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唱片隸屬高盧雞維旺集團，成立至今，已占有世界市場約四分之一左右份額，是業界當之無愧的龍頭。

與華納、索尼并稱世界三大唱片公司。

旗下賈斯丁比伯、黑眼豆豆、雷迪嘎嘎；張雪友、陳奕訊，譚永麟、張靚影、梁凈茹、王妃、Beyond樂隊；已故鄧儷君，張國嶸等等，可謂是大咖唱將如雨。

而能叫響名號的子公司亦如云，如漢斯留聲機、水星唱片、寶儷金等等。

……

以上種種，有關環球唱片的資料通通被擺在會議室桌面上，可只有湯凈拿起來惡補盲區。

反觀徐衛東與羅念二人，該喝茶的喝茶；該回消息的回消息，陳嘟靈這姑娘，熟識之后，還挺活潑的，話也密了不少。

但并非兩人偷懶，或是把湯凈當牛馬，而是在南韓時，與環球唱片有過接觸，該了解的都已了解。

順帶一提，羅念同門師姐，亞洲頂級女團，少女時代的唱片約簽的就是環球。

這不奇怪，他剛進sm時，公司還是暴君李秀滿的天下，知道這老登有多想打入歐美市場，那必然離不開環球嘍。

如今易地而處，羅念多少能夠體會李秀滿當時的心態了。若不是為了徹底打通歐美渠道，以他的人氣，從分成角度來看，或許當個獨立唱作人才是最優解。

當當！

房門敲響，羅念、徐衛東同時抬頭看去，湯凈立馬整理資料，準備起身相迎。

“坐著就行，老熟人了。”

羅念出聲制止，來者是環球唱片國際部的二把手亞當斯。在他回國前，兩人已經在約翰牛數次碰面，今天主要目的不是談判，而是簽約。

說老外，老外到。

亞當斯顯然也不是客氣的主，沒用前臺引領，推門便入。看身后那群拎包小弟隱隱無奈的表情，就該知道這人究竟是個什么脾性了。

“哈哈，羅，我的朋友！我們又見面啦，趕緊簽約，晚上請你喝毛子！”

？？？

喝毛子？

原來你們德州是鷹醬的閩省啊，狠起來什么都喝！

“亞當斯，那叫茅子，茅臺！”

見湯凈等人面露異色，羅念無奈起身送上擁抱，順便糾正道。

“茅……毛子，沒錯啊，最近我找了老師補習漢語，最少能拿個A！”

“額……隨你吧，說正題，合同交給法務，我們來談談分成和音源怎么樣？”

一個老外能強求什么呢？

羅念釋然了，直入主題，邊說邊請這幫人入座。

“當然，求之不得！”

“羅，你拒絕華納、索尼，選擇環球無疑是明智之舉，我們的誠意十足。”

“唱片分成方面，能給到百分之十三點三；流媒體音源方面，則交給蘋果音樂獨家發布，版權費用非常可觀。”

亞當斯朗聲說完，十分自信看向羅念，他相信對方沒有拒絕的理由。

“分成提到15%，立刻簽約。”

“這不可能，行規如此。再說現在流媒體、盜版橫行，唱片公司的日子也不好過啊。”

面對羅念獅子大開口，亞當斯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但可能認為自己語氣比較生硬，連忙賣起了慘。

哈哈！

誰再說老外直來直去、不懂人情世故，羅念肯定錘爆他的頭。

行規？

奶奶的行規！

歐美，一張包含十首至十二首單曲的正式大碟，價格在十幾刀至二十幾刀不等。

其中，

唱片公司拿走54.6%；

音像店拿走30%；

版權方1.7%；

本國音樂著作協會0.4%；

而環球唱片給羅念的分成，則是制作人、作曲、作詞、演唱者捆在一塊應得的所有收益。

綜上，還是那句話，奶奶的行規！

這老外奸猾似鬼，臉白心黑，老子的版權呢？

要不是為了打通全球市場，我單獨玩耍不香嗎？

羅念很生氣，也懶得放什么話，似笑非笑盯著亞當斯。賣方市場，你不行就換下一家！

良久，

亞當斯終于在這場氣勢對撞中敗下陣來，目光閃爍間，陪笑道：“好吧，你贏了，就15%。”

“哈，你明白，這是我應得那份，華人并不貪婪。”

全世界沒有任何人種，比我們更懂語言運用。小小老外還敢班門弄斧，陰陽怪氣。羅念可不慣著，直接把人懟在墻角，那臉色堪比印象派油彩。

但人狂，一定是有資本的。

羅念是環球唱片國際拓展計劃，首位簽約的華人唱作歌手。與隸屬寶儷金的港島、彎灣大咖唱將不同，今天簽署的是全球專屬音樂合約。

所以，盡管難堪，但亞當斯轉瞬間便唾面自干，送上笑臉。還主動指出了合約中，關于版權的一些小貓膩。

法務仔細查看，做出改動后，朝羅念與徐衛東點了點頭。

“額，這不是我的主意，你也知道我只是二把手。你的音樂太好了，有人眼饞，覺得更應該交給歐美歌手來唱！”

亞當斯為人倒是光棍，見羅念一方面色開始不善，立馬全部交代。因為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簽約不成，背鍋人選舍己其誰？

當然，這話是附耳說的，只有羅念能聽清，防的就是隨行眼線。

“你會站在我這邊，對吧？”

羅念面不改色，唇齒微動，輕聲說道。

“當然，你是王牌，我非常希望獲得你的友誼。”亞當斯暗喜，他就知道這家伙是個聰明人，賭對了！

“早晚有一天，你會擠走頭上那個蠢貨，我說的。”

羅念不是那種有仇當晚報的主，這不現實，也不科學。但他很記仇，敢動別人的奶酪，就要做好以后都沒飯吃的準備。

“說說唱片吧！”

悄悄話肯定不能一直說，不然亞當斯那越來越興奮的神色，一定會被人看出端倪。

“哦，環球準備以《天賦》為第一主打歌，《宿敵》為第二主打歌，發布一張收納十首曲目的正式大碟。其他八首可以由公司代為收集，也可以你本人自行創作。”

亞當斯反應極快，立馬侃侃而談。

“應該是四首吧？”

羅念皺眉問道，什么意思，把中文曲目排除在外？

“嗯……羅，以你的創作水準，不求質量，八首英文曲目小兒科罷了。你也知道語言不通，可能影響銷量。實在不行我去申請，咱們到公司曲庫挑選，怎么樣？”

亞當斯聞弦而知雅意，其實在來之前，環球唱片已有專人對羅念的性格進行過專業測繪。

起因便是歌友會，他雙臂上那國旗彩繪，據說在約翰牛還引起一陣不小的風波。結束第二天，粉絲便紛紛效仿出街，嚇得當局差點報警。

哦，我就是執法者，那沒事了！

所以，環球因此斷定，羅念有很大幾率是愛國者，極有可能對唱片規劃提出質疑。

亞當斯經過無數預演，應對自然得體。

“我們是朋友，不為難你，底線是一首中文曲目。同意便簽約，不同意我找華納、索尼問問。當然，買賣不成仁義在，晚上還是會請你喝茅子的。”

羅念不想扯什么彎彎繞，完全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直接了當說道，順便還調侃一句。

亞當斯聽完，整個人差點崩了。老子在德州也是一名紳士，還差你那瓶毛子。要不你答應我的要求，我請在你們國家喝拉菲，八二年的！

不過，交談中，他顯然徹底摸清了羅念的脾性。知道是最后通牒，沒得商量，索性認帳。

而且環球給出的底線是兩首，這并沒有超出權限，是他賺了！

“好吧，羅，誰讓我們是朋友呢？你想選哪首？”

“有人說過你演技很差嗎？”

羅念是干什么的？

除了歌手還是演員，亞當斯那副故作為難又最終勉強同意的熊樣，簡直辣眼睛。

在他這兒，最起碼有十幾種不同演繹方式，你裝個球啊，老登！

亞當斯人都麻了，這家伙簡直是自己的克星。會議室內一陣低笑，讓他不禁面紅耳赤，做舉手投降狀。

“哪首都不選，打算出新歌，等我做好demo發給你。”求饒人處且饒人，羅念直接帶過話題，回答道。

“那其他……”

“沒時間，只能出張EP。還差一首英文曲目，等我注冊好版權、錄制完成后打包發你郵箱。”

“這……”

亞當斯遲疑道。

“就這樣，拿迷你專輯試水，對環球唱片，對我都有好處，難道你們就不想摸清市場反應嗎？且據我所知，一線歌手投放大碟前，發布EP是常規操作。”

羅念話里有話，他就是要以華人身份，讓環球唱片真正認下他一線歌手的地位。而不是只存在于名義上，實則處處低人一等。

“好吧！好吧！好吧！都聽你的，就先出EP。不過，效率要高，現在市場上到處在找你的音源，你懂得，歌友會版本太垃圾了，全是雜音。”

什么叫一物降一物？

亞當斯面對羅念時，就真正理解了漢語老師教過的這句古話。

他很無奈，這家伙太霸道、太自信了，看起來完全不像亞裔，或許體內流著歐羅巴的血也說不定。

嗯，一定是這樣！

只有極致的混血，才能長得像個天神！

這一刻，亞當斯迪化了！

他暗下決定，回去跟公司內部，己方派系大佬、董事說明猜想，并以此為宣傳思路，弱化羅念身上的亞裔符號。

my god！

我簡直是個天才，羅的商業價值絕對一飛沖天，國際部部長的職位老子拿定了，或許還能更加遠大……

棒子：快來看看，有人剽竊思密達的創意，我要申訴！我要舉報！

鷹醬：嗯？！

棒子：沒事了，爹，都是誤會！

（別和我爹說，偷偷告訴你們，羅念絕對有思密達血統！）

鷹醬：逆子！

東方大國：好好好，這么玩是吧？

（核武準備！）

毛熊：老弟烏拉，搭個順風車，行不行？

其他國家：住手，不要再打了，我們選擇獻祭棒子！

商議完畢，羅念正要簽字，突然一陣惡寒，冥冥中感覺要有大事發生。

仔細一想，除了老爸語氣嚴肅讓回家一趟……但他剛看過老媽上周的體檢報告，指標一切正常……唉，想不通！

“合作愉快，簽字費帶來了吧？”

“……”

雙方互相簽字、蓋章后，羅念起身握手，可緊接著就讓亞當斯尷住了。

就說這家伙不像亞裔，比他們洋鬼子……老外都直接！

好在早有準備，沒見隨行人員，人手一個黑色皮箱嘛。

“羅，有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

嚯，看來還真請老師了，亞當斯那個當講不當講用的是漢語，雖然非常蹩腳，但誠意可嘉。

“當講！”

羅念露出禮節性鼓勵式笑容，溫聲說道。

“為什么一定要現金呢？轉賬或者支票不好嗎？那可是三千萬，而且是你們的錢，這非常非常重。”

“哦，公司該發季度獎了，懶得去銀行取現。讓你帶過來，順手的事，辛苦諸位！”

……

包括亞當斯在內的，所有環球唱片員工聽完，徹底無語。

合著他們不生產錢，所以只配當錢的搬運工唄。

太過分……等等，季度獎？

他們在五百強都只聽卻沒見過，你一個小微企業憑什么！

但羅念做事，需要跟一幫老外解釋嗎？又不是自家員工，只有看的份，就見他沖湯凈招了招手。

“阿凈，你來拿錢，分下去吧。順便交代，就說公司接下來會更忙，要多費心，多努力。我呢不會虧待大家，一年買車，五年買房不是夢。”

“額……老板，拿多少？”

羅念決定發放季度獎，只有東叔知道，所以湯凈此時也顯得很驚訝，且驚訝中又帶著驚喜，試探性問道。

“頭鼓要響！第一次，見者有份，一視同仁，拿五萬吧。”早有計劃，所以他立刻給出答復。

“喔……”

聽到金額，湯凈不免有些失望，但意外之財，少點就少點吧，放在別的公司還沒有呢。

她移動腳步，靠近敞開的錢箱，伸手數出五沓鈔票，隨即準備離開，通知并發放獎金。

刨去老板與東叔，連自己在內，公司共有三十三個員工。

那么每人就是一千五百一十五，也不錯，小妹上個月看好一雙運動鞋，再給媽媽置辦兩身衣服……

人還沒走出去呢，湯凈已算好了數額，甚至還做了分配。要不怎么說是個人才，腦子的確夠用。

可惜，在揣摩領導意圖方面，功夫還不到家，有待加強啊。

“站住！讓你發錢，光想著拿自己那份……”

“啊？？？”

湯凈呆了，杵在原地動彈不得。

亞當斯等人通過實時翻譯、現場解說，也跟著驚呆了！

都看我干嘛，莫名其妙！

“再拿，一人五萬！”羅念出聲強調，接著補充道：“跟他們說，這次一視同仁，是讓大家明白獎金的力度。下次能者上，買車買房；庸者淘汰，不養閑人！”

“明白！”

湯凈一臉激動，大聲答道，她覺得自己就是能者，美好畫卷近在眼前，伸手即可觸碰。

說完她也不數了，直接拽了個箱子往外跑，看得出來確實有些失態，沒辦法大餅啊，它太香啦。

“羅，你的公司還缺人嗎？”

亞當斯臨走時，悄聲問道，五萬塊對他來說不值一提，他看中的是羅念那出手方式。這家伙撒錢的樣子很帥，是令人心動的感覺。

“隨時歡迎，有能力的人，在我這只會掙得更多！”羅念微微一笑，輕聲道。

“我要仔細考慮，我的朋友，下次再會！”

“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