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拍賣會會場出來。

顧川穿著皺巴變形的衣服正在門口等著。

他紅著臉，眼里卻帶著淚，唇抿了半天才開口。

“姐姐，你能包養我嗎？”

我擰著眉頭不明所以。

他垂著頭，聲音悶悶的。

“我需要錢！”

理智告訴我要回絕。

但突然一聲機械音出現在我的腦海。

他說，顧川是我的攻略對象，如果不能讓他愛上我，我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為了讓我相信，他還準確地說出我的所有個人信息。

我臉色一變，挑起顧川的下巴。

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

他向我坦白，是因為謝琴要出國鍍金沒錢。

他無奈只能來找我。

我給了謝琴足夠的錢，唯一的要求是她不得再踏進這個城市半步。

我又花錢重新打造了顧川。

他會體貼地幫我調顏料，點評我的畫；

也會在我為項目焦頭爛額時，給我按摩，勸我早點休息。

……

慢慢地，我們好像真的互相喜歡上了。

直到上個月，謝琴回國。

顧川開始魂不守舍，整日陪在她左右。

現在突然又冒出什么病毒，破壞了我們的結婚典禮。

從我這得了所有的利益。

結果放下碗就罵娘。

痛苦，傷心的卻只有我一個。

4、

從住院到在家靜養，顧川沒關心過我一句。

他足足消失了三個月。

再見時，身邊卻跟著謝琴。

他面色白如紙，圍巾圍住大半張臉，時不時地咳出聲。

瘦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她怯生生地躲在顧川身后，眼睫下掛著淚珠。

顧川迎上我疑惑的目光，“小琴她病得太嚴重了，醫院里資源有限，我怕照顧不好。”

我咧著唇干笑，“你的意思是讓我照顧她。”

他臉上毫無愧色，“你不是醫生嗎？救死扶傷是你的職責所在。”

“再說，你這里風景好，傭人也細心，更有利于延緩病情。”

公然把三接進家里，還吃我的喝我的，要求我照顧他。

他吐的每個字，都像一把刀重重地落在我身上。

這時一直躲在顧川身后的謝琴出聲了。

她握著拽了拽顧川的手指，“姐姐要是不同意，我就走，我沒事的。”

說完，她踉蹌了下，摔進顧川懷里。

顧川眼里立刻有了怒意，“她走我就跟著一起走，從今以后，你別想再看我一眼，我們的婚禮也就這樣算了，反正你也不在乎。”

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團棉花，上不去下不來。

最終我嘆了口氣，妥協了。

我不能沒有顧川。

認真付出真心的人注定輸得一敗涂地。

5、

但謝琴遠比我想象中更讓人作嘔。

與我客氣兩天后，原形畢露。

因為趙媽只給我，沒給她準備牛奶。

她扇趙媽巴掌。

對著顧川委屈，“念念姐皮膚又白又光滑，我想著是喝牛奶喝的。我現在做化療，像個黃臉婆。”

她眼中的淚半落不落，帶著哭腔。

“我想最后的時光能好看點。才失了理智，我錯了。”

顧川立馬心疼得不行，將人抱在懷里安慰。

姑媽捂著腫脹的臉，想解釋，被我攔住了。

我盯著顧川放在謝琴腰上的手，聲音有些酸澀，“你不覺得你們的關系太曖昧了嗎？我現在才是他未婚妻。”

顧川慌張地收回手，蒼白地解釋。

“你能不能心眼大點，小琴只是我妹妹而已。”

前女友這么快就變成妹妹了。

我凝視他的眼睛，想找出半分愧疚。

沒有！

只有不滿和厭煩！

我勾唇干笑，“你有分寸就好，今天開始你們也別難為趙媽了，謝琴的衣食住行我全權負責。”

謝琴眼里閃著光，嘴上還是說著，“不好吧！”

顧川抱怨沒衣服穿，我立馬買來各種奢牌；

謝琴說飯菜不合胃口，我就把酒店大廚請進家；

謝琴說缺化妝品，我立刻送來各種功效的供她選擇。

……。

6、

我以為把她哄開心了，顧川也會開心。

能對我上心點。

可他沒有。

晚上，我給謝琴送完牛奶正準備下樓。

謝琴突然叫住我。

在我沒反應過來之際，推了我一把。

失去重心，我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腹部傳來撕裂的痛感，我捂著喊出聲，強撐著打了急救電話。

腿下漸漸漫出暗紅的血跡。

各種痛感瞬間被放大了數十倍。

我好像真的要死了。

顧川聞聲趕來，不知所措。

謝琴嚇得腿都軟了，靠在扶梯上，臉上肉眼可見的心虛，“不是我，是她自己不小心滾下去的。”

我看著眼前僵住的顧川，淚水斷了弦般砸在地上，“我們的孩子沒了，是她把我推下來的。”

“我沒有，不是我。”

話沒說完，謝琴咳了一聲。

血水從唇角和鼻子中漫出來，糊了一臉。

顧川身形一抖，跨過我，去扶謝琴。

謝琴哭得梨花帶雨，句句都是，“不是我！”

顧川看向我的眼神瞬間冷下來，“孟念，你跟你爸一樣心狠手辣。為了離間我跟小琴的關系，你連我們的孩子都不放過！”

提到孩子他紅了眼，“你還是人嗎？”

他的話一分分砸在我心上。

痛入骨髓！

鮮血淋淋！

我連笑都扯不出來，只能悲傷地哭。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吧！

但凡他有一點在意我。

怎么會注意不到，餐桌上我頻頻孕吐。

怎么會在事情發生后，不分青紅皂白，將罪過都判在我身上。

我仰頭看著階梯上緊緊依偎的兩人。

牙齒咬得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