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日子大家都是怎么過的?
我不知道,我好似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對別人的事情并不是很感興趣,我知道自己,卻又不夠了解。
那是我最孤獨的日子。畢業了沒有同學,工作了遠離父母,分手了沒了對象,工作被派駐了沒有同事。這種生活我過了快1年。
那段時間我被派駐到皖北的一個小縣城里,負責整個縣城的區域銷售,600元月租的三室一廳一廚一衛,我一個人住。每天能見到的最親切的人竟然是客戶,還有賣干扣面和卷面皮的老板。
時間來到了2016年,我依舊沒有走出來,消極沉淪,每天渾渾噩噩酩酊大醉,業績沒有任何亮點,每個月三五千的工資付了房租水電和油米泡面,剩下的全用來喝酒了。
我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個事,要么精神病要么酒精肝,要么進病房要么進牢房。
分手后近一年啊,那期間不管多想念,不管喝再多,都沒有聯系過那陪伴我幾年的姑娘。我甚至一次都沒有夢見過她。
多絕情啊,連夢中都不愿相見。
那段時間劉琮也很忙,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神神秘秘的,偶爾半夜開個視頻,聊些近況,聊些家長里短,然后匆匆忙忙掛斷,說是有事。
這樣的日子其實也不算特別難過,畢竟有一半時間是醉著的,醉著的時候說不上快樂,起碼多少能緩解那些陰霾。同事譏諷,說這叫夜夜笙歌;領導不悅,說我的夜夜笙歌不是跟客戶夜夜笙歌。
我踏馬都快笑出聲了,你傻逼還是我傻逼?
做這種銷售,人家憑什么聽你一個愣頭青銷售代表一天到晚的空口白話?憑什么跟你一個素不相識剛畢業的小毛頭夜夜笙歌?你是院長家兒子?還是主任的親戚?
那段日子很漫長,也很無聊。工作一塌糊涂,生活一塌糊涂,思維一塌糊涂,偶爾會跟同事喝喝酒,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社交,就是個行尸走肉。
雖說被情所傷昏昏沉沉,但我心底還是從不相信所謂的命運與注定,更不相信庸庸碌碌甚至作踐自己也能活下去。我一直都相信愛情和夢想,一直相信歲月和理想。從不否認,也從不放棄。更相信自己不是池中之物,終有一日會化龍。
我真的特別感謝那段昏暗的時間里對我那么好的兄弟和女孩子。還有那個沒有出現過的姓王的姑娘?
一個好兄弟說:哥們,我上班的時候看到你寫的日志都流淚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其實他自己過得最不好。
好基友說:兄弟,別被歲月打敗,你不是那樣的弱者,有空回來喝酒。
其實他真的是一言不發的弱者。
大學同宿舍的兄弟給我打了電話,問我怎么樣了,要不要去南京找他喝兩杯。
其實這哥們一杯都喝不了。
還有幾個好兄弟給我打電話,也不說有啥事,就跟我閑扯淡。
我知道這幾個家伙真的特別內向。
我感謝生命中這些閃閃發光的神經病,你們像這個黎明綻放的玉蘭,像下個黃昏微笑的紫荊。我們不用話出離別,盡管不知如何相遇。
我很感動,也很詫異,那幾天才知道,原來還有幾個等待我幾年的女孩子。我何德何能啊,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說,萬分感謝,還有就是對不起,辜負了很多青春。
雞叫了天會亮,沒有雞叫天還是會亮。
我優秀了有人喜歡,我不優秀了還是會有人在意我的。
哥們路還長,還有很多事要做。
一想到辜負青春,第一個出現在腦海的便是劉琮。劉琮這個人,鬧不清楚,按理說應該正是找我的時間段啊,怎么突然又消失了。
這讓一直犯賤的我怎么接受。
于是在冬天剛剛過去的某一天晚上,喝大了的我突然給劉琮發去了視頻邀請。
她很久才接我的視頻,跟做賊一樣,只漏出半個腦袋和背景白墻,我問她干啥呢,她支支吾吾不愿意說。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好像是又被綠了一般,心里猜了個七七八八,不過想想人家咋樣跟我也沒什么關系,我這不是犯賤嗎?于是只能悻悻地說:算了,不打擾了,你忙吧。
要說還是她了解我,一眼就看出來我在想什么,直接開罵:你有病吧,亂想什么?我在上班呢。
上班?你之前不是說在讀博嗎?
讀博就是上班啊,都一樣。
然后我們扯了好久,劉琮突然笑得很賊,問我是不是太久沒見想她了,我竟點了點頭。那年初遇時泛起悸動的漣漪,在數年后才反彈到我心里。
她說最近忙回不來,問我要不要過去看她。
趁著酒勁,我直接訂了張當晚開往大西北的火車。
好久沒有說走就走的旅行了,我拿著包,裝了兩件衣服,塞了幾瓶小酒和泡面,直接從縣城打車到了蚌埠火車站,連夜踏上了旅途。
到她那里已經是第二天將晚了,見到她的時候我已精疲力盡、蓬頭垢面、身無分文,孤立戈壁灘上小路的盡頭,像個干了一天農活晚歸的老大爺。
她見到我的時候總是非常開心,一直對著我笑,沉淪太久的我好就沒有見到她那治愈的微笑了,好想念。
給我安排了住的地方,讓我先洗洗風塵,然后告訴了我她的近況和大致工作。她笑嘻嘻從包里掏出2瓶酒,說是從老板那kiang的好酒,過會兒又出門,不知道從哪搞了一些牛肉羊排洋蔥黃瓜胡蘿卜什么的,這酒菜往牛皮紙上一擺,非常有型,說是要跟我豪飲萬杯、一醉方休。
她才喝了半杯就醉了,開始說胡話了。然后拉著我去外面,說是大漠戈壁里的天空特別美。
我們坐在一個高處,靠著一塊石頭,很安靜,聽不到的夜風吹起了雞皮疙瘩,地上的砂石很硌屁股,她便躺在我懷里。
她跟我說話,我跟自己喝酒。
我問她,這天空哪里美了,黑乎乎的。
她說:這里的天空啊,有星星月亮。
我干脆躺下來,好好看看這大漠里的繁星孤月。她趴在我身上,像極了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甚至連呼吸冒出的氤氳都恰如彼時彼刻。
她閉著眼睛噴著酒氣,在我懷里呢喃而語,說我喜歡她,就是不愿承認。還讓我多喝點,喝醉了就會承認了,我無語,就看著她笑,在寒冷的戈壁灘里將她擁緊。
兩個寡淡清歡之人,聊天只能自己知道,要是被別人聽到得尬死。
我在那過了3天,像是回到了初遇那年的夏天,每天無所事事就是和她一起逛來逛去,身心得到了極大地放松。
她說等這段時間忙好,就跟我回老家結婚,我們約定在2016年的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