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隨風飛散的邪祟,蕭弈臉上的汗珠滑落至地。
孔武提著雙錘走到他身邊,“夜行衛閣下,沒什么傷吧。”
“還好,不過擦傷而已。”
見他沒事,孔武說道:“我們要快些處理戰場,不能讓院子里留下一點痕跡,不然明日讓公主看見,定要受到圣上責備。”
點了點頭,蕭弈將橫刀收入鞘中,收拾起殘局。
看著地上龐大蜘蛛的身體,蕭弈渾身感到戰栗。
剛才戰斗只想著怎么快些宰了這廝,近距離一看,還真有些嚇人。
據孔武所說,此妖物是剛到修身境的小妖,構成不了什么威脅,所以他消滅的很快。
人有善惡之分,妖魔亦是如此。
妖物在經過靈意、靈識、靈身三個境界的修煉后方可達到化人境,這也是妖物的分界點。
內心向善的妖物會在化人境成為人身,也叫獸人。
它們與人吃一樣的食物,和人過一樣的日子,唯一的差別就是某個部位還是動物模樣。
有的是尾巴,有的是耳朵。
這一點,讓蕭弈想到上輩子動漫中的“福瑞”。
而惡妖,他們會選擇在這個境界吃人,繼續修煉,其目的是修成妖神,當他們修成大妖時,可以保持獸人和妖兩種形態,妖國中大多是這類物種。
多少還是有些恐怖。
讓蕭弈出乎意料的是,沒想到練氣境這么容易就練成了。
前身那個榆木腦袋,可是足足練了半年都沒達到練氣境,今天這一下,居然就給突破了。
最重要的是,他搞清楚了個人面板中的煞氣是如何獲取的。
一只白衣境的邪祟可以獲取五縷煞氣,紅衣境則是二十縷,就是不知道這煞氣攢夠了能有什么作用。
會不會斬妖也可以獲取煞氣,畢竟邪祟與邪妖都是邪物……
需要他搞明白的東西還有很多,沒學會走還是先別跑了,一步一個腳印走下去。
處理掉尸體,兩人走在回去路上,孔武將他粗壯的胳膊搭在蕭弈肩頭。
“夜行衛閣下,一直沒時間和你閑聊,今天我總算搞明白了,原來你練精期就會破邪!”
蕭弈心中不解,“孔兄,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嗎?”孔武有些震驚,看著他那滿臉疑惑的模樣,向他解釋道,
“破邪屬于功法,而練精境和練氣境都是練身體外部與內部的,到了練神境才可學習功法,而你練精境就已會破邪,自然是練武的奇才!”
“而且破邪不是一般功法,是必須在練神境才能學的,我聽說過,天下間有一種人,心中有正氣,有義氣,這種人天生就會破邪的本事,兄弟,你明顯就是這種人啊!”
聽聞,蕭弈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我超,我居然才知道……
那夏語嫣啥也沒給我說啊!我還以為這是穿越后送我的金手指呢!
仔細思慮孔武的話,心中有正,心中有義……
雖然他平時不太正經,還有些自戀,但好像自己確實是這種人。
上輩子他報考警校,就是因為他想為社會做出些貢獻,為人民服務,為人民謀幸福,這是他的偉大理想。
所以剛來到這時,他還有些不習慣,這的生活與那相差太大了。
階級層次明顯,有關系的人和普通老百姓,完全不是一個待遇。
就從第一次的邪祟屠村案來說,那些村民為什么不能進城生活?因為在這封建制度下,君王認為他們不配!
能進城的都是有一定家庭底蘊的人,哪怕是賣豬肉,城里的屠戶也比村里的屠戶高出一等,更有些人,他們都是地主底下的白工,工錢?給飯就不錯了。
但在原來的世界,經過前輩們的努力,這種情況已經不復存在,若是誰敢?我身上這身制服可不同意!
雖然很少,但是那里和他一樣追尋前方的理想主義者還是有的,大家都是為了給人民謀幸福而踏上未來征途。
換句話說,若是我穿越到的不是住在蕭府的蕭弈,而是一個正種地的蕭弈,什么夜行衛?別說當了,見面還得多喊兩聲大人!
說不定現在還在打白工,哪天突然被邪祟操控大腦,不明不白的寄了!
“話說兄弟,我還沒問你名字,你叫啥?”
“蕭弈。”
孔武嘿嘿一笑,“蕭將軍真是給你取了個好名字,行,俺倆就算認識了,以后有啥要幫忙的,就來清風閣找俺!”
這孔武也是個性情中人,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也沒說過幾句話,但經過剛剛的戰斗,蕭弈打心底覺得,他就像個老大哥一樣陪在自己身邊,鼓勵自己,替自己擋住困難。
若不是他那兩句話,說不定達到練氣境還需要些時日。
細想一下,兩個刺客都已消滅,蕭弈問道:“刺客都已經解決,孔兄,這次行動是不是算完了。”
他摸了摸下巴,回道:“我估摸也是,不過應該還要在宮中留些時日,等監天司的天師探明這兩人的身份。”
又在樹上待了一夜,黎明剛剛破除黑暗,常寧天從后院來到前院,將蕭弈叫走。
臨走前,他用橫刀在樹上不知做了些什么,又向常寧天借來紙筆,在竹筒中留下一行字條,瀟灑離去。
燕語鶯啼,昨天一番激戰被云清瑤聽的清清楚楚,剛剛醒來,她便跑到樹下。
宮女們看著她,竊竊私語道:
“你看,公主昨天不是被樹仙弄生氣了嗎?今天一大早就去和樹仙聊天了,你說這傳說是真的嗎?”
“不知道,咱也沒試過,不過昨晚似乎又抓到一刺客,好像就在清風閣抓著的,公主肯定讓嚇著了。”
云清瑤一把拿起石桌上的竹筒,盯著樹梢急忙詢問:
“蕭弈蕭弈,你還在嗎?”
“……”
與往日不同,這一次,竹筒中沒傳來聲音。
有些不太相信,云清瑤急的快哭出來了,再次問道:“蕭弈,你還在嗎?你不在,就沒人給我講故事了,也沒人聽我說心里話了。”
竹筒那邊依舊沉默。
她重重將竹筒摔在地上,一張字條從竹筒中飛出。
只見字條上歪歪扭扭寫著一段話:
“云清瑤,刺客已被消滅,我該走了,有機會記得來平安縣找我,我請你吃臊子面,若是有一天我能見到許千秋,我會主動與他結為好友,告訴他,‘在清風閣,有位可愛的姑娘一直在等你。’
若是不嫌棄,把這土電話留下來做個紀念吧,我只是個三品級的夜行衛,說不定我們不會再見,對了,我給你留了件小禮物,在我那邊的竹筒里,你記得拿下來看看。”
看完字條,她抓住棉線將樹上的竹筒拽下,竹筒里面有一塊木頭,木頭上插著一根枝條,木塊上用刀刻著:
《清平調?送云清瑤》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