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滅醫療的車，就停在廢鋼廠的門口。

“有什么問題？”寧爍不明所以。

“智滅，可能就是那些人明面上的公司。我在老師家見到了他們公司手冊。”

程楠煊緊急叫停，就是不想跟他們正面碰上。

“你這樣一說，這車型是和昨晚的醫療車很像啊。可高價收購的事情已經反映上去了，他們現在來，顯然是做好了準備。”

兩人不約而同地吸了一口氣，預料到接下來的危機重重。

“你說他們要那么多鋼材做什么？莫非他們也能未卜先知？”程楠煊隨口一說。

寧爍卻當場愣住，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前世，這支以“S”為標志的毀滅組織在末世里十分霸道，而且他們對待很多事情的反應速度都極快，眼下這樣一想，并非沒有這種可能。

寧爍后怕，“或許我這種情況不是特例？誰知道呢。”

程楠煊嘆了一口氣，無所謂地聳聳肩，果斷做了決定。

“行了，多想無益，我們摸過去看看吧。我們不能侵占國家的資源，但是反派的沒關系，免得他們禍害人間。”

說完，她伸手去推門。

手臂被人拉住。他急忙說，“等等。”

程楠煊手停下，然后將門拉回來，一臉問號地看著寧爍。

“我們總不能空手去啊，得準備點防身的東西。”

程楠煊拍了一下腦袋，吐了吐舌頭，自己現在真是用空間用順手了，壓根兒忘記了考慮這些事情了。

意識閃進空間，她一頓挑挑揀揀，選了辣椒水和電擊棒，還有一根甩棍。

寧爍接過甩棍，揮了兩下胳膊，“你還是給我換把匕首吧。”

她眼睛眨了眨，想了一下，還是換了。

寧爍拿到匕首，仿佛就像是刺客拿到了本命武器，他隨手比畫了幾下，盡顯凌厲鋒芒。

程楠煊不禁好奇，末世到底會變成什么樣？怎么能讓一個精英企業家變成這樣？

“你一會兒跟在我身后，我們見機行事！如果能避開監控，悄悄收了物資，立馬就走是最好的。”

“好。”程楠煊點頭。

兩人從路口繞到回收站的側面，貼著厚厚的墻壁往大門方向走，腳踩著厚厚的積雪里，鞋子很快就濕了。

好像墻后有人在爭吵，但聲音都被裝載貨物的聲音給干擾，他們聽不太清楚。

行至盡頭，寧爍突然停下腳步，程楠煊沒收住腳，額頭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她小聲問，“怎么了？”

寧爍拉著她，貼墻站好，做了一個口型，“有人。”

程楠煊屏聲靜氣，下意識扯開了辣椒水噴霧的瓶蓋。

大約過了一分鐘，兩個人的頭頂肩膀都落了一層的雪時，寧爍探頭，飛快地往后看了一眼。

他扭頭小聲說，“沒人，快走！”

程楠煊點頭，默默跟上。

兩人一路摸到裝滿廢鋼的貨車的側面，利用車胎遮擋自己的雙腿。而這輛車的后方，還有一輛正在裝車。

突然，有腳步聲靠近。

“還剩下多少沒裝完？”

“差不多了，頂多再裝兩車。”

“加快速度！”

“那些人已經處理掉了嗎？”

程楠煊聽到車子另一側的說話聲，心中涌起一股恐懼，心在瘋狂跳動。

同時，她覺得其中有一人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耳熟，一定是在哪里聽到過！

“放心！絕對不會被發現，沒留尾巴。”

“嗯，老大讓我再去趟農大，一會兒我先走，你們自己跟車回去。”

“好的，穆哥！”

是了！這個穆哥就是去教授家敲門的那個人！

程楠煊聽到他們說人被處理干凈了，腦海里瞬間浮起老師的音容笑貌！不由自主地想到最壞的結果。

她控制不住又恨又怕的情緒，一咬牙，壯著膽子蹲下看了一眼。他穿著一條深色褲子，腳上是沾著積雪的黑皮鞋。

寧爍用力將她拽起來，用眼神問她，別胡鬧。

程楠煊拂掉他的手，咬著牙，胸膛上下起伏好幾下，才平復下來。

她在手機屏幕上敲擊：他抓走老師！

寧爍瞪了雙眼，微微歪了一下頭。

程楠煊紅著眼眶，繼續敲：聲音是他！剛說處理干凈？是死了嗎。

寧爍臉黑如墨，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無聲安撫。

“穆哥！穆哥，你快來。”

遠處有人在喊，這人聞聲走遠。

程楠煊紅著眼，繞過車頭，探身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她想把這個人牢牢記住！恩師勤勤懇懇研究一輩子，是對國家有貢獻的人的，怎么能慘死壞人之手？！

寧爍將她拉回來，扶住她的雙肩，“你冷靜！別沖動，阿姨還在等你回家。”

程楠煊胸膛起伏，重重地呼吸，她的掌心里全是自己的掐出來的指甲印和汗水。

“我……”

“仇，我跟你一起去報！但眼下，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要以卵擊石！”

兩人四目相對，程楠煊漸漸被寧爍的沉穩喚回理智，她咬著唇，艱難地吐出一個“好”字。

寧爍手指往上揚，“這里有攝像頭，不好直接收物資。”

程楠煊順著他的手，看過去，“那是回收站自己裝的，我們拆了它？”

寧爍想了想，仿佛是在權衡暴露空間和闖一下龍潭虎穴比起來，哪個更適合。

“別想了，干脆我們去拉電閘斷電，我知道他們家配電箱在哪！”程楠煊跺了跺腳，嘴里吐著白霜。

“我進去過兩次，我記得就在進入廠房大堂，左邊第一間辦公室的墻上，位置很高，要搭梯子。就算是你，也要踩在桌子上才夠得著。”

“那你回圍墻邊等我。”寧爍擔心。

“不，我跟你一起去。”她斬釘截鐵。

“太危險了。”

“我可以跟你打配合。”

程楠煊踮起腳，附在他耳邊細細說了些話。

寧爍的眉頭逐漸展開，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就是委屈她了。

滴！

滴滴！！

這時，大貨車裝載完畢，突然開始鳴笛，兩人都被聲音嚇了一跳。

有匆忙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其中，還夾雜著一大串鑰匙的叮叮當當聲，是司機。

兩人往后退，急忙翻越馬路的護欄，在小土坡上藏好。

很快眼前的三臺大貨車都開始發車，接連而去，等在另一旁的兩輛空車補位，倒車進去。

待三臺貨車走遠，一輛黑色的轎車從廠里出來，跟著走了。

程楠煊目不轉睛地盯著那輛車，將那個開車男人的臉，深深印在了自己腦海里。她會報仇！

“煊煊，你看。”

“好像，走了挺多人。”

寧爍的扯著脖子說話，而身上的沖鋒服不僅有白色的雪花，還蹭到了不少泥巴。

程楠煊收回目光，直起身子快速打探。

只見整個廢鋼回收廠里，除了三輛大貨車外，就只剩下那臺醫療車了。

似乎是，只剩下三個人了。

她揚了揚下巴，“我們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