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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周王和太子死了,鎬京大局已定,即使虢公翰趕回來也改變不了什么,他只得率兵回到虢國,鄭伯則是帶著王軍回到了鎬京擁立新王,他鄭國永遠效忠王室,誰做王就效忠誰。

簡單的舉行了儀式之后,姬宜臼坐上了王座,前來勤王的諸侯也陸續回到了自己的國家。

秦時單獨前來面見新王,他在臺下大聲的質問姬宜臼:“為什么,你為什么要和戎人合作,放他們進來劫掠。”

“秦時,你聽我說,我也不想的,但是我們勝算太低,如果沒有足夠的的外援,這鎬京,是很難攻破的,而你的仇也就報不了了。”姬宜臼無力的解釋道。

秦時搖搖頭:“不,不論你與誰合作,都不能與外族,你要的只是那個位置,你知道戎人要的是什么嗎?他們貪得無厭,要的是周朝所有的資源,看看他們是怎樣對待你的子民的,禍不及百姓,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夠了!秦時,你是誰,而我,現在又是誰,你憑什么指責我,你有什么資格指責我,寡人是大周的王,以后要做什么,我自己說了算!”姬宜臼大聲的吼了出來。

看著高高在上的姬宜臼,秦時發現,他開始看不清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了。

“好,好,好,姬宜臼,記住你今天說的話!”秦時連說了三個好字,就憤然離去。

秦時快步走到了外面明亮的陽光中,姬宜臼則是穩穩地的坐在陰影之下的王位之上。

此刻之后,他們不是朋友,也不可能是君臣。

其實秦人早已來到鎬京附近,看著場面膠著,本想上前幫忙,對申國雪中送炭以便在新王這里獲取功勞。就算沒有戎人,他們也能贏下這場戰爭,沒想到戎人突然的出現打亂了他們的計劃,秦人與戎人世代相爭,斷然是不可能同流合污的。最后秦人只能以勤王的身份出現,也錯失了這次機會。

在百姓重建家園,姬宜臼準備大刀闊斧的改變這個國家衰落的現狀之時,卻不想,危機再度來臨。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在諸侯紛紛退去之后,犬戎再度攻來。

他們沒有回到部落,而是在鎬京周圍游蕩,戎人對此次獲得的利益并不滿足。

姬宜臼坐在王位上大怒:“他們到底還想要什么!”

此次內斗他們消耗了太多的有生力量,戎人趁人之危,他們也是難以抵抗。

最后,他派了使者前往戎人內部和談,得知戎人在城中劫掠的時間太短,還想要洗劫三天,并且要王宮之中一半的財產。

“你要戰,那便戰,我大周不是你犬戎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姬宜臼拒絕了戎人的無理要求,在強大的鐵騎之下,戎人很快又攻破了鎬京的城門。

姬宜臼成為了大周新的王,自然不可能再放任他們在城中肆意的劫掠,于是迅速組織了有生力量與戎人做最后的抗爭。

他們再次發出去了求援信號,就是不知道諸侯們什么時候才能趕來。

城中亂作一團,王軍節節敗退,這次的戎人沒有了約束,燒殺搶掠,比之前更甚,似乎他們這次真要亡了周朝。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王城被外族攻破,這將是歷史的一個重大轉折點。

整個鎬京城都陷入了混亂和恐慌之中,人們四處奔逃,哭聲和尖叫聲此起彼伏。戎人的鐵蹄踐踏著這片曾經繁華的土地,留下了一片廢墟和無盡的哀鳴,大周的子民短短幾日之內看著自己的家園被毀兩次,無比絕望。

短短兩天的功夫,戎人已經打到了王宮面前。

“王上,你要不就先走吧,去我鄭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你人還在,終究會帶著我們回來的。”鄭伯看著一言不發的姬宜臼,規勸了一下。

姬宜臼站在巍峨的城墻之上,目光凝重的注視著遠方,昔日繁華的城市,如今已是一片廢墟,火光沖天,煙塵滾滾。無論他怎樣努力,他都知道,鎬京,守不住了。

他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怎么會信了申侯的提議,將這戎人引入了城中,不過現在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拿我劍來,隨我迎敵。”他拒絕了鄭伯逃跑的建議,叫上了申侯,準備與戎人做最后一戰。

既然是他帶來的這場災禍,最終也要由他來終結。

姬宜臼挺直了腰桿,大步的的走向了敵人,他要以自己的方式,維護自己最后的尊嚴。

王宮之前,戎王看著以周王為首的殘兵敗將,戲謔的說:“為什么要走到這個地步呢,你就好好奉出財寶,容我部落在此劫掠三天,大家也不至于鬧得這么不愉快,你說對吧。”

姬宜臼擦了擦自己染血的劍,眼神堅定:“就算我能同意,我的子民,我手里的劍,你問問他們同不同意!”

“那就沒得商量了,我們就殺了你這個不聽話的王,以后有一個聽話的我們再好好合作。”戎王下了最后通牒,他們只能對城里快速洗劫一番后逃跑,不然各諸侯的勤王大軍到來之后也遠遠不是他們能敵的,他們在這鎬京城內是站不穩腳跟的。

姬宜臼沒有多說廢話,就帶領最后的一些人向戎人沖了上去,殺敵十七后,他也身負重傷,倒了下去。

“我這次,真的是做錯了。”流下悔恨的淚水后,他就被戎王殺死。

就這樣,剛即位十天的姬宜臼就死在了戎人的手上,短短數日,大周死了兩個王,周朝再度無王。

當齊、衛、晉、秦等諸侯的大軍再次來到這里時,戎人早已逃之夭夭,他們見到自己剛擁立的周王死了,都大為震驚,這周朝的國運真就被破壞了嗎?

上一代周王的兒子已經都死了,眾人又開始為該擁立誰來主持大局而犯難。

姬氏,現在還有誰能做這大周的王呢?

他們不久前剛剛得知,虢、楚、燕、等幾個諸侯以姬宜臼引敵入京,弒父篡位,破壞禮樂,神人共憤,得位不正,而對其不做承認,在虢國另立了姬宮湦的弟弟姬余臣為周王。

他們之前早已分道揚鑣,總不能也去擁立姬余臣為周王吧,他們需要再立一個王與虢公翰他們做抗爭,這樣,自己得到的利益才是最大的。

就在眾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時,晉國的國君想到了先王的子嗣還有一個人在他晉國。

那便是姬月檀,雖然只是一介女流,但是周王現在的血統只有她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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