技術不斷遺失，知識的積累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而前進的那些大師——或者未來可能成為大師的人都因各種原因撒手人寰。”

似乎是怕娜塔莉亞不信，執政官掰著手指列舉起來：

“在最后一臺星光回充器損壞一百年之后，勞倫斯大師在亞瑟王國的宮廷實驗室里被他制作的仿制品炸死，那仿制品幾乎就要完成。而將一生致力于證明第三魔能轉換猜想的安立希爾大師則在他宣布自己證明了這一猜想的一周后死于海上失事，那那些珍貴的手稿也徹底毀滅于大海當中……”

“這也太巧合了。”聽著這些案例，路德維希有點驚訝地說，“就好像有人在故意殺死他們……”

“你的直覺或許是對的。”娜塔莉亞皺著眉頭，她也有與路德維希一樣的直覺，隨后，她將視線轉向執政官，“明天整理一份報告，我要看到詳盡的統計數據，而不是獨立的個案。”

“悉聽尊令。”執政官點點頭，實際上那報告就是現成的，星辰學會早就做過相關的統計報告，那陡峭的曲線令人心驚膽戰。

將這些大師的死亡懷疑為謀殺的聲音向來不少，然而缺乏證據。他們的死亡跨越了數百年，死亡的方式也千奇百怪，除了“死亡”本身以外，調查者幾乎找不到任何共同點。

聽了執政官說的話之后，娜塔莉亞的臉色明顯變得不大好看，她相當在乎這事，以至于差點忘記了命令浮空島返回亞眠上空。

在她略有點遲到的命令之下，浮空島開始向著亞眠前進。在高空，它的速度看似緩慢，然而實際上卻相當之快。

在全速航行之下，它沒用太多功夫就到達了亞眠城畔，眾人也就剛好能借此對亞眠城北的損傷狀況進行觀察。

出乎執政官意料的是，北部城區的損傷并不算嚴重。

那些脆弱而年久失修的建筑并未倒塌，這一點讓他松了口氣，他本以為損傷情況會更嚴重些，但現在看來，似乎是因為炮擊的能量相當集中，因而也就并未有太多的逸散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