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深夜回到家里，家里依然是空蕩蕩的，我已經把關于我的一切東西都丟了，也清理得干干凈凈。沈黎還沒有回來……

我躺在沈黎睡覺的那個位置，深嗅著屬于她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 只有緊緊地抱著沈黎，或者是有屬于她的味道，我才會睡得很安心。

迷迷糊糊中一聲雷響，我下意識地抱住懷里的人，輕輕地在她額頭上一吻，拍拍她的后背告訴她別害怕。

也是我下意識地用力，撲了個空，我打開臺燈，準備下樓喝點水。

發現客廳里的燈沒有關，可能是脫離世界，病得越來越重了吧。

我去廚房倒水的時候，看見餐桌上面有一個閃閃發亮 的東西。

是我準備求婚的戒指。

這個戒指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怎么記得我把它放進盒子里丟了？

算了，可能是病得越來越重了，我把戒指拿起來，把脖子上沈黎送我的鏈子，穿起來這個戒指，重新戴到脖子上。

我突然感覺眼前一片模糊，有點眩暈，我扶住餐桌，用力地搖搖頭。

好像又能看清了。

可是這回我再回到床上卻再也睡不著。

外面的雷聲還在響，沈黎是不是還會害怕，突然驚醒，我想拿起手機，手機的頁面是沈黎的電話號碼，可我的手卻一直不敢按那個綠色鍵，也許沈黎她不需要我。

也許有衛崢陪著她吧。

【宿主，現在只有最后三天了，沈黎好像回國了。】

【當真？為什么我沒有接到沈黎的電話？】

之后系統沒有一點回應。

【那你能告訴我沈黎幾點的航班落地嗎？】

【宿主，我無權限。】

【你有，你告訴我，我只想偷偷看她一眼，她不想讓我知道她回來了，那她一定不會來見我的，我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好吧，中午十一點落地。】

我準備出門，去機場偷偷地觀望著。

十一點沈黎果然出現了，自己一個人拿著行李箱，旁邊衛崢不在。

我不知道一時間是慶幸還是什么。

但是我的眼睛突然又模糊了，短暫地失明。

一個小朋友突然撞到了我，我害怕會引起沈黎的注意。

我睜開眼，果然沒有沈黎的身影了。

【東東，你別跑，太危險了。】

撞了我的小孩看見后面有一個女人在追著他，不管不顧地繼續朝前面跑。

“嘟嘟嘟”。

一個裝貨物的卡車瘋狂按喇叭。

我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沖過去推開那個孩子。

撞得我五臟六腑都疼，很重的一聲砸在地上，我感覺我耳鳴了，血液倒流。

眼睛被一片血糊住了，什么也看不見。

我還能隱約地感覺到有人抱起了我。

【阿蔚別死啊，阿蔚……】

是幻覺嗎？

9

我在一個空白的空間里，面前是一個發光的小團子。

【宿主，你不救那個小孩，就不用死得這么慘烈了。】

【可我本身在那個世界就要死了，救下那個孩子又怎么樣？】

【宿主，你想回家嗎？】

【什么？】

隨后小團子把我包裹在了一個小晶球里，來到了一個病房前。

【宿主，其實我不是說什么拯救男配，女主男主在一起的系統，我的任務就是要把你帶回來。】

【我不懂。】

【病床上現在躺著的那個人是你，你多年前因為車禍成為植物人，你的魂魄受損，我需要負責帶你回來，結果正好在另一個小世界里找到你。】

【宿主，我是受到你家里人的祈禱指引才出現的，你的父母想讓你回來。】

【那沈黎他們呢？】

【沈黎只是那個小世界的虛擬人，他們那個世界也是假的，根本不存在。】

【好，那我要怎么才能回到我自己的身體里。】

【宿主，你只要別反抗，我會操作的。】

隨著小團子的慢慢操作，我慢慢感覺我好像回來了，身體越來越溫熱了。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我爸已經蒼白的鬢角。

眼淚控制不住地從眼角滑落。

【醫生醫生，我兒子醒了。】

爸，媽。

我嘴巴一張一合的，但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他們一直點點頭表示聽到了。

用手摸摸我的頭，抓住我的手。

是了，我還有這么愛我的家人。

我不應該再難過了，沈黎是我的一段記憶，一段記憶里的那個珍寶。

我在家里人的陪伴下，身體逐漸恢復。

10

【兒子，你隔壁家汪阿姨的女兒喜歡你好久了，你要不要去見一見啊？】

母親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問著。

我知道他們一直擔心著我的終身大事，但是我還沒有完全走出來，只是見一見，我同意了。

【你好，我叫汪敏，跟我媽媽一個姓。】

【你好，我是顧蔚。】

然后是一陣的尷尬。

【那個顧學長，我能問你點事情嗎？】

【顧學長？】

【對，你不知道吧，我們高中大學都是一個學校的。】

我笑著點點頭。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有，以前有，現在沒有了。】

【那你有沒有談過戀愛？】

【嗯，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愛。】

汪敏小聲嘀嘀咕咕的，【那完了呀， 梨子那不得傷心死啊，不行不行，這樣的男人心里多半還裝著白月光，我得讓梨子死心。】

【你在說什么？】

汪敏咬著手指飛快地搖搖頭。

【我媽說，你喜歡我？喜歡很久了。】

【哪有，申阿姨亂說，明明喜歡你的人是梨子好吧！】

【梨子？誰又是梨子？】

我眼睛微微地瞇起。

汪敏捂住嘴巴，一直搖頭。

這小姑娘不說，那我也就不問了。

【哎，顧蔚，你現任女朋友跟你前任女朋友掉進水里，你救誰？】

【咳咳咳。】

汪敏不說話還好，一說話一驚一乍的。

【現任。】

因為不會存在前任的問題了。

【嗯……不錯，那我就放心了，害，我給你看看我家小梨子的照片。】

汪敏一邊翻手機相冊，一邊絮絮叨叨。

【我跟你說，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緣分，聽說梨子從小學一直到大學都是跟你一個學校的。她就默默地喜歡你十幾年，我都佩服她。】

當汪敏把照片給我看的那一刻，我大腦直接宕機了。

【沈，沈黎。】

【哎？你怎么知道梨子的名字啊，看來你也知道她啊！】

【把她電話給我。】

我一時間難以壓下心頭的逆血，渾身發涼。

汪敏直接把沈黎的電話給我了。

我手還在顫抖，無法撥出去，我直接把手機跟汪敏，讓她撥出電話，越沈黎出來。

汪敏雖然不懂但是乖乖照做。

我們倆在餐廳等候著沈黎。

【顧學長，前幾日不知道梨子怎么了，哭著從睡夢中醒來，跟我說顧學長死了顧學長死了。嚇我一大跳。】

聽到汪敏說的這句話，我更加相信，梨子就是沈黎。

進門口來了一個穿著白色長裙，扎著丸子頭的一個女孩。

是沈黎，也是我第一次跟她表白的時候，她穿的那條裙子。

沈黎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

【你好顧先生，我是沈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