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許檸靜靜的看著輪椅上那條“蛇”，拳頭攥緊，指甲扣到肉里，都不覺得疼。

恨意驅動她上前，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動作如此明顯，連陶也都察覺，人群也安靜，紛紛看向她。

她在路人眼里也只是個圍觀群眾，突然的過去，所有人都搞不懂狀況。

陶也皺眉，呸了一聲，低道，“你他媽上來干嘛？這是我跟他的事！”

看的出來，他的怨憤都在陸衍舟身上，卻并不計較許檸，似乎女人在他眼里都翻不起浪，不值得重視。

瞧著眼前人有恃無恐的模樣，許檸忐忑的心反而踏實了，就像是想好了，豁出去也無所謂。

總要跟他硬碰硬一回的。

“陶也，”她說話時陸衍舟也在，看上去也不擔心，只眸底對她的行為產生了興趣，很安靜的觀察著，有他在，許檸便更有底氣，盯著陶也，慢慢的彎腰在他耳邊，“你對我跟他之間的一切都是猜想，沒有實錘，但你做的事我都有證據，現在人這么多，你想魚死網破，我會陪你。”

“許檸——”

沒等他說完，許檸不耐煩的打斷，她擺不出兇惡的表情，但此刻眉眼也是冷冰冰的，“你還記得當初進過派出所吧？別忘了是因為什么事。”

縱使她不愿想起那些骯臟，卻在說起時意外的鎮靜。

陶也不吃她這套，“那又怎樣，沒監控。”

“對，當時沒拍到你的獸行，可后來慶功宴那次呢？”許檸咽了咽嗓子，“你別以為自己做的多干凈，監控可是能恢復的，你以為我后面沒去查過？只不過沒出事，不愿事情鬧大，也就算了。”

陶也的瞳孔陡然放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敢威脅我！”

“我敢，對你這種無恥之徒，這算什么威脅？”看到他怕，許檸更堅定了，“如果那段監控放出，足以佐證你前面對我做的事，你的父母，客戶，還有圍觀路人，會怎么看你？陶也，你明知手術沒有問題，鬧一鬧也不一定能讓陸醫生吃苦頭。”

“縱使你污蔑我，公司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見得會動我，可你呢？可是警方認證的強J未遂。”說起兩次遭遇，許檸的眼眶隱約酸脹。

可她覺得陶也是垃圾，不配她落淚，便硬生生忍住。

這番難受看在陸衍舟眼里，激蕩他眼底風浪翻涌，低聲喊她，“檸檸。”

許檸輕輕搖頭，沒看他。

這兒人多，她不想再因自己的事讓大家把注意力挪去他身上。

“陶也？”

她眼神發出警告。

從前的許檸哪里做過這樣的事，可今天為了陸衍舟，心底里竟然莫名生出勇氣。

連她自己也未曾意識到的。

陶也與她對視，最終撂下一個狠狠的眼神，“你等著。”

隨即嘩一下從輪椅上站起，不顧人群嘩然，一腳踢倒墻角的板子，拉起父母道，“走了！”

熱鬧不多時便散去。

醫院的人都松了口氣，紛紛圍在陸衍舟身邊安慰，其中做代表的便是趙娢。

被迫著應付幾句，男人急匆匆抽身出來時，卻發現方才還在的小巧身影，已經沒了蹤跡。

許檸給他發了信息，“回家再說。”

然后安安靜靜的靠在出租車后座，把玩起手機。

此刻她的內心無比安靜，也不在乎陶也的安慰，許檸覺得這事自己做的對。

而且算是賭對的。

因為慶功宴的視頻，根本沒有，她只是明白陶也愛財，不敢拿事業去賭。

鬧劇結束，她本想趕回家里睡個午覺，可才走到路口，卻聽到身后一直有喇叭聲。

一輛卡宴跟著她掉了個頭，慢悠悠開過來。

許檸疑惑的睜大眼，打量主駕駛。

這時車窗搖下，里頭探出的腦袋倒是熟人，“許檸！”

竟然是陳淵！

許檸笑起，“陳學長，巧誒！”

車子打起雙閃靠邊停，陳淵單手搭在車窗，挺高興的，“你怎么在這里？”

她不能把陸衍舟的事搬出來說，便想了個理由敷衍，“我嗓子不舒服，來醫院開點藥。”

沒料，陳淵倒是很驚喜的，“我也是去醫院，”還抬手指了指那個方向，“剛準備過去。”

“陳學長哪兒不舒服么？”客套還是要的，許檸想起上次夜跑他護著自己，自然要關心下。

陳淵搖搖頭，“我好的很，是聽人說阿衍回來了，而且醫院出了事，還跟陶總有關，我肯定要來看看。”

陶也所為，他心里清楚，怕出事，必然要趕來的。

話音落，陳淵又想起她才從醫院來，便問，“你剛過來，看到那邊的情況了嗎？”

許檸沒想到他是為陸衍舟而來，這會反而尷尬，猶豫著，“嗯，是很多人，不過我出來的時候人都散了。”

“噢，那看來是解決了，那就好，”馬路邊不能久停，陳淵揮揮手本想作別，可車窗搖到一半，卻又忽然發覺異常，猛的轉頭盯住許檸，“對了，你不是滑雪去了嗎？”

她回來的事沒有大肆宣張，畢竟假都請了，被臨時問起，只道，“我行程有變，所以提前回來了。”

“提前回來，”陳淵聽著，神情越發古怪，“你跟阿衍一起，都提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