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沒想到我會打她，要知道之前在我爸的壓制下，我一向是能忍則忍，估計也是我忍久了，居然讓她覺得我是個好欺負的軟柿子。

“你居然敢打我。”表妹捂住被打的半邊臉，又氣又難堪地瞪著我。

“你怎么能打妹妹！”沉迷于和不同女生調情的堂哥也站了出來。

倒不是多疼惜這個妹妹，只是覺得我作為這一大家子的最底層，敢反抗簡直是在挑戰他的權威。

“說我媽媽的活該被打。你要是多嘴，你也一樣。”

我看著他的眼睛冷聲道。

“陳思穎，你皮癢了是吧。”

一身贅肉的堂哥丟下手機就要來打我，可他平日里根本不動彈，動作遲緩。我一個側身他的巴掌就打到了堂妹身上。

他這一巴掌力度可比我的大多了，我那身嬌體弱的堂妹直接就哭出聲來。

這樣大的動靜自然招惹來了隔壁的大人。

我爸見著場面一開口就是對我的指責：“陳思穎你又在胡鬧什么！”

看看，這就是我的好爸爸，永遠不問青紅皂白就給我定罪。

堂妹聽完我爸的話連忙接話：“三叔堂姐打我。”

我爸的臉頓時鐵青：“陳思穎，你現在長本事了，居然敢打人了。都是誰教你的！”

“哎呀，看把我家乖乖打的。我們自己在家都舍不得打她一點。老三家的，我知道你家思穎出身不一樣，他林家人看不上我們就算了。連你女兒都看不起我。”

“看不起”三個字一出口，我爸臉上的怒意更盛，額頭的青筋暴起。

眼見我要倒霉堂妹捂著臉嘴角得意上揚。二伯母看著我，那眼神更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

“快給你的妹妹道歉。”我爸怒道。

“我不。”我對上他的眼睛，絲毫不為所動。

看我挑戰他的權威，他怒意更勝，抬手就要給我一巴掌。

我冷眼掃過她們，眼見著他的巴掌越來越近，緩緩開口：“爸，堂妹說二伯母告訴她，我家有錢是因為我媽在外面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爸這是真的嗎？”

我故作可憐狀，大聲地問我爸。

抱著堂妹的二伯母頓時尷尬到不行，慌忙開始解釋：

“哪里的話，都是孩子在外面胡說的。”

我冷哼一聲：“堂妹也不是嚼舌根的人。也不知道是誰在外面胡說。在后面造這樣的謠也不怕家門不幸。”

堂妹成績不好，靠交高額擇校費上了高中，后面看成績還是混不上一個大專，又鬧著要去學美術，請最好的老師，上課時費最高的課。

這筆錢當然不可能他們自己出，只能是我媽這個冤大頭。

花著我媽錢又嫌錢臟可把他們能得。

我爸臉色更差了，看向二伯母質問道：“這是你說的？”

二伯母連連擺手：“我沒有。都是小孩子們亂說的。”

她一邊解釋一邊掐了懷里的堂妹一下，堂妹立馬哭得梨花帶雨的：“是堂姐她罵我，我也是急了才亂說的。”

好一出惡人先告狀，我心里一陣冷笑。

小叔這時候也打起圓場連忙道：“都是小孩子胡鬧的玩笑話。不能當真，三哥這事就算了吧。”

我視線掃過小叔冷冷地開口：

“你說算了就算了？也是小叔氣量大，被戴綠帽子也無所謂。雖然姑母被你捉奸在床，但是你這么大度一定可以原諒她吧。”

“小兔崽子你說什么呢。”小叔被周圍人目光逼得羞紅了臉，指著我半天說不出話。

我眼神掃過眾人，這些人的破事我都知道，誰要是不怕丟臉，我挨個抖個干凈。

在我的攪和下，這一場家庭聚會只能是不歡而散。

3

回家路上，我爸開著車全程一言不發，嘴唇抿得緊緊的。

進家門后他坐在沙發上，氣氛驟然變冷。

“陳思穎，你今天是故意的吧。”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沒回答他。

他見我不說話拔高了聲音：“我問你話呢。陳思穎，你是不是怪我沒讓你去你外公家。”

“你想清楚。我們姓陳的才是你的家人。他們林家家人根本看不起你，有錢也跟你沒關系。他們對你好也是為了挑撥我們的父女關系。只有我才是真的為你好的。”

好一個為我好，我沉默地放下杯子，冷眼看著他。

他依舊沒放棄給我洗腦。

“我才是真的愛你。真的為你好。你不要被林家人的糖衣炮彈迷了眼睛。”

他看著我，眼里滿是恨鐵不成鋼。

可是他所謂的愛，好像只存在他的話里。

從小到大，他對我的關心只限于我的成績，知道我成績不拔尖后滿眼都是失望，根本不問我開不開心，有沒有生病。

我文化成績不夠，畫畫卻很有天賦，本想學習藝術，他卻說這是不務正業，勒令我不準學。

“你不要以為你媽對你有多好。她這種愛慕虛榮，自私自利的人。根本不愛你，她對你好也是為了操縱你。都是為了她自己。”

我爸點燃一支煙，露出痛苦的模樣。

我安靜地看他表演，喝完水杯里的最后一口水，安靜地進了臥室。

寒假結束，我又得提著行李回學校。

臨走前我媽給我準備了大包小包的東西，抱著我差點哭出來。

我爸冷著眼依舊對我進行苦難教育：“你要好好珍惜學習的機會，我那時候哪有你這么好的條件啊。”

只是我沒想到我到學校的第一天，家里就出了大事。

我們專業大一課多，那天滿課我手機一下午都處于靜音。

放學后打開手機一看，微信上赫然就是紅色的99+。

我點開一看原來是有人在家族群里刷屏。

而這個人并不是其他人，就是我的爸爸。

“林月瑤你個不要臉的。想給我戴綠帽，門都沒有。”

“你以為你林家有錢就了不起嗎。你照照鏡子看看，除了我還有誰肯要你。”

“這么多年你對家庭付出了多少？別人家老公回家熱湯熱飯的。我回家還得給你做飯。你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你對得起我嗎？”

“黃臉婆一個，整天在家里扣完腳就扣牙齒。人前人模狗樣，人后玩這么臟。還在我面前耍面子。”

……

越往下面翻我的心越冷，捏著手機的手越縮越緊。

室友看我臉色不好連忙問我：“思思，你怎么了。臉色這么不好。”

我深吸一口氣道：“沒事，被幾個垃圾惡心到了。”

我媽向來好脾氣，對陳家多年來的付出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即便兩人有什么齷齪，但是夫妻十幾年的情分，我爸怎么可以公然這樣羞辱我媽。

4

家族群里我媽一直沒有回復，倒是其他親戚跳得很積極。

大伯母：“哎呀，弟媳家里有錢，有大小姐脾氣是正常的。弟弟多擔待點。”

二伯：“要我說啊，都是你慣的。女人就是要打，越打越聽話。你下不去手，我來幫你。”

二伯母：“別人是千金小姐，肯定和我們這些農村婦女不一樣。弟弟啊，你平時規矩沒立好，現在也只能忍了。”

姑姑：“哥，她就是欠。在外面拋頭露面，錢都不知道怎么掙來的。哥你就是心軟，就該趁這個機會教訓她。”

二伯母：“妹妹，人家在群里呢。你注意點。”

姑姑：“我怕什么。當著面我也敢說。整天花枝招展，當媽沒個媽樣。連個兒子都沒給我哥生，怕人說就別做啊。”

……

我滑過長長的聊天記錄，臉色越來越差。

果真是一窩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