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我們的容貌確實算不得傾國傾城，但憑什么沒家世沒容貌的姑娘，被欺負了之后，就要被隨便扣上故意攀高枝的罪名啊？

我們還就是瞧不上他秦向明又怎么了？！

「皇上，我們是身份卑微，容貌普通，卻也是懂規矩的姑娘，我們知道什么叫禮義廉恥，三從四德。還請皇上明察！」

我說得斬釘截鐵，擲地有聲，身后的姐妹也都站出來紛紛為我作證：

「皇上，我從來沒有喜歡過秦向明，我本來就心有所屬，是他下藥迫害我的！」

「我曾經是喜歡過他，但是我懂什么是規矩！」

「我從來就沒瞧得上他！他看上去很弱，根本不行的樣子！」

「……」

滔滔不絕的控訴接踵而至。

這些話不斷地說出來，秦向明聽在耳朵里，那猙獰的臉色看上去，感覺比死人還難看。

他發怒道：「皇上！草民覺得爭論這些沒有意義？！有本事拿出證據啊！！」

15.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在我的臉上，等待著我的一個回復。

我動了動眉梢，嗤笑道：「既然你求證據，那我就給你。」

他們都跟著我來到書房，臉上掛著茫然不解的樣子，只有秦向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將書柜挪開，將那幅畫卷擺在眾人眼前。

所有的人都驚愕在原地，朝皇后娘娘望過去。

其實，我也不知道秦向明為什么會這么瘋狂，將所有的姑娘都照著皇后的模子來寵愛，欺凌后又隨意地丟棄。

或許是曾經愛而不得？或許是攀比心作祟？又或許純粹的是因為腦子有毛病？

不愿多想，這些都與我沒有關系了。

「皇上，這幅畫就是證據，我們十八位姑娘的容貌也是證據！您沒有發現我們的容貌，都與皇后娘娘有相似之處嗎？！有些是眼睛像，有些是嘴巴像，不是嗎？」

皇上看了看畫，又看了我們的容貌，此刻是徹底信了，氣得一腳踹在秦向明胸口，「秦向明！你膽大包天吶！覬覦朕的皇后？！」

秦向明也明白此時多說無益，干脆破罐破摔，陰狠地大笑起來，「對啊，我就是覬覦你的皇后，怎么了？是你搶走了本該屬于我的女人！！」

「夠了！」

一直在旁邊默不言語的皇后終于開了口，「秦向明，什么叫“本該”屬于你？到底是什么樣的錯覺讓你這么普通又自信？以為全天下的女人都鐘情過你？」

秦向明氣瘋了，「我普通？！你在裝什么清高？你不過就是得了皇上的盛寵，所以想攀附更高的權力罷了，說到底你也還是為了更高權力，所以一腳把我踹開，不是嗎？！」

「哈哈哈哈哈……」

笑的是皇上，他緊緊拉著皇后的手，「秦向明，如果你認為皇后是覬覦朕的權力才離開你，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說著，皇上捧著皇后的臉頰，深情款款：「皇后認識朕的時候，朕不過是個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質子，當年我一無所有，是她給了我所有的希望，陪著我一步一步走到現在……」

「不…不可能……我只是輸給了權利！我只是輸給了權利而已！！」秦向明克制了許久的情緒終于爆發。

17.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著秦向明趴在地上，狼狽得像條狗。

是啊，這么清高自傲的一個人。他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應該對他情有獨鐘，如果有不喜歡他的女人，就只會污蔑想要攀附更高的權力。

「你犯下的罪過該株連九族。」

皇上只扔下這么一句話，摟著皇后緩緩地離開了。

整個秦府都在回蕩著秦向明凄慘的悲痛聲，這哭聲持續了半個時辰。

禁軍來抓人的時候，我們請求禁軍給個機會解氣，禁軍欣然答應了。

我和姐妹們舍不得離開，輪流去扇秦向明的耳光，每位姑娘扇一巴掌還要順帶罵一句，既給他肉體的痛苦，還要給他精神上的痛苦。

「只會耍卑鄙手段的混賬東西！」

「如果沒有你爹給你撐腰！你秦向明什么東西都不是！」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竟然覬覦皇后，你怎么敢的啊？！」

「說實話，你果然是真的不行！」

「……」

一直扇到我們的手都腫了，才終于放過他。

皇后請求皇上將秦向明的惡行公之于眾，替我們十八位姑娘洗刷那些污言穢語。

過了很多年后，有些姐妹已經找到了歸屬，還有些姐妹一生都獨自一人，可她們說并不覺得悲傷。她們說能夠有幸游覽這河山，也是一種快樂，不一定非要找到歸屬。

還有的姐妹不知道去了哪里，再也沒有見過面，也許是找了一塊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了新的生活吧。

人心的成見不可能百分百消失的，總會有人依舊對我們指指點點。但那又怎么樣呢，就算我們沒有經歷過這些事，難道他們就不會有其他的成見嗎？

又是一年八月十五，我看到皇上攜著皇后娘娘出宮游玩，身邊依舊只有她一人，真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