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句詩,這萬般搞笑的詩句在院中回蕩,蕭弈心中吐槽:
這也配叫詩?
簡直和乾隆帝有一般風采,不,還不如乾隆。
不知不覺,他腦袋里想到一個經典名場面:
一行征雁向南飛,兩只烤鴨朝北走。
蕭有財見兩人吟詩走進,連忙上前詢問:“敢問兩位先生到我這寒舍有何貴干?”
蕭弈腦回路光速運轉,趕在兩老者開口前,放下筷子大聲道:
“戲子入畫,一生天涯。只身步步海天涯、路無歸、霜滿顏。”
聽聞,兩人立即聽出此詩意味,均面色一黑。
這是在用戲子錯入紅塵諷刺他倆學文是走錯了路!
一老者抬手指向他:“你好大膽!吾乃奉天書院君子境!”
君子境?君子境算個屁,比大儒還低了兩個境界,老子初中高中學的課文可都是亞圣儒圣和他那些有大才的弟子寫的文章!
輕哼一聲,蕭弈踱步道:“一進別人家門便用兩句詩來裝腔作勢,這是我家,回你句詩又如何?”
“不說你是君子境,哪怕是立命境來了我也敢說剛那兩句是臭詩。”
其中一老者心頭涌上火氣,另一名老者將其安撫,對蕭有財說道:
“想必這位就是貴侄,當年驃騎大將軍之子蕭弈吧。”
蕭有財連忙回他:“正是正是,我這侄兒有些一根筋,若是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真乃天縱奇才。”
老者捋著胡須走上,蕭弈對他拱手作禮,罵也罵完了,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的。
不過這倆老登找他作甚?
“兩位老先生,敢問尊姓大名?找我有何事?”
畢竟是君子境的文化人,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兩人拱手作揖,方才一肚子火的老者說道:
“我乃張世文,他叫李育人,我們二人皆為奉天書院的教書先生,收山人書信一封,特來請你到書院一趟。”
“奉天書院的山人?!”蕭有財驚愕,向蕭弈解釋:
“奉天書院的山人顧老先生和你爹是忘年之交啊!奕兒,若是顧老先生相請,你可去一趟。”
書院大多都是依山傍水建成,而道觀一般都建在山上,因此書院的校長也叫做山人。
奉天書院也是如此,奉天書院屬于大齊的直屬書院,建造在天京旁的通天山下。
不得不說,大齊的取名還挺有意思,只要關于京城的,都取和天有關的名字,可能大齊皇帝是真把自己當天子了。
依蕭弈來看,不如讓大虞大齊倆皇帝老兒來場肉搏戰,誰贏了誰就是真天子,天下就歸誰。
十九歲的孩子,多少都有些逆骨,蕭弈將手中橫刀收入刀鞘:“我不去,我這才剛回來,還沒睡夠,而且我都學武了,去書院作甚?”
“孩子,你這是為難我們吶,山人交代我們的事,我們豈敢不完成啊?”
蕭弈心中吐槽:那是你們的事,和我有啥關系?
突然靈光一現,或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讓堂姐進書院深造一番,畢竟堂姐的的確確有學文的天賦。
“不如這樣,我堂姐蕭琴還頗有些琴棋書畫的文采,你們愿意收我堂姐做學生,我就去一趟書院。”
好家伙,這小子當著他們的面玩起計謀了。
“蕭弈,奉天書院乃大齊王侯家的孩子學習之地,你堂姐去,恐怕有些不合適。”
“怎么不合適?我爹是驃騎大將軍,我堂姐就是他侄女,也是王侯家的,怎么不能去?”
兩人一愣,好像還真是這個理。
“可自古以來,奉天書院從未有收女弟子的前例,除了公主是山人親自教的,書院中從未有過女學生!”張世文嚴肅道。
聽聞,蕭弈不服氣,說著說著,他上輩子的職業病就犯了:“公主是不是女的?既然是女的,為啥我姐不能去!”
“你們這是重男輕女,真是思想落后,有沒有聽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若沒有女子,你是咋生出來的都不知道!”
張世文怒斥,“蕭弈,你不要隨便污蔑人,我好歹也是君子境!”
“你是君子境?我看你是個偽君子!男的能學文習武,女子一樣可以!你們要是不收我堂姐,我就不去了!不去了!!”
這一席話給李育人也說的也急了眼,罵道:“你這廝好賴不聽!還敢開口罵人!”
只見張世文抬手一揮,一個“落”字脫口而出,院中梨樹掉下一根枝干。
哐當!
橫刀出竅,蕭弈威脅道:“若是老先生非要鬧事,在下練氣境一品可會一會,看看是習文的厲害還是習武的厲害!”
從吟著兩句臭詩入門開始,蕭弈就對此二人頗為不爽,現在還當著他搞重男輕女這一套,他心中的情緒自然爆發。
聽見院內動靜,蕭琴急忙跑出攔住,“蕭弈,姐去了也沒銀子學,兩位老先生是請你過去,不如你就去吧。”
看著蕭弈這模樣,蕭有財嚇得一身冷汗,不知道這孩子啥時候開始這樣犟了,一旁的采薇與張素雅更是一句話不敢說,不曾想蕭弈居然敢沖人舞刀弄槍了。
冷靜過后,蕭弈橫刀入鞘,向二人道了歉,便一言不發回房間做起了自我檢討。
本意是想讓堂姐進書院學習,結果腦子一熱,犯了錯誤。
就好比問刑,結果情緒上頭把犯人打個半死,這是不該犯的錯誤。
一個人,首先要控制好自身情緒,才能成大事。
回房間,蕭弈想抽根煙好好冷靜下,摸了半天,才想起來這不是上輩子,這世界可沒有香煙。
發生了這么多事,卻連一個月都沒過去,蕭弈還是有些不習慣這里的生活。
一早上過去,張世文與李育人二者足足在院中等了一上午。
終于,蕭弈從房中走出,答應去了書院。
“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你說吧。”李育人道。
“把我堂姐帶上一塊去看看,我姐從小酷愛琴棋書畫,詩詞文章,讓她去那跟著聽幾天。”
猶豫片刻,二人最后答應了下來。
蕭琴不會騎馬,便坐在蕭弈身后,與他一同前往書院。
蕭弈覺得,自從他來了這以后就像頭拉磨的驢。
不是在路上就是該在路上了。
途中,張世文開口道:“蕭弈,此情此景,可否作詩一首?”
“沒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