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白夜搓搓發涼的手，然后攏了攏衣領發著普通的感慨自語道“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

已經是時至入冬的天兒，雖然有些樹上的葉子還有些泛青，但是冬天來了就是來了，即使眼前有著漂亮的花草那也只是假象罷了，白夜獨自走在小區的路上，因為冬天的逐漸臨近，天黑的也早了許多，雖然還只是五點左右，天已經黑的就好像深夜了似的，路邊的燈也閃了幾下，投射出昏暗的黃色光芒。

一只白色的小尾貓從一邊的草坪里串了出來，然后肆無忌憚的扒著白夜的衣服占領白夜的左肩膀，然后說起人話來“真是奇怪，天氣突然變得這么冷，只是一天的事情啊？”它舔著爪子奇怪的道。

“是啊。”白夜也覺得天冷的有些過早了，昨天還是可以穿單衣的，今天就已經凍的手腳冰涼了，但是現在這個時代還是說的過去的“臭貓，今天怎么這么好心的過來接我？”

紋哼了一聲道“并不是我想過來接你，而是你家里來了一些很討厭的東西。”

“很討厭的.....東西？”白夜詫異的看著紋。他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公寓內

屋子里還是干干凈凈的，白夜并沒有發現紋所說的什么東西，白夜瞥了眼紋道：“你說的什么討厭的東西在哪里啊？”

紋哼了一聲，好像是在說，難道我還會騙你這個小屁孩之類的話。然后他從白夜的肩膀上跳下來，慢慢的溜達進白夜的臥室，白夜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只好跟了過去，就見紋慢慢的走到床邊，伸出一只前爪抓住床單的邊角，然后發出李小龍的專有叫聲，突然撩起床單道：“這里。”

床單一起，床下便傳來一陣驚叫聲，但是紋并沒有停下來，而是迅速的又跑到另一個屋子里，大聲道：“還有這里，這里，這里.........”白夜看著迅速在房間中移動的紋，驚訝的不知道要說什么。

而在紋打開的地方，床底下，衣柜里，甚至是冰箱里，都是一個個，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妖怪，而且那些妖怪都有一個特點，就是膽子小，被紋揪出來之后，都顫抖的不知道要說什么，但是很快，他們看到了白夜，其中一個在百鬼堂見過的紅色裂口妖怪帶著眾小妖驚慌失措的跑到白夜跟前，整齊的排好隊形，跪伏在地面上，，然后裂口妖怪恭敬的道：”真是太抱歉了夜大人，打擾到您真是萬分抱歉!”后面的一排排妖怪也大聲道“萬分抱歉。”

白夜大驚，忙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小聲道:“喂，你們小聲點，會吵到別人的!”然后看著眼熟的小妖怪們奇怪道“我好像記得，你們是百鬼堂的妖怪”

“夜大人沒有記錯，我們是百鬼堂的無所事事的小妖眾，聽說夜大人離開了百鬼堂，所以特意過來，想在夜大人身邊保護夜大人的，請您收留我們，讓我們能為夜大人做點事情吧！”小妖眾們都淚眼汪汪的看向白夜，一臉真誠的模樣。

紋蹦到冰箱上，看著白夜道“你還真是悲哀，自身也有妖怪的血統，居然一點也沒察覺到有東西藏在家里，而且還要小妖怪保護你。”

白夜回頭沖紋罵道“就會說風涼話，給我閉嘴。”然后白夜轉回頭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小妖怪們，雖然知道這些小妖對自己絕對沒什么危害，但是在白夜的眼睛里，這些奇形怪狀的家伙，即使表情再豐富，對于他來說仍然是一堆可怕的看一眼都會感覺折壽的鬼東西，說實話，他并不喜歡妖怪就是了，但是這些妖怪居然說要保護自己?話說自己不是并沒有成為妖主的意思，他們可能是有什么誤會吧，妖怪怎么可能來保護人類呢？真是笑話。于是他苦笑道：“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并不需要保護啊？我其實并不想成為你們那個什么妖主，所以跟著我沒有什么意義的。”

跪在咧嘴妖的左邊的一個在妖怪里最高最大，但也只有一米高，長著一個包子一樣的頭部的肥胖的妖怪，憨憨的道：“夜大人，你是妖主的唯一后裔啊，為什么不繼承妖主的位子呢？”

白夜道：“因為總覺得很不真實，而且我也并不記得關于妖怪的事情，就好像是兩個世界的東西是不應該混到一起的感覺一樣，我是個人嘛，真的不想跟妖怪什么的扯上關系，而且我還要上學，還有收養我的人.....。”白夜解釋著，很明顯他的話說完，周圍的妖怪都陷入了沉默，他們都好像很失望的樣子，白夜看著他們不知道為啥，自己竟也有點難受，便安慰道：“當然了，妖怪的事情要妖怪才可以管不是嗎？我一個人類也不適合說什么，而且你們那邊不是有那么多厲害的妖怪嗎？何必只找我這么個小鬼去當妖主啊？要是我真的做了妖主，妖界一定會亂套的不是嗎？，哈哈”白夜不自然的訕笑了幾聲。

“但是不管怎么說夜大人永遠是我們小妖眾的主人，您是狂大人唯一的孩子，我們絕對要保護您的安全的。”另一個掃把頭的半米高的妖怪堅定的說著。

其他的妖怪也都應是，表情也從傷心變換成堅定起來，白夜被掃把頭的話鎮住了，只是因為是狂的孩子嗎？自己還以為他們只是想跟隨強大的存在而來的...

裂口妖接著道:“夜大人，剛才您的話我們都聽到了，既然是您的意愿我們絕對不會違背的，就像掃把頭說的一樣，曾經多托了狂大人的福我們才能活到現在，如今狂大人的血脈，就由我們小妖眾來保護，請您放心吧夜大人，我們絕對不會讓您受到任何的傷害，即使是賭上我們的生命。”

白夜聽著這些小妖怪的言辭，或許在以前，那個應該是自己父親的狂真的有好好的照顧這些小妖怪吧？賭上生命來保護自己，真的值得嗎？白夜呆呆的看著這群好像是孩子一樣的小東西“那個......真的不需要保護什么的，我身邊不是還有紋，再說我又沒有打算做妖主，應該沒什么事情吧？”

“請您不要在和我們見外了夜大人，如果看不到夜大人您安穩的生活，我們都會不安心的，更何況，夜大人的想法太過天真了！”裂口妖認真的道。

白夜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裂口妖道：“夜大人，就如我所說的，有時候有些事情不是您想的那么簡單的，妖怪其實沒有夜大人您想的那么善良，之所以稱之為妖，就是由人的怨念產生的東西，妖怪是沒有人類所謂的規矩可言的，弱小的妖怪就是要被強大的妖消滅的，而強大的妖怪則是要不斷的追求著更多的力量而存活下來的，只有你比他強他才不敢侵犯你，大妖怪會不斷的吞噬著其他的妖怪來增加自己的實力，夜大人身體里有很強的靈力，您現在的存在，就像是誘敵的香餌，只要是有野心的妖怪都是希望可以將您的這份力量納為己有的。”

白夜聽到裂口妖的說辭渾身就是一抖，剛來到幽城的時候，就有好多奇怪的家伙襲擊自己，一切原來是這個原因，他們想得到力量，所以想要吃掉自己。

“沒有錯，妖怪就是這樣的存在，不斷的吞噬對方的生命來壯大自身的力量，其實你也不用這么驚訝，人類不是也如此嗎？自我存在時起，就看到人類在對于人王之位的爭奪就和妖怪一樣，雖然不會吃掉對方，但是殺戮總是難免的，尤其是你們人類所說的斬草除根不就是這個意思嗎？”紋走到白夜身邊，舔著爪子道：“你將自己歸類于人類，但是自身的妖之血脈卻不會因為你這種想法而消失，所以只要是有野心的妖怪，不管是厲害的還是不厲害的都會在你這種軟弱的時候下手消滅你，免留后患。”

白夜看著紋道：“那你早就知道了對吧，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啊！！”

”本來是想讓你少知道些東西，過你想過的安穩日子來的，但是沒想到這些小妖怪一來，就什么都告訴給你了，還真是麻煩呢。”紋看著一臉平靜的白夜暗道“還真是平靜呢。”

小妖眾們一聽紋的解釋都懊悔起來，裂口妖道：“原來是這樣，真是抱歉，我們還以為白澤大人已經放棄了夜大人呢》”

紋切了一聲道：“怎么可能，那個家伙可是比你們還要上心呢》”

白夜道：“既然是這個樣子那我該怎么辦？”白夜坐到地上木訥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不明白紋所說的自己將自己歸類為人類的說法，但是自己從來就沒有認為自己回事別的東西的想法，但是想起在百鬼堂的經歷，自己的身份變的連自己都無法肯定了，可是為什么自己對于妖怪沒有一點印象，他低垂這頭看著潔凈的地板，腦子一片空白。

掃把頭咳了幾聲，推開一直說話的裂口妖怪道：“夜大人，當初的狂大人正是因為強大的實力才將四處作亂的妖怪都降服成為妖怪們公認的妖主，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百鬼堂手底下，還有很多假裝歸順百鬼堂的妖怪們，在狂大人還在的時候不敢動作，但是他們都是有著強大的實力和野心的家伙，自從狂大人失蹤之后他們就開始蠢蠢欲動了，如今您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了。”

失蹤嗎？白夜想，原來妖主失蹤了，那么就是說妖主可能還會回來，那么自己還可以等那個不知去向的妖主出現后跟他問個明白。他又回想起王總管說菲爾斯先生是自己父親的好友，就是因為這個才會收養自己，那么菲爾斯回來自己也可以去問他自己的父親到底是誰，想到這里，白夜的眼中放出光來，抬起頭道“哪兩條路?”他知道如今自己需要活著等到那一天。

紋哼哼的笑道：“如果我沒猜錯，這個掃把頭的想法，那就是你要么變得非常厲害壓制住那些家伙，讓他們不敢來侵犯你，要么就是安分的被保護起來，永遠過著提心吊膽的生活。”

掃把頭點頭道：“紋大人說的沒錯，鄙人就是這個意思。”

白夜道：“為什么只有這兩條路啊！難道沒有第三條路了嗎？”

紋瞇起眼睛道：“第三條路嘛，倒是有。”

白夜高興道：“是什么？”

“就是將靈力消除。”紋爬到沙發上，看著白夜道。

白夜道：“那個需要怎么做呢？”

紋呵呵一笑：“要么找到一個很厲害的人給你做個像你眼睛里那個封印一樣厲害的封印將你的靈力封起來，要么你就直接去死吧，“紋說著便抱成一個白色的毛團假憩起來。斜睨著白夜暗道“這個家伙真是榆木腦袋，不管怎么證明了他的身份他都不相信，雖然這個跟我沒什么關系，但是這家伙的頑固程度還真是要命，對于人類就真的那么期待嗎？”

‘我說你可不可以不要這么無情啊！”白夜沮喪的看著不在理他的紋，脫力的坐在地上道：“說到最后，我到底該怎么辦啊？難道要真的去當什么妖主的鬼東西嗎？我真的不想當啊！”白夜一想起在百鬼堂的所見所聞，還有那些可怕的頭目，自己就渾身不自在，自己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那些好朋友，他真的不想就這樣失去，如果成為了妖主，后果會是什么樣子呢？他不敢去想像一個異類如何在人群中生活，但是他并不知道他不管怎么維持，他都無法改變現實，現實總是殘酷的不是嗎？

“那么夜大人不用煩惱！”裂口妖將掃把頭壓倒身子下面道：“你的心意我們會幫您實現的，所以就請您放心吧！小妖眾，108類會隨時在您身邊保護您的。”它話落，在白夜不解的目光中，小妖怪都消失在白夜的面前不值去向。

“他們去哪了？”白夜奇怪的道。

“應該都在你周圍分布下來，藏起來保護你了吧”紋道“108類，還真是盡心呢”。

白夜低垂著頭道：“真的要這樣嗎？”

紋道：“我也只是型單影孤，雖然并不想和百鬼堂什么有太多聯系，但是既然已經許諾保護你，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先這樣吧，總會有辦法的。”紋說著。

“但是........”白夜看著紋道。

“嗯？”紋奇怪的看向白夜

白夜低聲道：“他們剛才也是說了，他們不過也是些弱小的妖怪......”

“原來你在擔心他們啊，那么不想當妖主，還以為你很討厭妖怪呢，自己都顧不上了還要去管別人，真是個讓人火大的家伙，不管你了，我睡覺了。”紋閉上了眼睛。

“嘟嘟嘟，嘟嘟嘟”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接著一個十分萌的聲音道“哪個孫子又給我打電話了？是哪個？是哪個？.......”一邊說著還哼起了小調。

“我差！是什么2b的聲音啊！”紋猛的炸毛暴起，白夜賠笑道：“安了，是我的手機鈴聲”他看著已經要暴走的紋急忙接過電話“喂？”

“我是陸天。”

“孫子........哦誰，啊你呀，有什么事嗎？”

“明天不是串休嗎？呵呵，小月那邊聯系我說希望我們男生和女生去市中心參加希望工程的志愿者行動。”

“希望工程？”

“對啊，那個時候會有好多可愛的小孩子來領玩具和棒棒糖，多么偉大的事業。”

“我不要去。”

“什么？白夜同學你說什么？”

“我說我不——要——去”

白夜很直接的拒絕了陸天的邀請，陸天在電話對面明顯很激動的樣子大叫道：“喂喂，白夜你怎么可以這么沒有愛心啊，那些可都是沒有父母或者是很凄慘家世的，你.......”

白夜直接打斷他道：“主要是不想和你去。”

“原來是這樣啊.....喂，你這是什么意思啊！你......”白夜聽見對面傳來一聲銀鈴般的笑聲然后就聽對面換了一個聲音道：“喂？是白夜同學嗎？我是小月啊。”

“哦，是小月啊。”

“那個，明天白夜同學能來嗎？”小月商量著問著白夜，白夜想了想剛要回答就聽電話對面傳來伊雪暴力的聲音命令道：“白夜，明天九點，給我市中心ＥＮ（Elegantnobility）大廈集合！”接著電話就被對方狠狠的掛斷了。

“哇，這是哪門子邀請啊？”白夜無奈的看著電話屏幕上的號碼道“怎么那個丫頭也會去，真是破天荒了...”

“那就睡覺吧，記住不要打擾本大爺休息，否則你就死定了！”紋道。

白夜道“是——”他站起身突然一愣看看燈管自語道“沒有看燈?為啥么會看的這么清楚?”他不解的走進臥室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