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之后，兩人各自投入到最后的準備中。

周四大早，許檸七點就趕到公司，想著把手上的事收個尾，今天下午就早些溜了。

可她人還沒到辦公室，便遠遠看見走廊那側徘徊著一個人影。

“司雅晴？”拿出鑰匙開門，許檸發現她似乎正在等自己，“你找我嗎？”

“對，不好意思，這么早就來找你，”平日兩人井水不犯河水，司雅晴雖不會在她面前跋扈，但也不至于這樣客氣的，今天的司雅晴好像特別謙卑，“許檸，能不能耽誤你幾分鐘？”

“什么事呢？”許檸放下包包，只以為她找自己聊的必然是工作的事。

可司雅晴猶豫著，卻悄悄的把她辦公室門給帶上，然后才走到她桌旁。

瞧見這種舉動，許檸眉頭皺起，伸向電腦主機的手立刻頓住，遲疑的看向她，“司雅晴，什么秘密的事啊？難道公司有什么幺蛾子了？”

以前大家聚在一起聊八卦時司雅晴便會這樣，把門一關，湊一起說東扯西。

可那是很久前的事了，今天的她神情凝重，一副有求于人的態度，“不是公司的事，是我私人有點事。”

許檸更疑惑了。

“是這樣，今天是陶也做手術的日子，他的主刀是陸總，你也知道，這兩人關系一般，我很擔心在手術中——”司雅晴偷瞄她，欲言又止。

許檸明白她的顧慮，心中倒是意外，沒想到陸衍舟跟趙娢合作的竟然會是陶也的手術？

那還真挺特別的，無論對誰來說。

“我覺得陸醫生是有醫德的，這點你無須擔心，反而陸醫生壓力更大。”陶也那種為人，許檸還真是不樂意他做陸衍舟的病人。

怕影響陸衍舟聲譽。

“我明白我明白，我是完全相信陸醫生的，只是陶也他太緊張，他說你跟陸醫生關系好，若是你去說幾句，他才放心進手術室。”司雅晴幾乎要哭，“算作我求你，欠你一個人情，你去一趟吧，可以嗎？”

許檸手指無意識的摩挲在桌沿。

半晌，答應了。

她不是為了司雅晴去，而是擔心陸衍舟被陶也影響，想著去囑咐幾句。

在許檸眼里，陶也就是瘟疫，誰粘上了都會有麻煩。

兩人打車到了醫院。

陶也的手術下午開始，許檸看了病房里的他一眼，一句廢話都沒說，轉頭就去找了陸衍舟。

男人上午不坐診，正在辦公室趕報告。

接到許檸電話時相當意外，“你怎么來了？”

兩人就站在走廊對話，許檸的眼角余光可以看到司雅晴一直偷摸的看著這邊，見她真的找了陸衍舟才放下心來。

“是她擔心陶也，所以想讓我來，”許檸眼神瞥向司雅晴的背影，又很快挪回，盯著眼前人，似擔心的，“你給陶也做手術會不會不太合適？畢竟你兩雖無明面上的隔閡，可當初你確實給過他教訓。”

這次教訓雖也是陸衍舟給的，但他擔心說了讓許檸更憂慮，便選擇封口。

只道，“沒事，我跟他只是醫患關系，落不了他把柄，況且醫院每天這么多人看著，到處都是監控，沒必要擔心。”

這番話確實起到了安撫的作用。

許檸語氣稍微松緩，“所以這臺手術是你跟趙醫生一起做嗎？”

她雖然不懂手術的事，但感覺陶也這種，用不著他跟趙娢兩個主任醫師上吧？

陸衍舟提起趙晗時，總是說的詳細，也不愿叫她多想，“嗯，我需要另一個醫生在場，也就她剛好可以。”

“她剛好可以？”許檸皺眉，感覺這跟自己聽到的不太一樣，“你不是為了她專門安排的最后一次合作嗎？”

“你聽誰說的？”男人訝色明顯，似乎完全不知這么回事。

許檸便把那天晚上聽到的如實轉述，末了，奇怪道，“你之前也說這場手術很特殊，不就是特殊在趙醫生這兒么。”

“他們簡直瞎說，”陸衍舟無奈的笑，要不是礙著走廊人多，他真想一把將眼前人揉進懷里好好解釋，“我說的特殊，就是指這是幫陶也手術，而我要另個醫生在場，就是確保任何環節不出問題，有第二人在旁目睹全程。”

他揉了揉太陽穴，那兒突突跳的疼，“只是趙娢剛好有空。”

竟然這樣？

許檸都被那些愛八卦的搞無語了！

可心里卻松快不少。

她只有一件事仍然好奇，“那他們說的最后一次合作，是真的嗎？”

凡事不會空穴來風，這話總得有個來由。

陸衍舟斂了斂笑意，那股子肅穆氣質又凸顯，“是。”

“你決定的？”

窗外的風來回呼嘯，刮擦許檸的耳膜，讓她的注意力難以集中，聽力都受到影響。

大約好幾秒，她才看到陸衍舟淡了眸色，看不出是高興是沮喪，只沒情緒的道，“不是，是她決定的。”