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嗎？”

上官允指了指李可對面的椅子。

“啊，當然可以。”

李可回過神來。

雖然他有些不懂上官允這位看守者為什么要和自己一起吃飯，但是他也愿意和對方先認識一下。

畢竟他的計劃是要探索刺青的力量，有一位三級的先行者作為朋友，也許會有些幫助。

光著腳的上官允點點頭，回頭呼喚起店員小妹：

“一份蒜蓉小龍蝦，一杯大麥茶。”

說罷他翹起二郎腿，很沒有形象地吃起了店家附送的花生米。

“你一直不喜歡穿鞋嗎？”

李可看了看腳上沒有一絲塵土的上官允，有些好奇地問道。

“每個人剛認識我都要問一遍這個問題。”

上官允有些無奈：“不是我不想穿鞋，而是我刺青的副作用。”

李可雖然不太明白這副作用是什么，但是聯想起自己和竇敏的刺青所帶來的負面沖動，他還是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我聽莫老說，你不會用刺青力量？”

上官允使勁地搓著盤子里一粒皮粘得非常牢固的花生，皺眉詢問道。

“是的，莫名其妙就吸收了一個半女人半蜘蛛樣子的怪物，然后就留下了刺青。”

“還沒等我搞清楚，一個瘋婆娘又把它給封印了。”

李可嘆了口氣，他拉了拉領口，露出了肩頭的阿尼瑪。

上官允微瞇眼睛，看了會兒他的刺青道：“雖然沒聽說過你這種情況，但是你應該慶幸自己整合的是一個蜘蛛生物，如果是別的什么東西，你早就完蛋了。”

“嗯，莫老也這么說。”

“講講你的經歷唄？”上官允放棄了那顆頑固的花生，轉而去剝起了另一枚。

“我是B站的員工……”

“什么？你是B站的員工？我可是你們的忠實用戶。”

上官允眼神放光。

“……我不是第一次跟你見面的時候就說過了嗎？”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記性不好，你繼續說。”上官允抱歉地撓了撓頭。

“我昏迷了幾天，醒來的時候想要回家，但是樓道里全是變異的尸體。”

“別問我為什么看到他們沒有被污染，我也想知道。”

李可制止住了想要開口的上官允，繼續講述起事情經過。

“然后我在樓梯間遇到這個人型蜘蛛怪襲擊，它把我撞飛，還刺穿了我的肩膀……”

“停停停。”

上官允終于克制不住，他揉了揉睛明穴：“你讓我理理，你的意思是這蜘蛛雖然很小，但是卻能爆發出很強的沖擊力？”

“它比我還大。”李可糾正道。

“？？？”

上官允瞪大了眼睛，一時語塞，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樣。

“對了，當時莫老也是你這種表情。”

李可笑了起來，他覺得對方震驚的樣子很有意思。

“這不可能，那么大的污染物，誰整合誰還說不定。”

“即便你在整合梭引爆的時候用自己強悍的意志力壓制住了對方攜帶的負面情緒、成功將其整合，你也會很快變異成新的怪物。”

上官允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

“這就是第三個問題：我壓根沒用整合梭。”

李可的眼神真誠而又清澈。

上官允呆呆地望著李可，即便是服務員小妹已經將二人的龍蝦端了上來，也絲毫沒有讓他分神。

“吃飯。”李可沒有理他，率先戴上手套，剝起了盤子里的小龍蝦。

“你明天什么時候做檢測？”沉默了半響，上官允終于開口。

“明天上午十點，唔，這蝦膏真棒。”

李可第一口就吃到了一個帶膏的小龍蝦，一臉滿足。

蝦肉緊實Q彈，蝦膏濃郁豐富。

配合麻辣的湯汁，那叫一個后院冒石油——美到家了。

“到時候我去看看，你介意嗎？”

“可以呀，歡迎，只要不耽誤你值班。”李可樂見其成。

“哎……果然末世之中什么事兒都能見到……哦？這只蝦一看就有膏。”

上官允嘆了口氣，光著手拿起一只蝦，轉而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就像他那一塵不染的雙腳一樣，上官允裸露的手上也沒有沾上一滴油漬。

然而，當他把那只蝦的蝦頭卸下來的時候，卻不小心把蝦膏斷在了里面。

“……”

一時間，李可吸吮蝦膏的動作都慢了幾分，生怕這位3級強者一時想不開把飯店夷為平地……

待上官允的心情恢復了一些，李可再次開口咨詢起他關于刺青的知識。

首先是關于如何知道自己的刺青到底擁有什么力量。

上官允的回答很簡單，第一是需要知道刺青的真正名字，第二則是需要認識到刺青的污染中所包含的核心扭曲。

由于先前“普羅米修斯”已經在日志中寫明了“阿尼瑪”的本名，所以李可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渡過過了第一關。

根據上官允的說法，一旦知道刺青的本名，就可以根據其特性，享受它所帶來的被動能力提升，同時也會開始初步承擔刺青的扭曲根性帶來的思維污染。

而第二步，李可仍然沒有頭緒，但上官允告訴他長夜之燭有一種特定的儀器可以讓宿主與刺青對話，所以他暫時不用擔心這方面的問題。

其次則是關于污染者進階的問題。

關于這方面，上官允告訴了李可兩個重要信息。

第一，污染物會隨著扭曲的加深，自行發生進化，目前已經發現的最高等級的污染物已經進化到了5級。

李可不禁想起了自己在路上見到的那有六只眼睛、不停吞噬活著生物的怪物。

那東西一看等級就很高，天知道其會不會存在“知曉即污染”的特質，所以李可也按耐住了自己想要和上官允講述這件事的念頭，以免污染當下在飯店中吃飯的顧客們。

第二個信息是，由于刺青中所帶有的核心惡念會逐漸與宿主融為一體，讓宿主的心智和靈魂逐漸變得扭曲，進而向著變異和死亡的道路逐漸滑落。

宿主可以暫時戰勝這種扭曲并將它的力量為己所用，但長期來看這種趨勢是不可逆的，扭曲只會變得越來越強烈，

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則是通過整合更高等級的妖異，通過它們攜帶的扭曲來平衡或壓制自身已有的扭曲。

按照上官允的理解，這需要污染者對于自身刺青的核心惡念有充分的認知，認知程度越深，則越能找到更加合適的進階污染源。

可以說，污染者在進階中，每一步的選擇，都能夠直接決定他未來的前途、潛力和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